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实》ying蓥妹

19、合适的气氛

　　吃完饭，石璟榆把吃完的餐盘拿进厨房，把剩菜倒干净，放进了洗碗机里。
　　邓熔翊盯着洗碗机看了一会，“太好了，我还以为吃完饭还要刷碗，现在看来……”
　　“要不我再拿出来给你刷？”石璟榆问。
　　“操，”邓熔翊往石璟榆背上来了一巴掌，“这真用不着麻烦你了。”
　　这时候石璟榆的手机铃声响了。
　　石璟榆从桌子上拿起来接通，邓熔翊又坐回餐椅看着。

　　“哦好，”石璟榆对电话那头应道。
　　“找你的，你爸。”他把手机递给邓熔翊。
　　邓熔翊点了点头，接过手机。
　　“喂爸，怎么了？”邓熔翊问道。
　　“哎儿子，我和你妈可能要挺晚回去的，大概要……十点多才行，所以你……”
　　“你不是说没一会儿就好吗？”邓熔翊皱着眉头问。
　　“哎呀，突发状况嘛，我们也没想到啊。”邓彭涛道。
　　“啧，”邓熔翊摸了摸头发，“我总不能还住人家家里吧？”
　　“可以啊。”石璟榆突然说了句。
　　邓熔翊瞅着石璟榆瞪了瞪眼睛。
　　邓彭涛没说话，估计是在想怎么办。
　　“你把手机给我。”石璟榆突然说。
　　邓熔翊不明白意图，歪了歪头。
　　“给我就中。”石璟榆直接一把拿过手机。
　　“哎你……”
　　“哎叔叔，”石璟榆叫道，“您好，我是石璟榆。”
　　“你好你好，”邓彭涛道，“邓熔翊现在在你家呢吧？”
　　“嗯对，”石璟榆回答，“今天晚上其实可以让邓熔翊在我们家过夜的。”
　　“啊？”邓熔翊突然发出了一声。
　　“嘘——”石璟榆朝邓熔翊示意，把右手食指放在了嘴唇上。
　　邓熔翊无奈，左手抬到餐桌上，食指和中指在桌上敲了几下。
　　“不麻烦的，就这么一晚，”石璟榆又给电话那头说道，“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外人。”
　　邓熔翊愣了愣。
　　“不是什么外人……”他想。
　　石璟榆再说什么，他也没再管。
　　不过唯一让他有些许惊讶的是，石璟榆让自己留宿的态度，竟然听着有几分……热情？
　　他也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总之，就觉得挺奇怪的。
　　不过也好，他心里倒是很庆幸，自己出了些不可抗力的状况，还有人真心愿意帮他，心里也泛起几丝暖意。

　　一番交流后，石璟榆挂掉了电话。
　　“行了，在这儿睡个觉再走吧你。”石璟榆道。
　　“我靠你可真行。”邓熔翊从餐椅上起身。
　　“怎么着，让你在这儿借宿一晚还不情愿，那要不然呢，让你睡大街上啊？我可不拦你昂。”石璟榆说。
　　邓熔翊看着他微微向上噘了噘嘴，道：“我没说我不情愿，你能让我借宿我当然高兴，就是……”
　　“哎你得了，”石璟榆插话，没让邓熔翊再说，他也觉得邓熔翊憋不出个什么话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走了，上我屋儿写作业去。”
　　邓熔翊轻轻笑了笑，也没再说别的。

　　石璟榆从衣柜后面搬出一张小圆桌。
　　“哎哟我天，这桌子多久没用了？”邓熔翊看着小圆桌被搬出来的瞬间，灰尘也跟着飘了出来，小圆桌上也落了很厚一层肉眼可见的毛毛灰，看样子放在衣柜后面得有些年头了。
　　“我去拿块儿抹布擦擦。”石璟榆放下小圆桌去了洗手间。

　　“这小圆桌儿还真一直没用过，你来了，”石璟榆边擦边说，“它也算是终于派上用场了。”
　　随着抹布在桌子上全方位地扫射，毛毛儿灰也变得更加活跃，飞得大半个屋子都是。
　　靠，乌烟瘴气的。

　　邓熔翊用手把飞在自己面前呛得要死的飞灰挥了几下摆到一边儿，接着蹲下，随手在已经擦干净的地方摸了几下。
　　“擦得还挺好。”
　　“你挺闲？”石璟榆忙活着问。
　　“嗯……”邓熔翊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还凑合。”
　　“上客厅拿两块榻榻米去，”石璟榆吩咐道，“我看你闲的也难受。”
　　“哦，”邓熔翊站起来，“你也要坐这儿？”
　　“嗯，”石璟榆应道，“怕你孤独。”他抬头朝邓熔翊眨了眨眼。
　　邓熔翊：“……”
　　他瘪了瘪嘴，出去拿榻榻米了。

　　“哎，你妈认识我吗？”邓熔翊突然停下笔，抬起头问。
　　“认识。”石璟榆点头。
　　“认识？”邓熔翊想了想，“不对啊，我们又没见过，她怎么认识我？”
　　“班主任群里发的有照片，”石璟榆也停下笔，拿起搁在一边的手机随便翻了翻，“她上次问我班里谁和我关系最好，我就给她指了指你。”
　　邓熔翊嘴角上扬了起来，“然后呢，你妈怎么说？”
　　石璟榆眨眨眼睛想了想，“她也没说什么，就说……小伙儿还挺帅。”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待两人笑完，石璟榆又问。
　　“我怕你妈等会儿回来看见我然后……”
　　“不能，”石璟榆道，“我和她说说就……”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不会又是我爸吧？”邓熔翊道。
　　石璟榆没回答，接通手机。
　　“喂妈？”他道。
　　……

　　“咋了？”待石璟榆挂断，邓熔翊问道。
　　“行了，你也不用担心你刚才的问题了，”石璟榆回答道，“我爸妈今晚都不回来了。”
　　邓熔翊心里似乎有丝丝暗喜，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喜些什么。
　　没有刚才的顾虑了？还是……整晚上都能和石璟榆保持现在这种二人状态。
　　也许是后者，但邓熔翊可能自己也没意识到。
　　总之，就是挺喜的。

　　“快点儿写吧，写完还要洗澡。”见邓熔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石璟榆便道。
　　邓熔翊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哦。”他应道。

　　白里有些发黄的灯光下，两人的笔尖在作业纸上不停的摩擦。
　　榻榻米比较矮，两人盘腿坐着，邓熔翊腿有些麻，就用手轻轻捶了几下。
　　石璟榆按开手机屏保，看了看几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只有动作，没有言语交流，能听得见挂在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滴答……
　　安静，没有人打扰。
　　这种气氛，还挺适合他俩的。

　　“这几套睡衣，你要哪套？”石璟榆打开衣柜。
　　邓熔翊盯着那几套睡衣打量了一会儿，突然眼神定住，“哎？你怎么还有套蜘蛛侠的？”
　　“嗯，”石璟榆笑着点点头，“是不是贼帅？”
　　“当然贼帅，这可是我男神啊，”邓熔翊道，“不过你这咋都成Q版的，唉算了算了，就这套吧。”
　　“傻逼，”石璟榆笑着骂了句，“咱俩的号儿差不多，你穿这个应该合适。”石璟榆把那套睡衣取下来扔到了邓熔翊头上，“给。”
　　“操，”邓熔翊把睡衣从头上扯下来，“我要给你差评。”
　　石璟榆笑了起来，“随你便，”他道，“内裤的话……我给你拿条我没穿过的？”
　　邓熔翊愣了愣。
　　“成。”他应道。
　　石璟榆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新内裤，拿剪子拆了包装，递给邓熔翊。

　　“喏，”石璟榆用手指了指，“浴室在那儿，你先去洗吧，我去热两杯牛奶。”
　　邓熔翊拿着衣服和内裤跟着石璟榆一起出了卧室。
　　“嗯？”邓熔翊突然吸了吸鼻子，“怎么好像…有股香味儿？”
　　他站定住，又仔细闻了闻，试图找到这个香味的源头。
　　真的，挺好闻的。
　　最后，他把鼻子靠近了石璟榆的那套睡衣。
　　香味似乎真的变得越来越浓了些，但依然算不上浓郁，是一股沁人的淡香。
　　那股淡淡的清香刹那间钻进了邓熔翊的鼻子，勾住他久久不能把鼻子从衣服上松离。那是股…淡淡的橙子味，邓熔翊又往衣服上凑了凑，脸也贴近了些。
　　“你干嘛呢？”
　　邓熔翊被突如其来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激灵，瞬间把脸与睡衣分离了开来。
　　“啊…我…”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进去洗，要我进去给你放放水吗？”石璟榆问。
　　“不用不用。”邓熔翊一步两步快速推开了浴室的门，貌似慌忙下让低门槛绊了一脚，接着进了浴室不轻不重地关上了门。
　　石璟榆看着邓熔翊，莫名觉得他…像只着急忙慌逃窜的兔子。
　　他还正在盯着那扇刚被邓熔翊关上的门，就恍然听见门后传来反锁了一下的声音。
　　石璟榆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耸耸肩，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转身去厨房倒牛奶了。

　　邓熔翊从大概二十分钟前，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到穿好这套氤氲着香气的睡衣走出浴室，一直都有几分摸不着北。
　　听见动静，石璟榆放下手机，拿着换洗衣物，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洗完了？”他随口问了句。
　　“嗯。”邓熔翊一手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点了点头。
　　几滴水顺着邓熔翊的头发梢滑落，他身上还有几许未干的水痕，浸透睡衣，贴在皮肤上。
　　下颚处顺着喉结，再到锁骨，都还挂着几滴水珠，似乎还泛着微微亮光，向下慢慢滑落，相互凝结，再被睡衣吸入。
　　石璟榆看着□□翊发愣，邓熔翊从始至终低着头，无言。

　　“额…那个,”过了有一会儿，石璟榆回神，终开口，“你洗完了就先回卧室吧，我去洗。”
　　石璟榆他走进浴室，关上门。
　　邓熔翊看着浴室门几秒，轻咳了几声，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