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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杜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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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的飞机,我没让孙静送,离别酸楚的滋味,谁都不要尝。
晚上差不多9点才到XX城,因为大雾,飞机晚点,迫降在另一个城市将近5个小时。我走到出口处时看到人群中立了一个人——杜敏?!意外,我回来的时间并没有和她们说过,怎么?我快步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啊!”她弯着眼睛笑,平静温柔的说。回家,是啊,我不就是在外受了伤,急需一个地方疗伤吗?这个地方应该是家,而从她嘴里说出来,我的心暖暖的,仿佛对我这个失去意义多年的词又重新有了轮廓。
我心存感激的看着她。
“怎么这样看我?”
“我想回家。”
她牵起我的手,微笑着。我感受着她传来的温度,那丝丝热顺着手,传到心里。
从杜敏对我的反应,我猜、也肯定孙静告知她的不只是我的航班。
工作一如既往的繁忙,新公司初见雏形,业绩也慢慢跟了上来,从总公司反馈回来的信息,董事会对些非常满意。对此我只是欣然一笑,因为人总是贪婪的,他们的满意不会只停留在这个阶段,我们只有做得更好,才能不断的满足他们。老总找了几个部门经理,也包括我,要求一周内上交一份详细的部门发展及部署计划。等待我的就是超时的工作,和无止境的加班。
一连三天都是在办公室啃三明治充饥,想着那份计划书便什么味口都没有了。我让杜敏不用留饭菜,因为我回去通常都很晚了,可是即便如此,当我推开门时,她和箴总是坐在沙发上等我。
“其实你们不用等我的。”
杜敏笑着说:“我们只是在看电视。”
箴在一旁打了个哈哈,伸了伸懒腰,吐出一句:“你可算回来了!饭菜是热的,快吃吧。”
我点点头。坐在餐桌看着她俩无视我的继续看电视,心满意足的傻笑,真有这么个姐姐和妹妹该真好。
熬到第五天,我终于把计划书弄好,深深的松了口气,看看时间,20点,今天算早了,叫上她俩出去搓一顿。迅速的关上电脑,关上灯,正准备转身锁门,胃突然抽了一下,我扶住门把,定在那里。我以为缓一缓便没事了,可我想错了,紧接着胃像是被扭在了一块,抽搐、绞痛,让我不得不蹲到了地上,我并没有胃病史,怎么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和背脊渗出来,我痛苦的拿出电话,直接按了通话键,那是我最后一个联系的人,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翻查电话本。
我缩在地上,几乎要滚起来。
“白璇?”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杜敏,我胃痛……”我哀嚎道。
对方也急起来:“你在哪?”
“公司……”我把电话丢到了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作一团,眼泪也跟着滚落下来。此刻我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希望她快点出现,快点来救我,我觉得自己就要痛晕过去了。
不到5分钟的时间,门被推开了。我看到的不是她,而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还有公司的保安。他们把我扛上单架,递进救护车,在救护车快要关上的一刻,那张熟悉的脸闪入我现实。她喘着粗气,对医生说:“我是,是她朋友,刚才,是我打的电话……”
“上车吧!”关上门,救护车的呜鸣声四起。
她握着我的手:“别怕,没事的。”
我看她,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我好怕,好难受……
“胃溃疡。又是一个饮食不注意的。你们这些人啊,老是加班,也不知道按时吃饭,怎么会不生病呢?”帮我诊治的老医生喋喋不休的说。说着递过一张药单,箴接过:“去拿药吧。记得每天按时吃药,注意饮食规律。”
箴朝我白了白眼睛:“知道错了没?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说完,甩手走出了急诊室。
杜敏推着我到外面等候。我捂着肚子,弓在轮椅上,她走到我跟着,蹲下,理了理我的头发,轻声的问:“还是很痛吗?”满眼的怜爱。
我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比之前好多了。”
她没在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睛闪烁的东西,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竟如此熟悉。
“杜姐,给你添麻烦了。”我说。
她笑起来:“还是叫我杜敏吧,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成了她们重点看管的“重刑犯”,盯着我吃药,盯着我吃饭,呃,不对,是粥,有时是面食。箴更像人母似的整天唠叨个没完,有时电话不接,直接打到我公司去,对此我很是无奈,但也心里窃喜。如果对方不在乎你,又怎么会关心你……我感激着她们的叮咛,心疼着我的耳朵。
这天下午刚上班,便看到老总匆匆忙忙的出来:“白璇,跟我去机场!”
我颇为诧异。“大老板来了。”——大老板?哦,魏董事长。
坐在老总的奔驰商务车上,一路飘移、甩尾,我边想吐,边想抱怨。
好不容易到了机场,我晕劲还没过,看到出站口黑压压一片,更是犯晕。
看到老总的脸从含苞待放到花枝招展的变化,我知道大老板出来了。我笑着也转过脸,却又立即僵硬住了。——大老板身旁跟着一位仪表不凡的男人——徐嘉。他看到了我们,确切的说看到了我,那个笑容让我不寒而栗!他来干什么?
“白璇,我们很久没见了。”他走到我们跟着,却先和我说了话。
老总有些惊奇,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尴尬笑着介绍了一番自己,我倒觉得自己有些喧宾夺主了。
魏总倒是一乐解释道:“白璇和他是老朋友了。”
我没出声。
晚上的宴席我本不想去,场面上的话我不善于说,也不善于应酬。老总却将我拉到一边说:这次和嘉和财团要合作一个大项目,我是大老板钦点的陪同人员,关系公司的利益非去不可。我估计就是因为之前那些八卦周刊,让他们信以为真了。
徐嘉摆明了是想灌醉我,杂酒混着喝,还点着名要敬我。我本来酒量就不济,老板、老总,还有一票子人在,虽然有他们帮我顶了一些,但挡不掉多少。我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发了个信息给箴,让她一会来接我回去。
徐嘉也喝了不少,老板他们也红着个脸跟他说得很兴奋。我坐在一旁尽量平静泰然,不想被看出已经站着脚软。
“一会我送你回去吧?”他走到我身旁说。
“不用了,谢谢,徐总!”
“你还是那么冷。”然后冷笑了一声。
我喝着水不理他。
我们陪同着送这些大人物离场,站在路边看着他们一一离去,唯独徐嘉,今晚的重要人物却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和老板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我看了看表,快12点了,于是就在四周寻找箴的影子。吹了风,我想一会肯定会吐。
“真的不要我送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嘉又出现在我旁边。
“我朋友会来接我,真的不用客气了。”我故意把音量调高。
他点点头,坐上了车,正准备关上车门时,停住了,看向了我身后的地方。迟疑了一下,他看了看我,嘴角抽起,似笑非笑,关上门,开走了。
我转过身,却发现杜敏立在不远的地方。我朝她摇晃着走去,她扶住我,有些生气的说:“你的胃还没好怎么能喝酒?!”
我苦笑道:“身不由己啊!”
回到家果然一阵狂吐,胃很难受,旧患未愈又添新伤。我扒在池盆边喘着,她一直帮我拍背顺气,我突然想到了徐嘉刚才的眼神,我猜他是看到杜敏了……
她将我扶到床上,房里的灯是亮着的,我听到她和箴在说话,可是听不清楚内容。我闭着眼睛躺着,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晕得很厉害,眼皮很重,很重……
我想我是做梦了:我梦到了雨桐,梦到她牵着我的手,轻抚着我的脸,很温柔的对着我笑,那个眼神有我怀念的温度。我痴恋的凝望,轻声恳求:“雨桐,我们再也不要忘记彼此了,好吗?”她没有回答,只是怜爱的微笑。
第二天醒来床头摆放着冲好的糖开水。酒气未散的回到公司,头晕反应迟钝,我将文件放在一旁,想要冲杯浓茶,可想起医生的嘱咐只好换成了白开水。
“白经理,9点到会议室开会。”秘书敲了敲门说。
我点点头,拿了笔记本,还有刚倒好的水,去了会议室。整个会议一直开到午饭时间,约了位客户谈的事便在一个餐厅汇合。在肖邦的升C小调幻想即兴曲结束的时候事情也谈到了双方颇为满意阶段,我起身和他握手道别,目送他离开时却发现杜敏和一个身材高大男子走了进来。我坐的是卡座,她却在我邻座坐下,但显然她没有看到我,我在她们走近的时候打量了那个男人。成熟略显沧桑,五官轮廓明显,颧骨很高,整个人显得很深沉,却又散发着某种迷人的气质,当时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神情黯然。杜敏走在他前面,表情惆怅。
我本计划喝完半杯咖啡就走的,在她们坐下来之后,我便不好离开了。我承认我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
“为什么要躲着我?”那个男人的声音很低。(他们对话用的是英语。)
杜敏没有回答,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耳边的音乐却变成了舒曼的A小调钢琴协奏曲。
“Phoebe,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对吗?”他的语调变得很柔和,像是要从她那里讨到一些施舍的怜爱。我不知道的是杜敏的英文名原来叫Phoebe。(菲碧,源于希腊,意思是会发亮之物,显赫的人,月之女神)
“leo,我想我们还是算了。”
“为什么?我不能接受。”他有些激动,“十年了,你等了我十年,就这样轻易放弃吗?”
“你也知道十年了……”
“我承认我很自私,但是我的离开是有原因的。”
“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十年前我没有问,十年后我也不想再去计较。”
“Phoebe,不要那样对我,听我说,我知道我让你心寒了,可现在我回来了,我答应会翻倍的弥补你,我会待你更好。我也相信你是爱着我的!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在海边生活的快乐日子,你不是说将来我们要生很多个小孩,带着他们周游世界吗?你还记得那落日后的沙滩,你不是喜欢我牵着你漫步吗?……”
“够了!leo,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不要离开我,真的,我求你了。”
又是一片寂静。
“Phoebe,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与别人无关,这是我们俩的问题。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
“不,你在撒谎,那天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从你的眼神中仍旧能感觉得到爱意,你不可能对我没有感觉的!他是谁?”
“没有。”
“告诉我!”
“求你,理智些。”
他的声音有些抖:“我真的以为你会等我,我真的以为……”
“不要用那种背叛的眼光看我,我没有。”杜敏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十年的辛酸竟被他一口否决了,我当时很心痛她。想起那天在海边她看着大海的神情,想起她说的话……杜敏对他是有感情的,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洗礼,我想那份感情已经沉淀了。
“那是为了什么?你不是在等我吗?现在我回来了,可你为什么不回到我身边呢?”
“因为那份感情已经不在了……”
又是一阵沉默。我的心情很难过,为她而难过。
“对不起,Phoebe,请原谅我之前的失控。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
“谢谢。”他站起身,拥抱了她一下,轻轻的说:“祝你们幸福。”
我不清楚他指的你们是谁?我一直坐着,直到她和他离开。
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的3点,我想起刚才的事,很担心她。我给箴打了电话,询问杜敏是否在家,得到的答复是她早上就出去了。
我思忖着要不要发个信息什么的,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个时候我想她需要空间和时间冷静。只是这个时间不要太长,我很担心她。下班我便急匆匆的往家赶,可是她还没有回来,箴说她打过电话说今晚不回来吃了。我心不在焉的做了晚饭,引来了箴的一阵报怨,味道的确不好,不是咸放多了,就是把糖当成盐了。
“白璇,你在想什么呢?”箴停下筷子问道。
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她。
“是不是杜敏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脱口而出,说完又有些后悔了。
“因为你今天出奇的打电话回来问起她,换作是平常你可以直接打给她,而不会问我。还有你刚才一进门就先到了她房间,平常你都是直接进的厨房。”
囧,我就那么饿嘛我!我把今天听到的事和她说了一遍,她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她还是这么决定了。”
“什么决定?”
她没再理我,拿起筷子继续吃。窗外却刮起了大风,吹得窗户叽叽响,我走去关窗,却感觉空气憋闷,远处还有电光闪现。“快下雨了!”我说。
“嗯!”
我走到她跟前:“杜敏还没有回来!”
“她那么大的人,不会自寻短见的。”说着又夹了一片肉送到嘴里。
我对她很无语:“我要出去找她。”
“也许她已经回来了。”
我坐立不安的看着窗外越来越厚重的云层,电光闷雷声不断。我打了她的手机,可是对方已关机。轰,一声巨响,大雨瓢泼而至,我站在窗边往下看,四周的景物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她会在哪?
我拿了伞就要出门,箴拉住我:“你知道她在哪吗,就要出去找!”
“总不能这样干等着。”
“现在那么大的雨,不要她没找到,你自己就淋出病来。”
“那怎么办?”
“等雨小些,我和你一块出去找。”
我焦躁的在家里踱来踱去,等着她回来,也等着雨变小些。我喃喃自语起来:“她会在哪里呢?她会去哪里呢?”
箴的表情也低沉下来:“上次我们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酒吧!”我脑海里立即反应过来的竟是酒吧。“对,她有可能去酒吧了!我们走。”
我拽着箴就出了门。开着车到了XX市最有名有酒吧一条街,那里林立着形色各异的酒吧,虽然雨还是很大,但是路两边停满的车辆告诉我,这种坏天气,丝毫不影响人们寻欢作乐。
泊好车,我和箴便分头在各个酒吧里面找。轰隆嘈杂的音乐,浓妆艳抹的女人,放荡不羁的男人,这纸醉金迷的生活实在不适合我,快些找到她,在这里多一秒我也不愿待。
终于我酒吧街中最有名的夜店找到了她,她当时正和一群男男女女喝得正欢,有几个还是外国人。我挤过去,看到她醉眼迷离的模样,肯定喝了不少。
我站在她们桌前面,因为她的位置靠着墙,我只好站着。店里声音很吵,我叫她,她根本没反应,倒是离我最近的一个女孩子抬头问:“你找谁?”
我指了指杜敏。她便让朋友传话过去。杜敏看到我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然后定了定神,招呼我坐过去。我摇摇头,示意她出来说话。她没再理我,又跟旁边的人说起笑来。
没有办法我只好挤进去。她没有看我,继续跟别人说着话,这时邻座的男人看了看我,笑得很猥亵:“美女喝一杯吧!”
“谢谢,我不会。”我摆摆手。
他倒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笑咪咪的说:“来酒吧玩的,哪有不会喝酒的。不要客气,喝一杯,不然就是不给面子。”
我心想:你哪位啊,我干嘛要给你面子!索性不去理他。他不依不饶起来:“美女,这样你就是不给面子了。”
“我替她喝。”杜敏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来的,一把夺过酒杯饮尽。
“好,够爽快!再来一杯。”旁边的人忙起哄。
我拦住杜敏,凑过去说:“你喝多了,我们走,箴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你们先走,我没事。不用管我!”
“你说话都含糊不清,还说没事!跟我走。”我说罢站起身,拉着她,她挣脱我的手。
“我说了,你先回去。”她似乎有些生气,瞪了我一眼。
一旁的人也帮着说:“人家叫你先回去,你就先走吧。”
我没理会他们,又坐了回去低声说:“杜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回去再说。”
她似乎听出了我话里的端倪,便沉默下来。
旁边那个男人又凑过来:“这样就对了嘛,都别走,我们一块玩不是很好吗?”说着又拿来了一瓶啤酒。
我很不耐烦的说:“不好意思,我真的不会。我们正在谈事情,麻烦你不要打扰好吗?”
“你不会,她可以替你喝嘛!”
杜敏愣了一会,抬起头正想去接那个杯子,我抢了过来。心想:你不愿走是吧,好!!我豁出去了,你不是不让我喝酒吗?我今天就喝死在这里,看你走不走!!说着我就对着瓶子吹起来,杜敏像是慌了神,伸手过来抢,我推开她。旁边的人惊呼起来,呐喊起哄声不断。
她一把打掉瓶子,冲我吼起来:“你疯了!你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吗?”
我没理她,一副你不走我继续喝的样子,顺手又拿起一瓶酒。她一下把我拽起来,拖了出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走得很飘,东晃西晃,但是语调听得出她很生气。我跟着她走到夜店的某处角落,那里灯光很暗。
“我们回家。”我说。
“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语重心长的说:“杜姐,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有什么我们一起解决。”潜台词是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会过去,再说还是你甩的人家,犯得着这样嘛!
她没理我,把我往外推。“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你在这里能静得了吗?那些人像群饿狼似的,你真的以为我每次都能救得了你啊!”
“我有分寸,你先回去。”
我拨了箴的号码,可惜这个死角没有信号。她抢过我的手机,很生气的说:“你听到没有,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回去!”
我从来没见过她像今晚这么狂燥,看到她这个样子我非但没有害怕,竟也跟着生气的说:“你和我们住在一起,我就要管你。”
“我明天就搬走!”
“你!!不可理喻。不就是分手了嘛,至于这样吗?买醉也要有个限度,你也不看看今晚和你泡在一起的都是些什么人,明摆着给人家吃豆腐的事你难道看不出来!”
“你说什么分手?!!”她像是有些清醒过来。
我发觉口误了,但是都已经说了开头了,索性全盘托出:“你们今天在茶座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并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你们刚好坐到了我的邻座,我……”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是有些尴尬,又或许是有些什么,我看不出来。我慌乱的说着什么想要安慰她:“杜姐,其实分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既然没有感觉就分开吧,虽然会很难过,但是……”
她怔怔的看着我:“那你为什么不问我真正分手的原因呢?”
“啊?”出乎我意料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问我等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啊?”她面无表情的冲我一步步的逼近过来,我吓得只好往后退。“杜姐,我……”
“我为什么明明等了他那么多年,结果却喜欢上你!”
当她这句话一出口,我惊呆了,真的,惊呆了。我从未想过她对我的好是超越了友情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喜欢上我,我从来都没有察觉到,是她藏得太深,还是我反应太迟钝。
我仍旧在往后退缩着。她仍旧喃喃自语的说:“为什么明明知道你喜欢的别人,却还是会喜欢你!”
“杜姐,我……我……”
“为什么你握着我的手,喊着别人的名字,我却还要因为你而离开他!”
“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捧住我的头,用唇封住了我的嘴。我的脑子又一次当机了,空白一片,当场就傻掉了!待我恢复知觉时,惊慌的推开了她,全身不由的战栗起来。“杜姐,别这样!你喝醉了。”
她的脸上淌着泪,看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心跳得不行,刚才发生的让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好。我慌了手脚,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对,我要找到箴,让她过来帮忙,我们要带杜敏回去。
“箴,你在哪?我找到杜敏了。在XXX酒吧。”
“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我又回到那张桌子前,却没有看到她。我真傻,居然以为她还会回到这里,我连忙朝门外跑去,正好撞上了箴。
“她在哪?”|
“刚才还在这里的,现在……”
“你没有看好她吗?”她有些责备起我来。
我又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刚才的事,只好说:“她应该没走远,我们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我开着车沿着街道找,雨仍旧在下,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箴看到我慌乱的神情问道:“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我的眼神闪烁,她没有再过问。
绕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在河堤的某处看到了她。她就这样站在雨里,全身湿透,我车还没停稳,箴就冲了出去。我心里犹豫了一下,也下了车。
“你这样会感冒的,我们回去!”箴在一旁凝视着她。
她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就这么站着,闭着眼睛,就像一座石雕。
“白璇,帮忙,把她架回去。”箴看向我,我愣了一下,哦了一声。然后和她一人一边的架着杜敏的胳膊,她的手很冷。当我触碰到她时,她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奋力的甩开我们,转身就跑,可还没有跑多远就咚的倒下了。
那一刻我们都懵了,冲过去扶起她,她已经不醒人世了。箴摸了摸她的头:“好烫!快送她去医院。”
雷声过后,雨越下越猛,风也更厉害了。
我颤抖着扶住方向盘。“杜敏,你不会有事的,坚持住,就要到了。”
站在抢救室外,站在墙边,我的心很乱,这接二连三的事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她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吗?可是……这一切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喜欢上我?
箴似乎有在对我说话,可那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回响的声调听不清楚意思。顶上那盏红灯一直亮着……
当灯熄灭的一刹那,我踉跄的走到抢救室大门前。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医生看着我们问。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我们是她的朋友。”箴焦急的问道。
“初步检查病人是因为受凉感冒,引起了轻微的肺炎。现在给她打了吊针并无大碍了,留院观察一晚,如果明天退烧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你们谁去帮她办一下入院手续。”
“我去。”我看着护士将她推了出来,手上挂着点滴。刚才的湿衣服都被护士换下了。
“我回去帮她拿换衣的衣服来。”箴看着我说,“一会你到病房里看看她。”
我点点头。脑子一片混乱,如果她醒了,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啊……
我和杜敏认识那么长的时间未曾见过她为什么事情失控过,冷静和淡然一直都是我对她最直观的印象,而今晚我见识到了另一面的她,令我震惊的不仅是她的态度,还有导致她这种态度的原因。我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很清楚,不想伤害她,可是我要怎么说才能将伤害减低到最轻的程度?
我站在她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用手轻轻试了试她的额头,似乎没那么烫了。转身倒了一杯水,却怎么也喝不下去。
她睡到第二天晚上10点多才醒,医生检查说已经没什么了,嘱咐了一些便出去了。
我看着她,可她的眼神有些在躲。
“我去买瓶水。”箴转身走开了,病房里就剩下我们两个。我不能再让她这样深陷下去,我不要伤害她,也不想伤害我们的友情,那就只能用最短最快的时间把这一切扼杀在刚开始。
她坐身像是要下床,我迎上去:“你想去哪?”
她低着头,长发垂在两边,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对不起……”
我的心紧了一下,扶住她胳膊的手有些僵。
她抬起头,冲我笑了笑:“昨晚吓到你了吧?”那蔚蓝的眼睛里迷蒙一片,我看不清楚。
我摇摇头,目光却不敢直视她。“杜姐,我……”
“我明白。”她打断了我,“不要放在心上,昨晚是我不好,喝太多了。”
我又看向她,她微笑着,目光柔柔的说:“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我点点头,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些愧疚,象是辜负了她……
那件事我们谁也没再提,就像是从未发生过,生活又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只是偶尔在夜里起床看到阳台上她孤单的背影和那缕冷漠飘溢的白烟,我似乎能读懂些什么。我感激她的宽容与理解,大度与体谅,我们珍惜着彼此这难能可贵的友谊,她不想让她的感情成为我们之间的束缚和羁绊而深埋了它……至于她内心是否压抑或是痛苦,我自私的害怕去知道……
杜敏回A城之后的几天,我的心情一直处于失落状态,或许习惯了屋子里有着她的身影和气味,我贪婪的享受着她的给予和照顾,却从未想过真正的去了解她的想法,那是我永远不敢试探的地方,记得一句话说得好:别轻易对别人说爱,别固执的将别人心门打开,又玩笑着离开。我一直克制拿捏着我和她之间感情的尺度,我们可以相守、互助,但我们终究只是朋友。箴只是淡淡的说:“有一时感情大度得让人匪夷所思,你是一样,她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