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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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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等姜柠回到教室已经上课了，好在这节课是历史课，历史老师的好脾气让她至今都记得，因此姜柠随便扯了一句肚子疼，很轻易地获得了赦免。
他们这一年是S市第一年历史政治一张卷，题量大时间短，因此整个文科组的老师们都非常担心。
“不要轻视开卷考试，不然一定会出问题的。”历史老师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念叨这个问题了。所有科目里只有历史是开卷，因此学习时间这么紧张的这会，学生们都不约而同地缩减了历史的学习时间，搞得温和的历史老师有时候都开始发火。
她作证，历史老师劝的相当对。作为文综狠扣23分的偏科选手，姜柠此时对老师的话真心赞同。
开卷考试是什么意思？就是出卷老师自信你肯定找不到答案的意思！
姜柠有一搭没一搭的听课，实则所有的心思都在余熙白身上。她仔细品味余熙白最后说的那一番话，将情况推敲出了个大概。
他现在身边麻烦很多吗？都是哪些人呢？姜柠不由得频频往他那个方向看。每次她追问起来，余特助都是一脸平静地说过去了，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余特助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委屈到至今都要用平静粉饰伤心。
也对，被至亲伤害总是最痛的。
姜柠看着现在这个长着刺的少年，心里越来越难受。他现在才15岁，早早地就经历过人情冷暖，被欺负、被掌控、被算计……
姜柠心疼的看了一眼用戾气掩饰伤口的余特助。
实则有怨报怨把亲戚欺压的不能反抗的余熙白：“？？？”
啪——！
历史老师将课本重重拍在讲台上。
“还有两分钟下课，姜柠，老师真的要批评你了。”历史老师实在忍不了姜柠使劲扭头看同学、不听课的行为了。
“老师在讲台上看的清清楚楚，安旭杰脸上是有花吗，你一直往他那边看？！马上中考了，这是你一个好学生该有的学习态度吗？”
安旭杰是余熙白的同桌，姜柠上次坐在余熙白座位上没想起来，现在想起来了，她初中时还暗恋过这个人呢。
“你看你历史作业里夹带着什么！情书！老师不想评价你们的心事，但这个的前提是不能影响到学习！你这样一直看人家，不会影响你的学习？不会干扰人家的学习？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搞这些事，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还是想毁人前程？！”历史老师从教案里抽出姜柠给安旭杰写的情书，扔到讲台上。
班里不可遏制地传出一声：“哦——！”的声音，姜柠重生后频频翻车，此刻真是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还写过这样的东西，还夹到历史作业里？
十五岁的我究竟还有多少惊喜？！
历史老师说不出再难听的话了，早早就回办公室了。姜柠在同学们的起哄声中把自己的作业和信拿回来，翻开才发现这哪里是历史作业，明明是日记本。初中时为了隐蔽一点，姜柠的日记本和作业本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历史作业本上写的是“历史”两个字，而日记本上写的“HISTORY”以作区分，过了十多年的姜柠哪里还记得这些，因此直接将日记当成作业交了上去。
翻开第一页，里面稚嫩的字体写着：“An居然是用钢笔写字！每次打开盖子的时候总会有一声脆响，在安静的自习时间里听的特别清楚，要是能一个小组就好了，没准还能听到钢笔在纸上滑动的沙沙声。”
……
数不清是第几次被中二期的自己攻击到了，姜柠合上日记本，直接扔到了桌斗最深处。
叫家长被罚抄这一系列流程算是被姜柠整明白了，曾经姜柠遗憾自己没有叛逆的青春期，如今又抄了100遍《出师表》，狠狠地弥补了曾经的遗憾，暗恨班主任不讲道理，明明是历史课犯的事，偏偏要抄她的语文，罚抄还夹带私货，实在可恶。
老师训斥了好几次，周围的同学最近看着她和安旭杰，也总是眼含暧昧、时常起哄。如果是曾经面皮薄的姜柠或许现在已经哭鼻子要痛改前非了，但现在这个姜柠是被迫当了五年大BOSS的人，哪里会在乎这点事？！
28岁的她早就明白了学生时代的事情总会随着毕业淹没，渐渐无人提起，现在手拉手上厕所的朋友们也会在同学会上笑脸逢迎、捧高踩低，失去了曾经的单纯，因此她始终和学校的人或事隔了一层，难以向幼时一样付出真心。
比较麻烦的是，她家余特助不理她了！
最近不管是姜柠去座位上蹲守，还是放学截人，余熙白都看空气一样看她，让她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颇为无力。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了一周。
新的一周，小组之间要按规律调动座位，照顾不同身高的同学，余熙白的小组本来在最后排，这次调到了中间，姜柠则到了前两排，正巧在余熙白前面。
这不方便了吗。姜柠开始给余熙白丢纸条。
她觉得就算余熙白现在看起来冷漠又不好接近，但本质上还是自家那个耐心周到的余特助，证据就是余熙白看似不理她，但既没有告诉老师，也没有把她的纸条丢了。而是全都放到了桌斗里。
今天是晚自习前搬的位置，虽然现在已经打铃了，依旧有很多人在收拾东西，顺便聊聊小天，姜柠混在里面，不显山不漏水。
有一男生叫刘嘉沛，收拾东西的时候将篮球放到了桌子上，弯腰时不小心碰了一下，篮球借着劲滚到了他的斜前方、也就是姜柠同桌的旁边。眼见篮球马上要滚远了，姜柠同桌顺手帮他拦下放回去了，没想到他却翻脸了。
“谁让你动我篮球的？！你知道这篮球多少钱吗？！”那男生一脚踹到姜柠同桌的桌子腿上，引得班里的同学纷纷侧目。
“妈的，被你碰过都脏了，我以后还怎么用。”说罢，他又踹了一脚。
班里无一人说话。
姜柠同桌叫李茹，是随父母来省城打工的。她的母亲就在学校旁的早市买蔬菜，被同学见到过几回，本人长相一般，打扮土气，因此班里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和她交朋友。
本来但是这样也还好，但问题在于，只要一有男生帮助李茹或被李茹帮助，班里就会有一帮好事者发出暧昧的起哄声，青春期的小孩们总是爱面子的，对这种事也非常敏感，谁也不想和一个不优秀不漂亮的女生绑在一起，所以渐渐所有男生都对她避之不及，过分的就会像刘嘉沛一样，说两句侮辱人的话来表明自己和她毫无关系。
李茹性格很内向，被说了也不会反驳，只捂着嘴哭。
姜柠是成年人，知道这熊孩子八成也没什么大恶意，但也更知道这样的眼光和话语对一个青春期的女孩伤害有多大，这会毁了这个女孩子所有的社交的勇气和自信。
她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是怎么做的，但如今的姜柠真的忍不了。
姜柠拿起那个事件中心的篮球，顺着它原来的轨迹扔到了教室外面。初三以后老师们禁止学生带篮球这种运动器材，此时走廊里是不是有来检查的老师，一被发现就会没收掉。
“对不起，不该碰你的篮球，现在问题解决了。”姜柠微笑。
刘嘉沛仿佛被点着的火药桶，大力拍了一下桌子：“你他妈给我捡回来去！”
“不捡。”姜柠回头从桌斗里拿出一张纸巾，递到李茹手里。
“不捡你试试！”刘嘉沛气的脸都红了，作势要踹她们的桌子。
“你踹一个试试。”姜柠冲他挑眉。
“我就踹了怎么样？”刘嘉沛又一脚踹到了李茹的桌子上。
“不怎么样，故意损坏公共财物三次以上而已，也就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这当然是胡诌的，姜柠又不是法律专业的，哪里记得清，不过顺口吓吓小朋友。
“上次班会老师说再有带篮球的要回家反省吧？”姜柠将一张纸拍到他桌子上：“写道歉信吧，不写的话，我一定告诉老师，告诉家长，告诉警察。”
姜柠把他的话还给他：“不写试试？”
刘嘉沛还想吵吵，但班里的同学们已经烦了。
“写吧，本来就是你不对。”
“闭嘴吧，自习课是用来让你发脾气的吗？”
“就是，你不学习别人还学习呢。”
刘嘉沛悻悻坐了回去。
姜柠所在的初中很顶尖，学生们没有混不吝的，因此就往外抬个老师家长就把人吓住了。修理完熊孩子，她发现李茹还在哭。这她就没什么办法了。
现在这局面，本质上是李茹的交际问题。初中的小姑娘们，一起聊聊明星，作伴买个头绳笔袋，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交情就能好的不行。但对于李茹来说，明星海报要30，电影票要40，特百惠水杯一百多，Swatch手表五六百，别人津津乐道的东西，她一个都没有；别人都在追的《宫》，她根本没空看。
不过话说回来，姜柠也即将成为不合群的一员了，毕竟她对跟一群小姑娘们聊明星没有兴趣。要不是还要跟余熙白拉近关系，她都懒得来学校。
姜柠偷偷看了一眼余熙白，惊讶的发现他正一张一张地看自己的小纸条！
天呐，难道我通过见义勇为，成功完成和余特助的破冰？
余特助喜欢善良正直这一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