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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Epsilon 0 ...

  •   【看前须知】

      请勿提及“宅总戏份太少/戏份被削”!

      你能来看文,我很高兴;你留这种评论,我不喜欢。宅总在文中是配角,必然存在戏份上的让步,我尽量客观地去写宅和四的友情,这不代表你可以在文中吃rfr。
      同人必定是对原作的修改,基于剧情设计的考量,有一些原作高光时刻我可能会改写或跳过(否则我干嘛不直接复述原作情节,还省时省力对不对)。
      如果想看宅总高光,请去看原作或rfr作品,不要在泡李四的文里找代餐!

      ■■■■

      2011年4月,纽约。

      地铁呼啸着飞驰而来,一节节的被车厢切割成长方形的灯光从一双灰蒙蒙的绿眼睛前闪过、渐慢,最终定格。车门在车辆静止几秒后开启,乘客陆陆续续地下车,避开候车长椅,分流到两侧的楼梯去了。而那双只在此时被微微照亮的绿色眼睛缓缓地、麻木地眨了眨,拥有它们的那个流浪汉抱着一瓶仅剩两口的威士忌,拢了拢身上不知从哪儿捡来的脏兮兮的风衣和围巾,有些踉跄地从长椅上站起,赶在车门关闭的前一秒拖着脚步走进了车厢。

      机械运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门关闭了,车辆载着人们向下一站驶去。流浪汉开始接收到迟来一步的晕眩,体位性低血压,脑供血不足。他呼吸急促,眼底一阵发黑,金色的光点从视野底端盘旋着飞跃到车顶,身体不受控制地脱力,手指发着抖,酒瓶里的酒不断地撞在玻璃壁上——或许是出于他喝了太多酒,或许是出于太久没有好好吃点东西、睡上一觉。他靠着自己还算硬的骨头勉强站定,冷漠地透过闪烁的视线看向映在对面车窗上的自己的身影——那个落魄的影子:头发脏乱虬结,胡子也因久未打理而缠在一起,衣服更是散发着一种令人避之不及的气味,分明捉襟见肘,却还是用最后的钱买了酒,而不是一口吃的、一件暖和的衣服。

      乞丐,流浪汉,无家可归的、只能靠酗酒度日的幽灵。随便怎么形容吧。不会有人在意的,包括他自己。他移开视线时感到心跳锤击着大脑深处,呼吸已经不再能缓解缺氧般的眩晕感,也可能他没有自己想象里的那么用力地呼吸。他会在接下来的一秒内失去意识,然后在地板上清醒过来;如果这样倒下去,酒瓶碎裂后很可能会刺入他的腹部。受伤,失血,死亡。没人会在乎流浪汉的生命,也许还会有人为这座城市的污渍又去除了一部分而欢呼呢。

      那又有什么不好?他想。那有什么不好?

      流浪汉闭上眼睛,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短暂的、安静的黑暗,短暂到对他而言仅仅是眨眼间再度支起眼皮的一瞬间。唯有在此刻和醉酒时,他可以被剥夺思考的能力,剧烈的耳鸣将他与整个世界隔开,当耳鸣声消失在耳畔时,他才会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灵魂。

      ……但他没有趴倒在地,脸颊没有紧贴着车厢冰冷且脏得一片黏腻的底板,玻璃碎片们也很可惜地还保持着原本的整体,被他近乎痉挛的手指牢牢地握着;相对地,一双有力的手稳当地托住了他的手臂,而为了让他不至于瘫倒,对方毫不在意地用身体支住了他,唯一令他感受到疼痛的,是他被坚硬的锁骨末端磕痛的额角。

      风衣。西装。很廉价,但很干净;衬衫的领子下有一片狰狞的烧伤疤痕,延伸到背后更深的地方去了。流浪汉朦朦胧胧地想着,朦朦胧胧地听见淹没在地铁车轮与轨道间巨大的隆隆声中的人声;奇怪,近在耳边的声音反而比远在脚下的更迟一步传来。

      “先生?”那个沙哑而柔和的男声又重复了一遍,“你还好吗?”

      流浪汉抬手抓住对方的小臂,摇摇晃晃地将他推开一些,转过头,趔趄地扑倒在地铁的座椅上,低垂的目光扫见整洁的风衣上留下的皱褶和灰尘的印子。他不为弄脏了别人的衣服而感到愧疚,酒精让他失去了任何情感上的感知,他宁可就这样被麻痹着,直到某一天他喝得足够醉,拿出兜里的最后一颗子弹,结束一条游魂的生命。

      零零散散的乘客们似乎在不远处发出一小阵窃笑,嘲弄着他面前的这个家伙不该帮助一个邋遢又不知好歹的乞丐。是啊,是啊。都离我远点。他不甚清醒地将酒瓶往怀中藏得深一点。他不在乎,也不需要任何人在乎。

      流浪汉的主意不算落空。风衣的主人担忧地叹了口气,但就像每一个在街上遇到快要冻死的流浪汉的路人一样,没有再多管什么闲事,而是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他抱着威士忌,盯着地面出神——他没有目的地,也从没想过要去哪儿。四月的纽约还很冷,他会来到地铁上,只不过是因为这儿还能挡挡风,比户外要暖和一些;更可笑的是他并非主观有意前来,而是身体的求生本能让他在醉酒中游荡至此。

      车厢里又从刚才的小插曲中安静下来,冷冰冰的白色灯光使得人们难免感到一点肃穆,在车轮声中的窃窃私语声平复下去,不再叨扰他,他总算能够不再思考,陷入那种空无又惨白的幻境里;但很快地,他在重复又嘈杂的地铁声响里听到轻微的、纸与笔相接的沙沙声,突兀又格格不入地唤醒了他。

      是对面刚刚接住了他的那个男人,正低着头专注地用铅笔在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上记着些什么,额前几缕稍长的金发落在眼尾;不由自主地,近乎于一种天性,流浪汉抬起眼睛,去观察对方的神情,而那个男人呢,仿佛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垂下的眼帘也同时掀起,一双在白光下色泽愈发浅得透彻的冰蓝色眼睛噙着友好的笑意。

      “看来你好些了,”男人合上笔记本,将它和铅笔收回了风衣的口袋里,却没有立刻将手抽#出来,而是温和地接着说道,“刚刚可真是吓人。”

      流浪汉沉默地盯着他的双眼,试图在那里面找到一丁点对一个弄脏那身衣服的人的戏弄和嘲笑,但是那不存在。那片蓝真挚而关怀,任谁都只会觉得他真的在乎正在注视的那个人,可流浪汉察觉到自己正从醉酒的醺醺然中清醒过来,只要不到一秒时间——可悲地,近乎天性。

      谁会在乎一个流浪汉呢?又有谁会那么好脾气地容忍一个流浪汉的不识抬举?他从对方的身上嗅到一丝再熟悉不过的气息,黑暗、深沉,危险,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他肌肉绷紧,不动声色地让身体略微前倾,暗中调动自己仍未懈怠的力量,像一只准备扑向猎物的黑豹,在报站声中紧盯着对方在兜里的那只手。

      那会是什么?枪,还是刀?曾经的职业让他不由得向最坏的方向预测,因为他见过比易携带武器更糟糕的东西出现在地铁上。

      ……可是,这些与现在的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意识到这一点使他感到颓然。他如今只是个流浪汉,一个没有任何价值、也做不了任何事的流浪汉,即使出现什么情况,也远轮不到他来解决。他已经无力再去解决任何事了。

      应该是这样才对。

      “……你好像很紧张。”男人放轻声音,安抚地笑了笑,“别担心,我什么也不会做,而且也是时候下车了。”

      地铁慢慢地减速、停下,片刻后车门开启。男人起身的动作更缓慢,故意向他展示着自己的友善与无害地,朝着他所在的这一侧开启的车门走去;他越绷越紧,锐利的双眼不错分毫地凝望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在对方停在车门前时宛如一张绷到极致的弓弦,蓄势待发。

      “对了,这个——”蓝眼睛的男人转过头来,以同样慢的速度将手从兜里抬起;虚握着拳,皮肤苍白,没有刀,也没有枪。他微笑着弯腰,在流浪汉旁边的座位上松开手,一块包装完好的巧克力温柔地落在塑料椅座上,“别客气。”

      他踩着车门关闭的最后时刻走出了车厢,风衣的衣摆轻盈地飘出车门最后的缝隙。流浪汉盯着那块巧克力许久,一直到地铁又一次加速,他才放开抓着酒瓶到僵直的手指,拿起了那块巧克力。

      而没过多久,隔壁车厢就吵吵嚷嚷地走来一群年纪不大的青年人,又是蛮横地挑衅了两个拿枪的小混混,又是抱怨着他们本该开车的,其中的一个领头的一转眼瞧见坐在车厢另一端的流浪汉,露出了一个见到新奇玩具后想作弄作弄的笑容。

      “开车还怎么能遇到新朋友呢?”

      ——这是命运的开端,名为约翰·里瑟的流浪汉很快就因为揍趴了一众找麻烦的小青年而被带回了纽约警局第八分局,乔丝·卡特警探回看录像后确信他有过参军背景,暗地里采取了他水杯上的指纹;而在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以前,一个神秘的富商就派律师带走了他。他们在布鲁克林大桥下见了里瑟认知中的第一面,哈罗德·芬奇,这个极有钱的、小个子的、文质彬彬的男人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及时赶到去救人的机会。他有一份名单,关于身陷谋杀的行凶人或被害者,而这份名单,来自于一部机器。

      这部机器向政府给出有关恐怖行动的“相关号码”,以及向芬奇所代表的“相关第三方”提供只牵连个人的“无关号码”。

      它监视着所有人,时时刻刻。也保护着所有人,时时刻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Epsilon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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