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回 算总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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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手！放手！唔唔唔！”
顾臣远一直把她拖到了小区内的小水池边，一个人迹比较稀少的地方，才放开了她。
夜幕已至，墨绿的灯柱边，几只寥落的飞蛾正绕着橘黄的路灯打着转儿，凭空为这情，这景添了几分哀凉。
郭明亮虽然不再哭了，可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抽抽搭搭。
“看来果真是你。”顾臣远略略退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总算找到了那个害他背上“不行“俩字的凶手了。
突如其来的莫名话语，笃定隐忍着怒气的语气让郭明亮抬起了头。她边抹眼泪边擦鼻涕，这么做让她的脸上纵着好几道风干的擦干的凌乱泪痕，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见她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傻愣愣地瞪着红红的眼睛看他，顾臣远不耐烦地吐出了几个字，“东岑庄园，我房间。”
本来预料中会是惊慌失措的脸，在听到东岑庄园这四个字的时候，突然眼睛圆瞪，嘴巴一扁，然后就听到“哇”的一声，郭明亮又一次地，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原本站在理上的顾臣远被这眼泪一闹，顿时失了讨还的立场，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你哭什么？”受委屈吃亏的分明是他好不好，哭那么大声好像是他做了多对不起她的事似的。
郭明亮被他这么一凶，又急又气，哭得更大声了，“你竟然还提东岑？！还提东岑？东岑东岑，我最讨厌那个地方了！你知不知道…..咳咳！咳咳咳！”大概是怒极攻心，抽噎中呛到了气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让她有话说不出。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对谁发火，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顾形象了，哇哇大哭起来。
未婚夫和好友的联袂背叛，找不到工作的苦恼，被人数落的痛苦，遭人欺负的委屈，长期没法和家人朋友联系的失落和哀愁，连日里来受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这泪水跟决了堤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汹涌澎湃。
人愤怒了，胆也跟着肥了起来。
对上顾臣远依旧有点冷清的目光，郭明亮是真的生气了，冲着顾臣远大叫，“你不许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看我！东岑，东岑怎么了？你不就惦记着我说的报恩吗？现在我落难了没东西可还你，你就这样逼迫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长的啊？你有没有人性啊？周扒皮黄世仁都不带你这样的！”
“我指的不是报恩。”抿了抿唇，顾地主冷冰冰地否认。
“呜呜呜，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痛恨最反感的地方就是公共厕所了，你还让我到那样的去打工？看到我这样痛苦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变态！呜呜呜~”
“……”顾地主闻言眼神动了动，郭明亮反感东岑是因为婚姻这很容易猜到，只是为什么连厕所都反感他还真猜不到。至于郭明亮逃婚的理由他不是没想过，无非就是父母之命女儿不愿意或者未婚夫劈腿。从郭明亮伤心的样子来看，估计是后者。她到现在还对那个未婚夫有感情呢。只不过，别人的事他顾臣远一向不愿意管闲事插手，再加上郭明亮一副很有干劲很有活力很开朗的样子，他也就忽略考虑郭明亮的心情。直到今天郭明亮的爆发，他才发现，原来她一直在逞强。
心才刚刚软了点，准备今天放过她，谁知这当口又听到郭明亮说，“……我不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你那什么什么吗？你不是也看回来了？还摸回来了！最后吃亏的是我好不好！你有必要这么锱铢必较到停我水电让我打工还债吗？”
你对我做的可不止这些。碍于不要和无理取闹的女人争论这条至理名言，顾臣远明智地选择沉默闭口不发一言。
“…害我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每天咸菜没油没肉，在厕所工作都快失去味觉嗅觉了，稀饭什么的糊状的东西都不敢吃，你养个长工也得给福利的吧？”
郭明亮哭得伤心欲绝，音量也响彻九霄。这不，就把这个时候在小区里带小孩散步的少妇和几个有气质的阿婆阿叔给吸引了过来。
在外人眼中，这一男一女，显然是喷泉边最好看的风景。
那挺漂亮的女孩坐在地上，对站在身边的男生又捶又打，好像是泄愤，可更像是在撒娇。旁边那个英俊高大的男人就站着不动，任他发泄，多有男人气概呀！从这边的背影看过去，还颇有些手足无措的味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被遛着的狗狗都跑过来，撒丫子跟着叫上几叫。
“哎呀，小伙子，这女朋友呐是要哄的，你这么傻站着人家心情会好嘛？”
“就是说啊！你是男人，看你穿的也很有品味，长得又好看，一看就是成功人士，没理由不包容自己的女朋友的嘛。看人家小姑娘哭得这么难过，不心疼嘛？”
围观人群一口一个女朋友男朋友的称呼，让顾臣远的脸色又黑上了三分，再加上郭明亮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可怜相，让他现在彻底骑虎难下了，责怪也不是，拖人走也不是。
但是顾地主是谁？是奸诈精明狡猾的商人，怎么会让自己落到骑虎难下的地步？他总是有张良计让自己全身而退的不是？硬碰硬不行，难道他就不会用怀柔政策？
只见他走过去，蹲在了郭明亮的面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声音低哑而魅惑，好像情侣之间亲昵地对她说，“乖，我们不吵了，回家给你好吃的。”
这种举动让郭明亮特别不爽，因为她觉得顾地主这样的抚摸有种给他家柴可夫斯基顺毛的感觉。
她缩回头，避开顾地主貌似温柔的抚摸，扁嘴巴，擤了擤鼻涕，很有骨气和气势地吐出几个字，“你还是自己吃SHI去吧！”
顾地主没有生气，继续笑得温柔缱绻，拍了拍郭明亮的头，凑近她，这个举动把郭明亮吓到了，她只觉得顾臣远身上一股干净好闻的味道猛然迫近，这味道……还挺让人安心的。他呼出的热气挠得她的耳朵痒痒的，然后他开口道，“乖，我不想吃你。”
这个动作在不明所以的群众看来就像是情人间亲昵的低语，但在郭明亮听来顿觉如五雷轰顶，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你才是屎，你全家都是屎！”话音刚落，肚子也跟战鼓雷鸣似地咕咕咕叫了起来，把原本的气势都给压了下去。郭明亮捂住肚子那个内流满面啊！
就在她愣神的当儿，顾臣远轻而易举地横抱起了她。
此举在众人中迎来一阵欢呼叫好，“就是，小年轻就应该这样恩恩爱爱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顾臣远冲众人露出了温雅一笑，抱着郭明亮走了出来，还不忘在挣扎的郭明亮耳边说道，语调温柔，神态可亲，“乖一点，我们回去再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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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法利夫人》里有这么一段话。
她睁大一双绝望的眼睛，观看她生活的寂寞。她像沉了船的水手一样，在雾蒙蒙的天边，摇摇寻找白矾的踪影。
这一段里我们读出了三个词儿。
绝望。寂寞。抑郁。
同时也是接下来郭明亮将会出现的心情。
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揣着从搜刮中拼死保留下来的两块三毛钱，数算来数算去，这样的钱只够郭明亮买碗豆花当早餐，还不带打卤蛋的。
“小气的男人，奸诈的地主！老娘总有一天会报应回来的！”郭明亮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嘟囔囔，辛辛苦苦一星期，一夜回到解放前。谁知，才刚开门，一脚踏出去。
“吧唧——”
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蹭一蹭，还会滑滑的……
低头一看，郭明亮的眼神立刻就狂乱了。
那是一堆......鲜活的狗屎！
再搬起脚看了看鞋底，不禁怒从胆边生，“什么狗啊这是，竟然在别人家门口拉屎！”
话音刚落，就看到顾地主穿着阿迪达的运动服回来了。优哉游哉地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旁边跟着缺了半搓毛的柴可夫斯基，。
郭明亮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时间地点人证物证俱在，真相不是很明显吗？就是这条刁狗干的！不对，肯定是受顾地主指示的！
似乎感应到灼热的眼神，顾地主撩起眼皮，侧颜，一瞥便见到了杵在门口的郭明亮，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他冲她抬抬下巴，轻描淡写，还有一丝丝得色，“早啊。”
身旁的柴可夫斯基赶紧同仇敌忾，嗷嗷嗷叫了好几声，看不出是心怀恶意还是单纯的招呼。
“早个P！别以为你对我客气我就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顾臣远有点疑惑，但运动完的他心情还蛮好。看到郭明亮一副炸毛的模样，顾臣远觉得蛮有意思的，就挑了挑眉，表示洗耳恭听。
那个样子，要人命的帅啊!
郭明亮定了定不小心荡漾了的心神，“我家门口的这坨屎是你唆使你们家那什么什么斯基干的吧？”
“What？”
“嗷嗷嗷！”
“就是这个！”她豪迈伸出脚，让他看她脚底那一团黄橙橙粘糊糊的证物。
跟她装蒜？你就装吧!亮出证据看你还怎么耍赖！
顾臣远只看了一眼，目光微动，然后手握成拳在唇边轻轻咳了咳，轻启薄唇， “是又怎样？”连说话的样子都是唇红齿白，格外诱人的。
他还有脸说这种话？郭明亮继续保持金鸡独立状，愤怒晃了晃脚，“你说，你为什么要让狗在我家门前做这种事？！”
顾地主的视线继续在郭明亮腿上飘了一飘，手抚在下巴上，作思考状，道，“大概也许可能，是因为你闻起来的味道太特殊，让它产生了想要粑粑的欲望吧。”停了一停，“昨天回家，你洗澡了吗？”
郭明亮赶紧往身上嗅了嗅，确定身上没有任何washroom的气息后，遂，抬起头，对他怒目圆瞪，“你……！！！”她已经想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这个人的无耻了。
见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样子，顾地主又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顺便告诉你，你住的这套房子，也是我的！”
“……”噗！又是一把利刃插入她胸膛！因为是自己家，所以他顾臣远不存在道德沦丧有失教养风度的问题。他让狗在家门口随地大小便是他的自由。
她住的地方，竟然是顾地主的宅子？好了好了，现在连房子也没有了，她真的是生无可恋了。这个世界要不要这么狗血，要不要那么残忍啊？
狠呐真狠呐！！！
“你还要这个姿势保持多久？”
“哈啊？”郭明亮已经麻木到完全对外界无感了。
“大嘴猴，白色。”面无表情，声如金石般清冷。
什么大嘴猴白……
等等！她突然反应了过来，那不是她今天穿的内裤的颜色吗！娘滴那个哟喂呀，她怎么就忘了今天穿的是裙子，还这样大咧咧地把脚伸到人家眼前……
没有房子也就罢了，连底线都被看光光，想到这里她不禁悲愤莫名，终于咕咚一声倒地不起了。
“还有。”顾地主顿了一顿，从上方俯视她的脸，好像很享受这么欺辱良家妇女的过程，“按我们约定好的，今天是你新工作的第一天。”
“那哪里是约定？你那分明就是不平等条约，简直就是强行画押！”整个过程她根本就不带一点人权的说！他拿出的那张契约分明就是自己不清醒的时候签下来的，这怎么能算？
“怎么不算？”顾地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都有法律效应的文件，你还想耍赖？”
“……”
顾地主直接无视她的负隅抵抗，“……所以你今天第一项任务，就是把门口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这些？
郭明亮扭头，再度定睛一看，不禁内流满面了。
就在她和顾地主理论的短短时间里，便便斯基又在她的门前拉了好大的一坨。现在正昂首阔步地摇着尾巴踱回了顾地主身边，居高临下，冲她咧着嘴奸笑着。
这狗绝对是惦念着自己上回不清楚时咬了它那一口的仇！它要是恨它就咬回来啊，拉粑粑算怎么一回事啊！
“别忘了，在东岑里你答应要报恩的！”哼，她昨天要是不提他还记不起有这茬。
“……”
但愤怒了一会儿的郭明亮突然又释然了。（白：你的恢复能力还真快= =），现在的关键问题就在那张卖身契上，不就是让她到他家做保姆做长工干家务嘛？这样她不就有机会把卖身契拿回来了？
嘿嘿嘿嘿，她不禁奸笑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只能证明郭明亮实在太天真。顾臣远要是有她想的那么单纯，她如今也不会落到这么个下场。
摊手，这就是命啊！╮(╯_╰)╭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回 算总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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