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蛋糕先动的手》叶落客归

5、第 5 章

　　蛋糕店的玻璃门上，扛着蜂蜜罐的熊宝宝挂牌从营业中被翻到另一面，憨态可掬的小熊趴在草地上呼呼大睡，旁边是“暂停营业”四个字。

　　唐辛和程律几乎同时开口：“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找朋友的。”唐辛指了指夏林。

　　程律看向温煦之：“我找他。”

　　“原来你们认识啊。”温煦之笑了笑：“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律没有回答而是掏出证件对着唐辛和夏林：“不好意思，我有些案件相关的事要问单独问他。”

　　夏林看着证件上监管局三个字愣了愣，不由自主地看了眼程律脖子上的抑制器，他有些迟疑地看向温煦之，对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小林你先带你朋友上楼吧，顺便告诉乐乐和刘姨让她们也去休息休息，我和他聊一会。”
　　夏林只好点点头，拖着不情不愿地唐辛走了。

　　柜台后面的小门连接着走廊，再进去是后厨和小仓库，刚才见到的乐乐正和另一位阿姨在后厨忙活，左手边则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夏林探头说：“刘姨，乐乐姐，温哥的朋友来了，他们正在前面谈事情，温哥让我跟你们说一声暂时不要过去打扰，可以趁现在先休息一会儿。”
　　乐乐很开心地应了声：“好～”

　　刘姨也笑眯眯地看向唐辛：“这是小林的朋友？刚才的草莓慕斯是我做的，好不好吃啊？”
　　唐辛连忙点头：“嗯嗯嗯，好吃的，谢谢刘姨。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刘姨乐呵呵的挥挥手：“哎呀不用不用，我们马上就忙完了，你第一次来，让小林带你去楼上看看吧。”
　　夏林：“好的，那我们等下见。”
　　乐乐也朝他挥了挥手。

　　蛋糕店的二楼除了洗手间和浴室另外还有两间房，一间是休息室，一间就是夏林的卧室，房间虽然不大，但是空调衣柜书桌电脑一应俱全，地上铺了一层软绵绵的毛毯，墙角边甚至还放了一个超大的懒人沙发，蓝白格子的床单被罩全都铺的整整齐齐，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书桌上，唐辛走过去翻了翻摊着的书本封面，有些惊讶：“林林，你竟然看烹饪书？好吃又好看的小蛋糕是怎样做成的？！”

　　夏林尴尬地挠挠头：“就，随便看看，有点好奇。”

　　“行吧，”唐辛合上书，往懒人沙发上一躺，整个人都陷了进去，语气也变得懒洋洋地“唉，也不知道他们聊什么呢这么神秘。”

　　夏林在他旁边坐下问道：“那个人你认识？”
　　唐辛看着天花板说：“他就是我昨天遇到的那个人。”
　　夏林惊讶地说：“这么巧？”
　　唐辛感慨：“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夏林沉默着没有说话。

　　唐辛歪头看他：“怎么了？”
　　夏林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老板也是cake。”

　　“什么？！”唐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那他知道你是fork吗？”
　　夏林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有说。”

　　唐辛松了口气：“既然他和程律认识就肯定会知道自己是cake，我觉得你还是先别说的好，毕竟不是所有cake都和我一样能接受fork。”

　　“可是他对我很好，我不想瞒着他，”夏林眉头紧皱：“但是我又怕他接受不了，如果他知道我是fork，会不会很失望，我……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唐辛也忍不住替他发愁：“那你要怎么办啊？”

　　夏林沉默了很久才说：“我……还是先不说了，fork正常情况下是可以压制对cake的食欲的，你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不是都没事吗？我只要没有觉醒狩猎本能就能留下来。”

　　狩猎本能，顾名思义，fork一旦觉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捕食cake的本能，任何一丁点cake的气味都能让他们失去理智，无休止的饥饿感会逼迫他们付出一切代价去捕杀cake，直到完整的吃下一名cake才能彻底解脱。

　　夏林拿着那本关于小蛋糕的烹饪书出神，他轻轻抚摸书里小蛋糕的图片：“如果觉醒了，那我就走，我不想伤害到你们。”

　　“走？”唐辛死死握住他的手，盯着他问：“你要去哪？你能去哪？”

　　夏林笑了笑：“监管局啊，听说他们挺需要fork做研究的，说不定他们会有办法呢？”
　　唐辛一看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就冒火，他直接一巴掌拍到夏林脑门上：“你再说一遍试试！你是不是有病？好好的干嘛想着去做小白鼠，被人用那种东西拷着很好玩吗？”

　　夏林缩了缩脖子，捂住脑门有点委屈地嘟囔：“我不是说觉醒狩猎本能之后嘛，又没说现在就走，谁好端端的想在脖子上套个圈啊，又不是狗……哎！”
　　话说到一半就又被唐辛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呢！”

　　夏林这才反应过来楼下就有那么个怪胎。

　　“糖糖，你真的想撩他啊？”夏林犹豫着说：“我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凶。”

　　唐辛“嗯”了一声，重新躺了回去，眼睛亮晶晶的：“可是我觉得他超酷，身为fork竟然还能在监管局工作，肯定得特别优秀才行。”

　　夏林也那么觉得，有些羡慕地说：“是啊，真厉害。”

　　唐辛：“还有，我才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就猜出来我早就知道自己是cake了，还问我是谁告诉我的，特别不好糊弄。”
　　夏林吓了一跳。

　　唐辛连忙安慰他：“林林别怕，我不会告诉他的，而且就算他怀疑你是fork也拿不出证据，只要没人举报，你不承认他就拿你没办法。”

　　夏林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有些沮丧地说：“我本来想说让你离他远一点，但是仔细想想我好像最没资格说这种话，毕竟……认真说起来我比他还要危险。”

　　至少程律从自愿戴上抑制器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的獠牙上了锁，而他始终没有勇气面对真正的自己，明明是为了自由而藏起来伪装成普通人，却在选择隐瞒的时候就被另一种无形的枷锁牢牢扣紧，堪堪握住的自由也在漫无止境的煎熬中变得虚无缥缈，永无休止。

　　唐辛捏了捏他的脸：“乱想什么呢，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都不危险。”
　　夏林看着唐辛清澈的眼睛，一瞬间红了眼眶。

　　桌子上的茶杯冒着袅袅热气，程律和温煦之相对而坐。

　　看着唐辛和夏林上楼后，温煦之开门见山地说：“你这次过来有什么事？”

　　程律也不啰嗦，拿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掏出一些资料和照片推到温煦之面前，指着最上面的合照说：“这三个人认识吗？”
　　温煦之看了一眼，指着左边的年轻男孩说：“这个人我认识，是我店里的常客，中间这个fork和他一起来过一次。”

　　程律：“什么时候？”
　　温煦之耸耸肩：“记不太清了，大概两三个月前。”
　　程律：“只来过一次？”
　　温煦之点头：“不能肯定，但我只见过他一次，毕竟我不经常待在店里。”
　　程律皱眉：“既然见过一次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温煦之看着他轻笑了一声：“因为他是第二个对我不感兴趣的fork，所以印象深刻。”

　　程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指着最左边的人说：“这人是cake，昨天死了，中间这个fork是嫌疑人，目前已经失联，死者的家就在隔壁小区，根据左边你的常客提供的线索，嫌疑人和死者同居，但是在他们的住处也没有找到人。”
　　程律：“我想看一下附近店铺的监控，有没有可能拍到案发前他都和谁在一起，以及失踪嫌疑人的踪迹。”

　　温煦之点头：“可以，我帮你拿录像。”
　　程律：“不用给我，等下会有警察过来，你准备好东西直接给他们。”

　　温煦之一顿，莫名其妙地看他：“那你过来干什么？”
　　程律不吭声，温煦之也不搭话，只是随意地翻看着眼前的资料，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

　　许久，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见温煦之看得差不多了程律才开口：“你确定他对你不感兴趣吗？”
　　温煦之端起冷掉的茶水抿了一口：“程律，你有话直说。”

　　程律：“目前没有嫌疑人的任何线索，谁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对cake下手，他知道你的身份，很难保证你不会被他盯上。”

　　“放心，我确实没在他身上感受到恶意，”温煦之放下茶杯，神态自若：“你知道的，我对fork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他看着程律敲了敲桌子：“当初我可是第一个发现你分化成了fork的人。”

　　程律不为所动，继续说：“如果你发现他的踪迹必须联系我们来处理，不能擅自动手。”

　　温煦之笑容温和无害：“当然。”
　　程律：“当然什么？”
　　温煦之笑容加深：“遇到fork当然要第一时间通知监管局寻求帮助。”
　　程律这才满意：“那你最近有遇到别的fork吗？”
　　温煦之：“没有。”
　　程律再次皱起眉：“这次怎么否认地这么快。”
　　温煦之一脸无辜：“因为真的没有遇到啊。”

　　程律眯眼盯着他不说话。

　　温煦之将资料晃了晃：“这些东西给我看没问题吗？”
　　程律：“有，所以你要去举报我吗？”

　　“呵……怎么会呢，那样岂不是没有热闹看了。”温煦之话音一转：“看在你难得对我明确地表示关心的份上，我跟你说个秘密。”他身体向程律靠近压低声音凑过去说：“我的这位常客，也是fo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