《我死去的搭档突然开始攻击我》谬烟

3、意外

　　严将息两指夹住烟，放在旁边的烟灰缸上敲了敲，分明没有点燃的烟草却掉落了不少烟灰，他抬起头，眉间装点着花纹的金色菱形宝石给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佛性。他搭眼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愣神：“你说，唐朝歌现在是活着还是死着？”

　　司望拨弄着折扇上的穗子，吊儿郎当地回：“我和他见的第一面就是他的好搭档要一箭取我狗命，哪里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当然，如果这么说的话，他可能在见到你们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的。”

　　严将息调查魇，一开始是为了自己，后来师父的死成了另一原因，不过比起唐朝歌他们四处追查，他对唐朝歌之前呆的研究所更有兴趣，虽然先前的研究所被唐朝歌毁得七七八八，又经过岁月的不懈努力，变得更加破败不堪，但是严将息还是依靠自己强大的钞能力，复原了不少研究数据，而其中一项研究就是，让普通人人为地拥有宝石。

　　“那你说，就这个原理，我们是不是也早就死了？”严将息看着印着唐朝歌照片的档案，照片上的唐朝歌肉眼可见的稚嫩，皱起来的眉头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拼死抵抗的小兽。

　　司望耸耸肩，道：“大少爷，你或许有学习哲学的天赋，而且对于‘我们’来说，很少有人是自然死亡的，与其追求那种虚无缥缈的意义，只要明天还能睁眼看到太阳，对我来说就算是活着了。”

　　严将息皱皱眉，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评价。

　　“实在不放心你的小同学的话，可以让他明天来这里写个任务报告。”司望建议道。

　　严将息瞥了他一眼，干脆闭上了眼。

　　意识回笼的时候，唐朝歌意识到自己的头正在随着火车震荡相当有规律地与玻璃接触，余凉州在他对面饶有兴趣地数着次数，见到他醒过来，表情一时间还有点遗憾。

　　唐朝歌眨眨眼睛，看向远处的显示屏，对余凉州说：“我们要去研究所做什么？”

　　“故地重游。”余凉州靠到椅背上，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老头子就是在那里死的，这么多年了，我们应该就给他上个香。”

　　何舟子对于唐朝歌的意义似乎从来不如对余凉州的大，当时踹开研究所的门，把唐朝歌从束缚袋里拽出的时候，余凉州已经跟在何舟子身边了——似乎时间还不短。

　　那个时候还没有建立事务所，能看到魇的人都在各自谋生，也就几个活得长或者命比较好的才能彼此联系一下，也就是让自己死的可能性低那么一点。当时很多认识的人都说余凉州会在何舟子死后，受到摆渡人的祝福，正如他们坚信当时易燃易爆炸的唐朝歌会是屠戮者的青睐对象一样。

　　结果事实证明被预言家祝福的人的预言也不能全信。

　　唐朝歌站在站台上的时候，还有些晃神，身边的余凉州伸了个懒腰，戳了戳他的腰间，见他大幅度地躲闪，嗤嗤了笑起来。

　　他牵起唐朝歌的手，说：“好了，小朝歌，那里被炸得只剩下渣了，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唐朝歌定定地看着余凉州的眼睛，或许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是几秒，他点了点头。

　　研究所先前建在郊区处，事情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原先繁华的街区变得荒凉，只剩下几处被拆的只剩下基础结构的建筑物留在原地。

　　唐朝歌走在几年前让自己感受到希望，几年后又让自己感受到绝望的道途上，靴子磕碰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废弃的大门前，他停住了步伐。

　　“你依然在怨恨吗？”他问。

　　他的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余凉州先是低着头，继而抬起头露出有些狰狞的面容：“怎么会？”他的又露出了旁人熟悉的，与何舟子相像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一切，不过是命运罢了。”

　　他轻轻地推了一把唐朝歌的肩膀，看着他跌入了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