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蛋糕先动的手》叶落客归

2、第 2 章

　　“施教授的办公室就在这了。”

　　校长带着程律和黄队长来到办公楼。
　　程律推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摆设比较简介，靠窗放着一张办公桌，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放了些纸张，电脑显示器关着。旁边有一座书架，书架上列满了生物相关的学术书籍。

　　“老程，”黄队长敲了敲桌子：“还是老规矩，电脑这些资料我们这边的人查？”
　　程律点头：“嗯，你们还是按照正常流程，有什么线索及时共享。”
　　“成。”

　　办公室另一侧放了沙发和茶几，像个小小的休息区，对面的墙壁被做成了照片墙，上面挂了很多照片做装饰。
　　程律走近观察那些照片，大都是施天乐和别人的合影，有些看起来是同事朋友，还有一些是和学生的集体照。

　　其中一张照片引起了程律的注意。

　　照片上一共三个人，施天乐站在左侧举着相机，旁边站了两个年轻男孩，站在中间看向镜头的男孩长相清秀表情却有些阴郁，右边的男孩则是侧脸看着他。
　　站在中间的就是陶欢。

　　“黄队，”程律转头喊了一声：“这张照片上的人帮忙查一下。”
　　黄队长走了过来，盯着那张照片摸了摸下巴道：“嗯……有点意思，这里的照片几乎全是他拍，只有这一张是自拍。”

　　程律：“按照校长说的，陶欢和施天乐关系好像还不错，但是这面墙上只有他这么一张照片，说不定有什么特殊意义。”
　　黄队长：“好，我让人查查看。”

　　程律：“还有，施天乐住哪儿？”
　　黄队长了然：“他在校外有一套房子，平时不住宿舍，自己一个人住外面，我已经申请搜查令了，怎么，想去看看？”
　　程律笑了笑：“不了，黄队长的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专业的来，只是陶欢的遥控器还没找到，你们去搜查的时候注意一下，看看施天乐家里有没有。”
　　黄队长：“好，一旦找到我立刻通知你。”

　　虽然有很大的可能已经不在了，这句话程律没有说出口。

　　程律靠在路边绿化带的树上抽烟。

　　后面是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这里位置偏僻，小路尽头左转是学校侧面小门，平时人流量很少，早上更是几乎没有人经过，为了避免引起骚乱所以警局的车都尽量选了人少的路线。
　　施天乐的尸体被运去警局做进一步尸检，黄队则打算蹭程律的车回局里，只是因为没吃早饭就出来跑现场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先去买点吃的垫垫肚子所以让程律先等他一会，程律将车停在路边后就下了车。
　　说是抽烟，其实他根本尝不出烟味，叼着做做样子而已，如果不是黄队长硬塞给他，程律平时连看都不会看这种东西一眼。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几声“快走”。
　　听脚步声，至少是五个人。

　　声音越来越近，程律逐渐听清了这些人的对话。

　　“前天篮球场上你小子不是挺狂的吗？接着横啊？！啊？！”
　　“还想还手？给我按住他！”
　　“操……还敢咬人！你是狗吗！”
　　“……我是…你大爷……”这句像是被勒住脖子硬挤出的声音。
　　“妈的，老子让你狂！”
　　“砰”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怕了吗？小子，给我老实一点，不然下次就不是手了。”
　　“有本事你直接弄死我，不然下、下一次，躺在这的就是你了……”
　　“还敢嘴硬，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程律皱眉看了看手表，校园暴力不能不管，但是老黄怎么这么磨蹭，再晚一会人都散了。
　　啧，就不能让熊孩子吃太饱。

　　这时他突然嗅到一缕淡淡的甜味。
　　像是记忆力奶油蛋糕的味道。
　　程律身体一僵，几乎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里面有人是cake。

　　咔嚓。

　　几个熊孩子一起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皮鞋踏地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男人高大的身影仿佛天生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手里拿着手机还在不停地拍着。
　　不管是站着的还是趴着的全都噤了声。

　　程律先是看了看围成一圈的四个小王八蛋，又看了看中间趴在地上的那位，冲他们晃了晃手机：“怎么，还不走？等着我通知你们老师来领人？”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恶狠狠地看着地上的人说：“算你走运，我们走。”

　　看着他们走远，程律蹲下去戳了戳还趴在地上喘息的cake：“还能站起来吗？”
　　闻起来美味可口的小蛋糕费力的转过头瞪他：“你说呢？就不能……”
　　被人摁着揍也不忘出言嘲讽的嘴却在看到他脸的一瞬间卡壳了。

　　“嗯？”程律挑了挑眉。

　　cake盯着他的脸，声音不自觉地越来越小：“就、就不能扶我一把吗……”

　　程律差点被他脏兮兮的脸逗笑，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包湿纸巾递给他：“擦擦吧，能动就别趴地上了，多脏啊。”

　　少年接过纸巾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右手似乎是被玻璃划伤了，殷红的鲜血顺着小臂蜿蜒而下，空气中甜腻的香味更甚，和刚才施天乐尸体上刺鼻的气味不同，这位cake从头到尾都散发着一种奶油般甜丝丝的香气，再加上擦干净后露出的白皙皮肤和精致的五官，让人忍不住联想到玻璃橱窗中漂亮的小蛋糕。

　　程律也站起身说：“你叫什么名字。”
　　“唐辛。”小蛋糕眨眨眼：“你呢？”

　　还真是人如其名，听着就甜腻腻的。

　　程律登录系统搜了一下唐辛的名字，没有记录。

　　“你是我们学校的吗？院里的老师还是研究生？”唐辛继续追问。
　　程律收了手机说：“都不是，你的手需要包扎，走吧，我带你去医院。”说着转身朝树林外面走去。

　　唐辛连忙跟上：“这点伤我去学校医务室处理就可以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黄队长已经回来了，站在车边朝程律挥手：“怎么回事，我就去买个早饭的功夫你从哪儿领了个小孩回来？还受伤了，打架了？”
　　程律随意地回了句：“捡的。”然后拉开后座车门对唐辛说：“进去。”

　　“喂！”唐辛不满地瞪着他：“名字！”
　　“程律。”程律再次催促：“进去。”
　　“哦。”唐辛这才钻进车里。

　　黑色的越野驶出校门。

　　黄队长坐在副驾驶上回头打量着唐辛：“唉，老程，这小孩儿你家亲戚？”
　　程律：“不是，我带回去登记一下。”
　　“呦，”黄队长：“这趟没白跑吧。”

　　唐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是干嘛的？”
　　黄队长一乐：“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就敢上车，小孩儿，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吗？”

　　唐辛后知后觉感到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看向程律：“程……哥，你们是做什么的？”
　　“你猜。”程律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的路况。
　　黄队长指了指程律：“没看到他脖子上戴的什么？这都敢跟他走？”

　　唐辛握紧了手里那包纸巾。

　　“现在知道怕了？”黄队长掏出证件打开给他看：“喏，认识字吗小朋友？”

　　唐辛看到证件才放松下来，虽然自知理亏，还是不乐意地小声反驳：“我已经成年了……”
　　“嘟囔什么呢？”黄队长表情严肃地说：“警察叔叔告诉你，这次还好是遇到我们，下次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知道了吗？”

　　“哦……”唐辛应了一声，然后趴上驾驶座靠背：“程哥你呢，也是警察吗？我第一次知道fork也能做警察，那你……”
　　“回去坐好，”程律将车停在市局门口：“黄队长，你到了。”
　　“诶好，今天谢了，有线索及时联系。”黄队长下车冲他挥了挥手：“路上慢点。”

　　车子驶入车道，车内程律再次开口：“我不是警察，还有，你以后遇到fork记得离他们远一点，尤其不要单独和他们相处。”
　　唐辛眨眨眼：“那，要不你现在放我下车……？”

　　“晚了，”程律轻笑：“等下我就把你切块吃了。”
　　唐辛往后座靠背上一瘫，语气生无可恋：“那麻烦您红烧不要清蒸，也别放香菜，谢谢。”

　　程律：“放心，放什么调料fork都尝不出来，不会影响味道。”
　　唐辛又坐了起来：“那你觉得我闻起来怎么样？好不好吃？”

　　还能怎么样，和名字一样，甜的腻人。

　　程律：“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早就知道自己是cake？怎么知道的？”
　　唐辛眼睛转了转，语气无辜：“我不知道啊。”

　　程律在红灯前踩了刹车：“谁告诉你的？”

　　唐辛弯了弯眼睛，笑着说：“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就告诉你。”
　　程律：“我刚才说的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吗？”
　　唐辛：“听进去了啊，你今天救了我，我只是想着方便以后联系我的救命恩人表示感谢。”

　　绿灯亮了，程律重新发动车子。
　　唐辛：“程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程律：“我觉得你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