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落》山茶omo

11、常言道:三人行，则必有……

　　“啧，累死了……”

　　“程咬金”把扇子一扔就往床上躺。

　　沈晏看了看五仰八叉的江岚，眼里尽显对傻子的关爱。他真的拿这人没办法，只能在心里祈求这人明天能稍微正常一点……

　　“哎，你这小徒弟还怪贴心的哈！”江岚翻了翻身，坐了起来，调侃道。

　　“你当年不是要死要活地不收么？怎么，现在后悔了?”沈晏把扔在桌子上的扇子收起来，缓缓坐下来，倒了杯水。顺带回了那人一句。

　　听了这句话，床上坐着的人来气了。他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把沈晏的杯子一把夺下。

　　“他真的不适合医修！”

　　沈晏没理睬他，只是又拿起了一个杯子，重新倒满了水。

　　“况且，要是我当年收了，你怎么办？”江岚看见自己被忽视了，心有不甘地问道。

　　“我怎么办？”沈晏轻笑一声。

　　“我就没想过要收徒。”

　　“啧，你这话也就能骗骗其他人……当年我可是能看出来你还是很喜欢那小孩的。”江岚毫不在意地多说了一句。

　　可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直接击中了沈晏的要害。

　　江岚没说错，当年他确实是有点喜欢的。

　　仅仅是有点而已。沈晏在心里跟自己说。最开始拒收的原因是自己当时有顾虑。至于当年到底在顾虑什么呢？

　　他不知道，沈晏到现在还没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能那些年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吧，要是自己收了一个徒弟就是两个人了。

　　对于这个问题，沈晏是这样胡乱搪塞自己的。

　　在沈晏看来，他是要成为别人的依赖对象。就像是一棵参天大树，而树越大，树的周围就越是空旷……他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孤身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晏轻轻地笑了一下，这个笑似乎是在同情。

　　“你打算去哪里？”江岚突然的一句话打破了刚刚的思绪。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沈晏。脸上也是一路上都没有见到过的严肃，好似换了一个人。

　　“你跟都跟来了，还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沈晏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回答道。

　　“可扶桑山是……”

　　江岚看不惯他这般平淡的样子，右手一下子就拍在了桌子上。

　　也许是拍桌子那一声声响让江岚稍微冷静了一下。片刻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也是……”江岚抬眼瞟了一眼，慢慢起身。

　　也是，江岚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沈晏他这一辈子看了那么多的书，都差点把自己埋在古书堆里了。

　　这次是他多操心，杞人忧天了……

　　江岚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默默走到了床边，重新躺了下去。他侧着身子，把脸扭了过去，头就那么枕着一只胳膊，身子也是紧紧靠着墙。

　　深秋，黑夜慢慢降临，风从窗户的缝隙吹来，有点冷。

　　沈晏看了看已经不说话的江岚，起身把窗户关上。随即又坐在桌子面前，倒了今晚的第三杯水，继续坐着。

　　夜至子时，沈晏终于意识到自己该睡了。他把空茶杯倒翻在桌子上，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站了起来。

　　在他和江岚住的这间客房虽然只有一张床，不过靠近茶桌的地方还有一个软榻。勉勉强强还可以凑合一晚。

　　沈晏看着已经躺好还给他留了位置的江岚，走向了软榻。

　　哪能跟小时候一样呢？怎么会挤得下……

　　这一夜，这间屋子里两个人都安静得很。可另一间屋子里的人可就不坐不住了。

　　江衍进了房间之后一直趴在墙上，这两间房是挨在一起的，墙壁很薄，什么声音都可以听得很清楚。所以先前两人的谈话江衍在这边听的一清二楚。

　　“扶桑山……”江衍喃喃自语。

　　为什么江师叔会那样说呢？

　　次日清晨

　　“师尊，你起来了么？”江衍还是早早就起了，他让小二准备了饭食，又出去买了一些干粮和必需品。回来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来隔壁敲了敲门。

　　不一会雕着简单花纹的木门伴随着脚步声吱吱呀呀地开了。

　　“师…叔！?”江衍没看到想见的人一下子就蔫了。

　　面前的江岚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江衍的肩膀。

　　“起的怪早啊，师侄！”说罢就懒洋洋地朝楼下晃去，准备吃早饭。

　　江衍:“……”
　　果然……还是这样……

　　昨天，目睹了江岚的所作所为之后，祈祷某人第二天能好一点的人其实不止沈晏一个。

　　江衍一脸死寂，表示并不想说什么。

　　“走吧，还站在这里干嘛？”沈晏看了看还站在门口的江衍问道。

　　江衍没能如愿主要还是因为自家师尊太爱“别处的整洁”。就是自己的屋子再乱也没有关系，别人的屋子就不行了。

　　沈晏本来是起的挺早，可他就是看不惯“别处”的地方凌乱，所以就把这里的软榻好好整理了一番。然后又看见了凌乱的床，稍微有点脏的地面……所以慢了一些。结果还没出门就看见了江衍一脸嫌弃站在这里。

　　“三人行……呵呵……”

　　江衍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跟在沈晏身后下了楼。

　　由于早上这件令江衍不愉快的事，吃完饭后，江衍一直没有说话。

　　所以接下来的路上就只能听见江岚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真的是……

　　江衍内心已经不知道骂过几回了。

　　马蹄匆匆，一阵尘土飞扬再落下，一辆马车行驶着。大半日过去了，江衍心里还是气鼓鼓的。他不服气，很不服气。

　　现在他们正走在一个很偏僻的道路上，路很窄只允许一辆马车通过。石子也多，很是颠簸。

　　挨着路的地方长满了各种野花。这附近没有一个村子，只有一个能远远望见的红旗子，上面用漆黑的笔墨画着一个“酒”字。旗子经历了不知多少岁月，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但旗子的红颜色却是丝毫不减。

　　“吁！”

　　突然马长嘶一声，车子忽的停了下来。车身周围卷起一圈尘土。

　　“怎么了？”

　　坐在车里静息的沈晏警惕地喊了一声。

　　“师尊，你看这是什么……”江衍跳下车后看着地面上的东西颤巍巍地回答了一句。

　　听到这话，江岚沈晏两个人瞬间就从车里出来，地上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只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躺在车前，还略微带有一丝恶臭。整块地泛着焦黑的颜色。

　　“这是……”沈晏骤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