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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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的话语字字锤心，明明他是害死哥哥的仇人，我为什么下不了手。回京进宫，全是为了替哥哥报仇，可我现在在做什么？不知所措，林采薇，你可笑不可笑。可我真的付出过了吗？在皇宫的这段日子，我何曾想过要尽力为哥哥报仇，我想得最多是自己，是自己。给哥哥报仇是借口，他离开了我，我打心底就不相信是自己害死了哥哥，我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哥哥放弃自由？我怀疑哥哥的死，只因为我并未亲眼看到他的尸体焚化，下意识中希望他的死只是一个陷阱，我回京他会出现阻止我，从而使自己的内心不受谴责。这才是黑暗掩盖下的我，怪不得我如此喜欢黑夜，因为我的心竟是这般见不得光！
采薇转身逃离，心中低喃‘没有谁对不起我，是我自作自受，一个人可以自私到我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金钗依旧插在李洵身体里，血不再流出，伤口的疼他可以不在乎，却无法忽视她转身眼中的绝望。
明乾殿内，采薇蜷缩在床上，眼中只剩下一片黯淡的灰色，没有泪水，流泪我还有资格吗？习惯用冷嘲热风对旁人，不想今日嘲讽的对象竟是自己，这世上最可耻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薇儿，你还好吗？”
不放心采薇，欧阳清逸瞧瞧潜进明乾殿，一眼就看到床上失神的采薇，空洞的眼中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雾气。
“薇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清逸，如果你不离我远点，总有一天我会害死你。”
“薇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离开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
“好笑，你以为我是小孩，会相信你这些蜜语甜言？我林采薇什么都不需要，包括你的爱。”
“你要也罢，不要也罢，我给了，就不再收回。即使你把他践踏在地上，我也不后悔给了你。”
“你走，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永远不要。”
“不可能，这一次我绝对不会中途丢下你。”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爱你，我这种人根本不会爱人，永远不会，更不配。”
“什么不配，没有什么配不配，我爱了薇儿是事实，且无怨无悔。”
“为什么你不走，你知不知道，像我这种自私的人，从来只会为自己着想，什么报仇，什么情
谊，全部都是借口，我想的只有自己，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哪怕是自我欺骗，只要自己活的安心。我就是这么阴暗的人，你还要爱我吗？即使现在爱，将来呢？没有感情可以经得起时间的磨砺，一年两年，你或许会保持新鲜感，十年二十年以后呢？谁能保证以后你不变心。看吧，我就是这么自私，不能确定的爱，我宁可快刀斩乱麻，什么都不要，我不会受伤就好，你受伤与我何干。这样的我，你还要爱下去吗？”
“我说了，给了你的就永远是你的，说我不奢求回报是假的，我渴望拥有你，但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 ••• ”
话哽咽在喉咙，再也说不下去。欧阳清逸你可不可以走，让我彻底自私一回，哪种方式不是活，行尸走肉也未尝不可。欧阳清逸紧紧抱住采薇，只有这样，她才会接受他的肩膀，他的关怀。
“薇儿，不要说了，没有值得与不值，我爱了，便不会收回。一年两年也好，十年二十年也罢，我许薇儿这一辈子，就会守候你，不离去。”
“我不好，真的不是个好女人，我回京不是要给哥哥报仇，当我把金钗插进李洵胸口时，才发现，我对他没有恨。因为我一直不相信哥哥死了，如果哥哥没死，我为他进宫，他一定会出现阻止我给他报仇的，哥哥没有因为我死，我就不用背负罪责，知道吗，我只是想方设法逃避自己，
不愿面对内心，不敢承担罪责••• ••• ”
滚烫的泪水饬伤了欧阳清逸歉疚的心，薇儿，这何尝是你一个人的罪，这背后我一直都在。今日你的伤，可以说是我们一手造成，曾经的你只是想要逃出皇宫，可是我们一直在利用你，只因为你是如此特殊的存在。
欧阳清逸没有说出这番话，可以的话，他希望采薇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真相。
“对不起薇儿，这不是你的罪，是我对不起你。”
低泣声终于忍不住放开，采薇埋头欧阳清逸怀中，任泪水肆意染湿他的衣襟，此刻只想将心中的压抑痛痛快快发泄干净。欧阳清逸只有静静地抱着哭得嗓子哑了的采薇，那一声一声的哭泣刺痛了他的心，一滴一滴的泪灼伤了他的魂。如果我什么都不顾，当初义无反顾的带你离开，今日我们是否不用陷入这般境地。
哭累了，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采薇才松开欧阳清逸，一双眼睛红肿如桃子，眼内血丝斑布，神采全无，除了疲惫，再无其他。
“你走吧，谢谢你陪我，听我说了这么多，哭花了你的衣裳，回去洗洗，省得感冒了。”嘶哑的嗓音，失了清亮，多了些沙哑。
欧阳清逸轻轻拭去采薇眼角残留的泪痕，淡淡地笑着，这样温柔的笑，没了往日的妖媚，和欧阳落尘的笑一般，暖人心房。
“薇儿不担心自己，反倒来关心我的衣裳湿了会生病，有薇儿这一句，我就算真病了又何妨。何况我哪会如小女人家那般脆弱，薇儿不要担心我，还是想想这个样子明日怎么见人。”
“不打紧，我哭的这么大声谁都知道了，你以为这外边的人都是聋子么，欧阳恒逸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你赶紧走吧，等欧阳恒逸来了，就不好办了。”
“薇儿这么关心我，叫我怎么舍得走。”
“我才不是关心你，只不过为了答谢你刚刚听我哭了这么久。看在你耳朵受了长时间折磨的份上，不想拖累你再受欧阳恒逸的处罚，别理解错误，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罢了。”
“看薇儿说的这般别扭，不要委屈自己再欺骗自己的心，薇儿明白我的心意，总有一天我会兑现自己对薇儿许下的诺言，薇儿可还能再相信我一次？”
“不用你兑现你的诺言，我一个人在哪无所谓，别给我期待了，我不想再受打击，日子还是平平淡淡过的好，欧阳恒逸总有一天会厌恶我的，希望在那之前我还能活着。”
“我这就带薇儿出宫，天下是三哥的，多我不多，少我不少，我本不愿受缚于这权势，自此我欧阳清逸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薇儿可愿意和我一起永远离开皇宫。”
“你不是说带我一起走是不可能的，况且我身上有欧阳恒逸需要的东西，他会轻易放过我们。”
“有薇儿这句话，我何须惧怕那许多。为了大邑，我错过了，也放弃了太多原本该属于我们的东
西，现在重新来过，但愿为时不晚。”
“不要，你斗不过欧阳恒逸，我不要你因为我失去什么。”
“薇儿无须担心，我自有打算，离了皇室，少了荣华，薇儿可愿与我同过清贫之日。”
“不，我不要你这么做，繁华本是过眼烟云，可有可无，但你是含着金匙出生的，清贫之日不是
嘴上说的那么简单。知道吗，物质决定生活质量的好坏，只有爱情的婚姻注定夭折。这些我看过太多，我不想往后落得埋怨，所以不要为了我做这些。”
“薇儿从来就不相信我，你的心什么时候才会对我敞开。”
欧阳清逸也不顾采薇愿意与否，抱起她纵身一跃，出了明乾殿，大红高宫墙阻挡不了二人离去的身与心。宫墙内，明黄色的龙袍上，金龙张牙舞爪，彰显天子威严。欧阳恒逸注视着远远离去的二人，双拳紧握。
“皇上。”
刘安熹颤微的声音揣摩着欧阳恒逸的意思，不敢多言。
“放他们走。”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五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