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靠手术刀征服全星际》江有寺

2、第 2 章

　　“重症3号畸变前，路寻上将持续性高烧，体温41度5，未检测出基因异常。”
　　“与重症3号战斗中，脊背受袭，伤口深可见骨、位于尾椎处、长度15cm，已重新对路寻上将抽血化验并实施基因检测。”
　　“目前，检测结果尚未完成。”

　　段无崖若有所思。
　　他停顿片刻，又面色复杂地看向监控摄像：“重症3号的畸变方向是植物化、动物化还是丧尸异形化？”
　　这样起码能缩小感染源范围，方便对症下药。

　　“都不是。”接线员回答道：“是菌类。”

　　段无崖诧异一下。
　　是他想到的那个玩意儿吗？
　　但又转念一想，那玩意儿不太可能感染人，大概率是其他品种的毒蘑菇兴风作浪。

　　“能描述一下重症3号的外貌特征吗？尽量详细一些。”段无崖道。

　　接线员想了想，忍着恶心对重症3号总结道：“两层楼高的蘑菇、触手、触手上有眼珠，能爆炸，还有张能吃虫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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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听越像他穿越时就撞到的倒霉玩意儿。
　　段无崖脸有点疼：“……哦。这不科学。”

　　“是不科学。目前科学界对于物种变态的研究还没有定论。”蒋勋已经缓过神了，精神状态看着还算稳定。
　　“走吧，我带您见上将。被重症3号袭击后，他一直是研究所重点监控对象。”

　　段无崖挑了挑眉，和蒋勋去了中央顶层。一路上倒也能说通行无阻，除了每上一层就要套上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外。

　　等到了顶层观察室，他裹得像个大白粽子。
　　看着只穿了一层薄如蝉翼防护服的蒋勋，段无崖热到猛翻白眼。

　　“雄虫毕竟孱弱，抵抗力也差，多穿几层防护服也是为你好。”蒋勋举着一件连带着防毒面罩的连体衣：“来，再把这件防护服穿上。”

　　段无崖闭着眼让蒋勋给他套上，生无可恋地问：“穿这么多，精神力安抚还能起效？”

　　段无崖知道，虫族与人类社会大体结构相似的，社会主要结构分为雄虫雌虫。
　　但也有极大的不同。
　　譬如，虫族社会雄性为尊，然而雄虫战斗力却不如雌虫。雌虫在战场上厮杀打斗往往会导致精神紊乱，这时就需要雄虫用精神力安抚雌虫。
　　蒋勋把他带到处理中心，名为探病，实为安抚。

　　但蒋勋可能不知道。
　　段无崖这辈子就算和路寻睡了，也从未用过精神安抚这能力。
　　他的雌君，向来稳的一批。

　　“能起效，能起效。要是不能……”
　　“你把头拧下来？”段无崖舔着尖牙反问道。

　　蒋勋吓得直接噎住，声音细若蚊蝇：“不能起效的话，您再一件件脱。”
　　段无崖想象了一下在隔离观察室的众人监控下，对着路寻宽衣解带，忍不住抖了一下。
　　咦，画面太美不敢看。

　　等他套好了最后一件防护服，在管理中心登记审核后，段无崖领到了一张蓝底白字的出入通行证。
　　通行证制作的相对简陋。没贴照片，只有身份信息一排文字。
　　姓名：段无崖
　　性别：雄性
　　进入观察室理由：路寻上将家属。

　　“……”
　　这位路寻上将家属，第一次体会到被家属带飞的快感。
　　不是说虫族社会雄性为尊吗？怎么到我这里就成了XX雌虫家属，无名无姓无身份，像个附庸。
　　段无崖强颜欢笑，心中大悟：无经济无虫权！
　　任何时代，吃软饭是没有尊严哒！

　　段·毫无尊严·崖被领着走过一间被透明玻璃制成的类ICU监控病房。
　　只往里瞥了一眼。
　　轻薄的病号服下，重症1号的胳膊被挠得血肉模糊，在糜烂的肉芽中隐约能看见灰绿色霉菌。
　　1号手脚被束缚着，但能感觉到霉菌覆盖的地方应该很痒，他在不停将病变的胳膊往床上扭。

　　段无崖双手插兜站得很直，他就这么在类ICU监控病房前静站着，看着病房里脚不沾地的手术医生。
　　大概害怕向来柔弱的雄虫觉得恐惧，蒋勋解释道：“将病灶切除后，再进行皮肤移植手术，就能有效祛除病变。研究员说，1号患者问题不大。”

　　在人类社会行医数年，段无崖看得出来。

　　但是他现在就是手痒。

　　看着重症1号被缝的像丑陋蜈蚣一样的伤口，段无崖非常想再次拿起手术刀，来证明雄性的尊严。

　　只不过他深知，手术刀一旦拿起就很难放下。还是吃软饭比较快乐。
　　尊严算什么，能吃吗？

　　段无崖扭头问：“路寻也是这样病变的？”
　　有点丑啊。

　　蒋勋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但是上将病变方向比较特殊，就、你懂的吧、吐丝，持续性吐丝……”

　　“我还真是不太懂呢。”

　　段无崖最开始想的是蚕宝宝那种吐丝，但是虫族早就进化成拟人态，没听说有虫返祖过。
　　然后他就开始想象人类形态的吐丝……
　　蜘蛛侠？
　　或者[一夜七次，哥哥太强悍.avi]？

　　打住！
　　段无崖抽了一下烧得通红的脸。
　　让你乱想！

　　蒋勋听到声音，好奇转头瞪大眼：“你想到什么了！这么狠？”
　　段无崖忍住没说，他蹙着眉，开始转移话题：“所以，路寻已经开始畸变了。”

　　“不算。”蒋勋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是所有异态都能称得上畸变。”
　　“一般来说，异种处理中心将感染者划分为：形体变异、神经变异和基因污染，前两者统称感染者，只有后一种通过基因检测认定后，才能称为畸变种。”

　　段无崖听乐了：“合着畸变种这职称还不好拿？”
　　蒋勋：“……不是。”
　　段无崖又问：“那路寻现在算什么，形体变异的感染者？”
　　蒋勋：“也不是。”
　　这下轮到段无崖无语了。
　　他翻着大白眼：“你别告诉我，路寻是神经变异，在脑袋里持续性拉丝。”
　　蒋勋坚定地否决：“当然不是！”

　　“所以呢？”段无崖耐心告罄：“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暂定为雌性激素失调，分泌物过多。”
　　蒋勋迅速道。
　　“所以才能持续性吐丝。”

　　“……”
　　段无崖缓慢地眨着眼，震撼了！他踩着地上紧急疏散的贴纸，表面上波澜不惊。
　　“哦，这样啊。”
　　“雌性激素失调应该问题不大吧。不过，持续性吐丝？我想，路寻应该很需要我这个雄主的精神安抚。走吧，去找人。”

　　说着，段无崖扬长而去。
　　蒋勋甚至难以跟上他飞快的脚步。

　　与一般的类ICU重症监护室不同，路寻在的房间很空旷，没有乱七八糟的仪器。房间里一张床一张桌子就是全部。

　　监护医生解释说，路寻当前皮肤就像新生儿一样极为柔嫩敏.感，怕贴上检测仪器后他受不住。
　　但其实这就是在放屁！
　　哪家监护室会因为病人不能使用监控仪器就将仪器全部撤走？看着墙壁四周细如发丝的空洞，段无崖甚至怀疑空洞里面装着高温射线枪。

　　只要路寻不受控，开始畸变。

　　等待他的就是瞬间焚化。

　　这间所谓的类ICU监控室就像纳.粹集中营的高温焚化炉一样，一旦开启，恐怕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段无崖走进监护室时，路寻正趴在狭窄的单人床人，将头埋在臂弯。

　　段无崖微眯了一下眼睛。

　　能看见路寻周身缠绕着一缕缕半透明，类似蚕丝一样的东西。
　　这些蚕丝黏在路寻光.裸的皮肤上，像茧一样将他缓缓包裹，蚕茧已经蔓延到路寻脸颊耳根处。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路寻漆黑的眼眸中滑落。
　　隐于茧中。

　　段无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房顶右上角。
　　监控室内，严阵以待的监察员们忍不住颤了一下，他们都没料到纳米级监控器都能被雄虫精神力探查到。

　　“继续监测！0527去基因检测处催一下检测结果。”
　　一个视线如鹰般锐利的老年雌虫沉声道，打破了监察员们的思想走神。

　　“启动紧急战备状态！”
　　“高温射线枪准备！”
　　“菌丝感染已蔓延到大脑神经附近！危险度S级！”
　　……
　　“关闭高温控制室！”
　　“室内外人员不得随意进出高温控制室！”
　　“感染者畸变后立刻击毙！”
　　“高温控制室直接采取最高级别应对——灭杀焚毁！”

　　“可是长官……”一位稚气未脱的雌虫有些犹豫：“高温控制室里还有一位身穿多层防护服的雄虫。他未必被感染，根据《雄虫保护条例》我们有义务将他安全转移。”

　　像鹰一般凶残的雌虫冷哼一声：“《雄虫保护条例》不适用于战时状态。”
　　“而且我要提醒一件事，上将即将畸变是板上钉钉的事，只等基因检测结果一出来……”
　　“那就是持证灭杀。”

　　小雌虫憋屈地闭了嘴：“高温控制室最高级对应——灭杀焚毁，已准备！”

　　监控室里传来一道道音色不同的回应。

　　“高温射线枪，已准备！”
　　“高温控制室，已关闭！”
　　“战时紧急状态，已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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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热火朝天的监控室不同，高温控制室内寂静到只能听见路寻微弱的呼吸，段无崖顶着红外瞄准坦然自若的走到路寻床边。

　　他的雌君听到声响后下意识抬头。
　　等朦胧的泪眼看清段无崖身形后，瞳孔骤然一缩：“雄主，你不该来的，快离开！”

　　段无崖微笑着拒绝了：“听说你受了伤，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不是的。”
　　路寻避开段无崖伸向伤口的手，急得掉出了泪珠：“我现在很危险，这里现在很危险。快走，不然就、走不了了……”

　　“我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段无崖再一次重复道。
　　他将手指插进路寻湿漉漉的黑发中，大拇指掠过路寻分外敏.感的耳垂。
　　除了在交.媾，“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

　　他缓缓低头靠近，将薄唇擦过路寻烧红的耳根，坚定道：“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很痛吧。来，我带你离开。”

　　“唔、雄主，不要碰。”路寻慌忙地推开和他接触的段无崖：“会被感染的。”

　　段无崖直接攥住路寻乱动的手腕，一把将他抱起来。
　　“我不会。”

　　监控室内一众监察员倒吸一口凉气。
　　这俩虫是真得虎！

　　雌虫竟然敢对雄主说拒绝。
　　雄虫更过分！直接接触感染源看来他是不想活了！

　　突然监控室拉起了蜂鸣器警报、象征危险的红灯不断闪烁，电子音像疯了一样开始警告。
　　“基因鉴定结果已出！基因污染，基因污染，建议立刻灭杀！”
　　“建议立刻灭杀！”

　　看着监控屏幕上还在耳鬓厮磨的段无崖和路寻，鹰眼雌虫勾起狠辣的狞笑，沉声道：“锁定目标，上将！”
　　“准备，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