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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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董事会是关于利特新产品生产线的问题。利特准备推出一款新产品，但是利特的竞争对手也掌握着一款可以与此项产品相互替代的新产品，双方技术成型都准备投产，所以现在利特要争取的是时间。但是利特这边没有相应的生产线，所以今天董事会江凯文要拿出解决方案。因为这个项目我并没有参与，所以方案之类的也只是捕风捉影，我与其他董事一样等着今天江凯文拿出方案然后投票。
我拿着资料推门走入会议室，本来有些嘈杂的空间瞬间变得寂静，大概是有人在以前的董事会上见识过纪蕾西的不学无术，所以有些敬谢不敏；也大概是有些人并不知道羚卓哪里来这么一位年轻的女董事。不过我是梁素湜，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嘴角，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秘书微笑着问我，“纪小姐，喝什么饮料？”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并没有什么印象的精致脸孔，感慨柏征也身边果然都是人精，“白水就好。”
秘书应声倒了一杯白水，我接过来放在桌面上，这个时候身边的一位男士突然对着我说，“纪小姐不是一向喝喜欢咖啡提神，免得中途睡着，不是么？”
我转过头，说话的是个风度平平气质普通的男人。他看我的眼神并没有善意，他的嘲讽意味我也不是没听出来，但是此时并没有与他计较的必要，于是我只笑笑，不准备搭话。
他嗤笑了一声，大概也觉得场合不对，没再说话。
我在心里摇头，这个纪蕾西真不知道之前给各人留下的都是怎样恶劣的形象，目前除了柏征也和乔伊能待她如常，凡是我遇见过的纪蕾西的故人，免不了被明嘲或暗贬一番，每次都让我有苦难言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儿，柏征也跟江凯文一同推门而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的确，两个青年才俊，又都如此养眼，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大概是他们最习惯的开胃餐。只是两人气质风度都相去甚远。柏征也沉着稳重，行动优雅，时时散发贵胄气息，眼神专注老练，有时会让人在他的气场下无所遁形；而江凯文随性洒脱，动作矫健敏捷，给人充满活力的感觉，一双桃花眼却时刻传递出研判的意味，并没有慑人气场但是也并不会觉得他好接近。
柏征也拍了拍江凯文的肩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江凯文也没多废话，站在投影仪前开讲，“关于生产线的问题，我派人去周边地区看查了一下，然后在距离S市不远的J市的N镇发现了一个已经停产的电子元件生产厂家，那个厂子倒闭了大概一年左右，但是生产线是现成的。”接着他用半个小时详细的说了那个厂的现况，以及如果我们选用这个厂改造生产线然后进行生产所需要的投入，“按照这个方案，我们买下这家生产厂家，一个月后就可开始生产，比我们的竞争对手提早至少一个月时间。”
所有董事听了之后都频频点头，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案，投票的时候在场的十四个董事，十二个投票同意，只有我跟柏征也没有任何行动。
江凯文跟其他懂事用疑问的目光看向柏征也，并没有目光转移到我这边，大概他们认定纪大小姐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反对理由，于是直接忽略了我，毕竟柏征也才是真正的商界鬼才意见领袖。
而柏征也却并没有直接说明他反对的理由，而是看向我，“蕾西，你有什么问题么？”
我点点头，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知道他是在为我做铺垫，不然我直接开口也许并没有可能引起重视，“江总裁，我想问一下，如果利特真的利用N镇的厂子，你是打算临时性使用，对么？”
江凯文被问得一愣，大概他也没料到反对方的问题会来自于纪蕾西，但他很快恢复如常，“自然。我们只是在这次的新产品投产上与对手竞争时间，临时需要而已。利特并不缺少生产线，只是目前的生产线难以调整，没有空缺，才想到要利用N镇的厂子。”
“也就是说，日后这条生产线必然是会被弃用。如果继续使用，这家厂子在地域上与利特的总体战略根本无法配合。”
江凯文点头，“没错，我们只需要它三个月。”
“那么利特买下这家厂子，我们只需要它三个月，这个消息是公开呢还是不公开？”
说到这儿，我看了下柏征也，我注意到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深沉起来，带着三分意外七分锐利，又是那股让我熟悉的审度的味道。如果是平时我大概会吃不消，但是现在是站在曾经的梁素湜最熟悉的“战场”，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江凯文听了之后也有瞬间顿悟的表情，但是似乎又没抓住重点，有些茫然，没有说话，这是他开始思考的表情，我最熟悉不过。
我见没人说话，只接着说，“如果公开，那么我们将很难在当地申请到银行贷款和优待政策。三个月的项目，日后没有存续可能，没有一家银行会放款，甚至手续办理都不会太顺利，可能三个月之内你都别想拿到许可；如果不公开，一切秘密进行，所有手续、贷款都会很顺利，但是一旦三个月后弃厂，羚卓跟利特的声誉就不用要了。”
这番话说完，江凯文的表情瞬间明朗起来，而本来想看我出糗的其他董事也都恍然大悟，一时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
江凯文慢慢开口，“那你……有更好的办法么？”江凯文这点很好，他很容易冲破身份跟外界印象的桎梏，瞬间调整自己的心态跟位置，我想此时换了任何其他十二个董事，都不会放下面子问我这个问题。
我看向柏征也，虽然我做惯了决策人，但是这种时候我也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而且我知道即使有我刚才的意外表现，我也并没有服众的资本，那是需要长期积累的，至少现在的我即使再自信也办不到。
柏征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漆黑幽深的眼瞳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在看见我的目光时与我对视了大概三秒钟，那眼神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意外、研判、揣度、不解……就在我要失守的前一刻他终于转移目光，站了起来，“空出三条旧产品生产线，抢占市场，旧产品停产后，全力生产新产品。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江凯文与其他董事都点头赞同，硝烟四起的董事会就这样结束。
我笑着准备离开，果然柏征也这个男人的魄力非比寻常。在短时间内作出如此决策，其压力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这不是过家家，决策背后关系到一个企业的生死存亡，一分钟的时间，其实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突然想起那句连小学生都会背的著名诗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我开了门要离开，柏征也突然拦住我，“蕾西，晚上有时间么？一起吃晚饭。”
其实我还有资料要看，但是却不由自主的点头，“好。”不禁暗自想如果什么时候拒绝他能像拒绝乔伊那样干脆，我才算修炼到家。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