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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在想:我这样做到底错了吗? ...

  •   终于,明天就是雨桐结婚的日子了。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我睁开酸涩的双眼,又是一夜没合眼,快天亮时才昏沉沉的睡去。时间越近我的心就越忐忑不安,像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上,心里很乱。看着窗台上被风吹动的那串紫色风铃不停的旋转,发出悦耳的轻响,不知道为什么眼泪顺着眼角就滑落下来,心揪着疼。我捂住胸口,把那即将崩裂开的心压抑住,我必须清楚的让自己知道:我需要什么,我不需要什么……
      接到孙静的电话,问起明天雨桐结婚的事,因为她当伴娘,再加上雨桐在这边没有什么朋友,徐立和她提过让我今晚到酒店帮准备婚礼的事,只是雨桐没开口,她就问问我的意见。
      我说:“红包你看着办好了。至于今晚……”
      “我知道有些为难你了,可是……你自己看吧,最好能来一下。”有时真的不知道孙静到底在想什么,明明知道我和雨的关系还要让我去送她出嫁,我没出声。可是换个角度想,这一切不就是我亲手造就的吗?我不是LES,我不能和她一起……
      起身梳洗,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真的弄不清楚我为什么一定得这样折磨自己。我轻叹了一口气,抓了一件外套,我需要到外面走走。
      将手机调至无声,不想被谁打扰。在街上闲逛了一整天,晚上快8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要不要去酒店帮忙的事,我犹豫的掏出手机竟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好些都是孙静打来的,我回拨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电话?”孙静的声音很低,像是在遮掩着什么,怕被别人知道。
      “手机忘家里了。怎么了?”
      “你马上来酒店一趟。”我猜想雨桐出事了。
      “到底怎么了?”
      “先别问了,来一趟好吗?”
      挂了电话,打了一辆车直奔她们所在的酒店。一路上脑子不断疯想,浮现种种可能,催促司机开快些。来到孙静说的那间房,我轻轻敲了一会门,门轻轻的打开了。
      孙静从门缝挤出来,然后轻轻带上门,再迅速将我拉到边上,低声说:“雨桐情绪很不稳定,关在房里喝了很多酒,我怎么劝她都不听,又不能告诉徐立,前面他打电话来,我都拿理由推搪了,这节骨眼上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找你了。”说完用种看到救世主的眼神看着我。
      “找我来又有什么用啊……”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真的为难我了。雨桐出现这样的状况多半是关于我的,试问我能怎么安抚她呀。
      “解铃还需系铃人。”她轻声的说。
      “就怕越解越乱。”我摇了摇头。
      “总得试试,难道你真想她嫁不成啊?”她瞪了我一眼。
      “其实她嫁不嫁貌似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那你还那么伤她的心干嘛?”
      这句话把我问住了,我想了想,脑海里突然闪过徐嘉的影子,我做了那么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只是不想把自己变成她嫁不成的原因,既然我已经退出了,她嫁与不嫁就是她的事情了。”有时越是无心说的越代表自己真实的想法。
      孙静不可思议的盯着我的脸,似乎这种话不应该从我嘴里冒出来。“不管怎么样,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你总得进去看看她吧。”
      我正迟疑着,突然听到房里传出物品跌落的时候,孙静马上冲了回去。推开门,一个豪华的总统套房出现在面前,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她正半依在酒柜旁翻找着什么,硕大的黑色的酒柜前她显得是那么的弱小的。
      “别喝了。”说着孙静就要从她手里夺过刚从酒柜里拿出的红酒。她一甩手,将孙静推到了一旁,我立马扶住了孙静。她转身看过来时发现了我,先是一征,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后拿着酒瓶摇晃着走进了房间。
      孙静很是无奈的看着我:“去劝劝她。”
      我点点头,心狂跳着,这一切并不在我掌控之中,我很担心之后出现的每一个场景。我挪动双脚,可是那双脚仿佛注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我推开卧房的大门,轻轻的带上,背靠在门板上,怯生生的看着她。
      她没有看我,摊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喝着那瓶红酒,从嘴角滑落的红色液体滴在她胸前那雪白的外衣上显得那么刺眼。我快步走上去,一把夺过酒瓶:“别喝了!”
      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发现我拿了她的酒立即就扑了上来,想抢夺我手里的瓶子,我避开了。她愤怒的瞪着我,低吼着:“你走开。”
      “够了。”我将瓶子放到身后,劝说道:“别喝了。”
      她轻蔑的笑着,以一种不屑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够了?凭什么这够与不够要你来决定?把酒瓶还我!”
      我退后了几步,摇摇头。
      “你以为你拿了这瓶,我就没有办法拿到第二瓶吗?”她绕过我,朝门口走去。我立即用身体挡在门口,她用力的想掰开我,可是她在酒精的麻痹后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你想闹到什么时候?你明天就要结婚了。你总得顾及一下你的身份吧?”
      她无望的看着我,嘴角抽动着,看不出是笑是哭。“身份?我有吗?你们做的都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们什么时候顾及过我的感受?”
      “一切都是你的选择,怪不得别人。”我淡淡的说。
      “我从来都是被选择的那一个,什么时候轮得到我选?”她神情黯然。
      “我们只是为了你好。”我想安抚她。
      她听了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然抬着头眼里满是委屈和无奈的泪水:“收起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为我好?怎么个好法!说白了,你就是懦弱,你就是胆小,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敢承认?明明在意我,为什么还要把我推给另一个人?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不要说是为了我,我受不起这高帽。”
      她的每一句话都刺痛着我,像把锋利的尖刀在我心头来回的割。我伸手捂住胸口,紧闭双眼,额头渗出一滴滴冷汗。突然发现她伸手抢我手里的瓶子,我用力一挣,将酒瓶重重的摔在地上,摔个粉碎,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像是血。我们呆望着那液体流动,我的心堵死了。
      “嫁与不嫁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她暴怒了,啪——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这一巴掌更像是打在了我卑微的灵魂上,的确我伤害了她,却还道貌岸然的在她面前装好人,扮潇洒。我的眼泪流过那被打过红肿的脸,火辣辣的,我慢慢的转过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孙静看到我走出来,立即跟了上来,看着我捂着脸,她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睁开了双眼,想安慰我些什么却只是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这就是你希望的,那我就做给你看!”雨桐在房里哭喊着,声嘶力竭,每一个字鞭笞着我的心。也许被打的人是我,可最心痛的却是她……
      我快步跑了出去,孙静追了出来。我按开电梯门,站了进去。孙静拦住了门。我轻轻的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去看着她吧。”说完我掰开了她的手,用力的按了几下关门键,电梯门慢慢的合上了。我咬紧牙关,强忍住快要溃堤的眼泪,低头走出了酒店大厅。
      四周的一切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只能听到自己凌乱的喘息声,还有心崩裂开时发出的脆响。空气异常憋闷,仿佛脖子被人扼住透不过气来。我游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想哭却挤不出一滴眼泪,我能有什么哭泣的理由?我摊坐在港口,顶上的星星忽闪忽闪的,只是那微微的亮光却怎么也照不进我的心里,它一片漆黑,黑暗吞食了一切,包括我那微不足道的自尊。
      我呆望着远方的货轮,此时的港口仍旧一片繁忙景象,灯火仍旧明亮,越来越亮,越亮越白,在我身旁无限扩散开去。
      我用手挡了挡那刺眼夺目的光线,半眯着双眼。突然一双白皙的腿出现在我眼前,还有一条飘逸的黑色长裙,随着海风轻摆。我缓缓抬起头,是那张熟悉靓丽脸庞,那张我日夜思念,深刻印在心里的脸,她温柔的看着我,满眼的怜爱。
      我痴看着她,之前的悲伤难过此时早已烟消云散了。
      “雨桐,我……”之前心中的委屈憋闷此刻让我哽咽。
      她俯下身,用手挡住我的嘴巴,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摇摇头。然后轻柔的捧着我的脸,擦拭我眼角的泪痕,眼神似水般温柔,快将我都溶化了。我伸出双手环住她纤细柔软的腰,将她揽在怀里,头倚靠在她胸前。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香味此刻将我紧紧环绕,我沉醉于其中不能自拔。
      她轻轻的推开了我,低着头凝望着我。我们四目相接,我能感觉到她眼神里包含的一切,是心痛是怜爱,是无奈。她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她扬起嘴角,冲我微微一笑,调皮的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轻轻的在我额头上吻了下去。我缓缓的闭上眼睛,感觉那从额头传来的温度。那是她的吻,她的呼吸轻扑在我额间,熟悉的香味迷漫在空气里。
      突然一股强光闪过,耳边传来一阵杂响。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紧皱眉头,慢慢将眼睛睁开,是一个警察。此时他正站立在我前方。
      “小姐,你没事吧?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坐在这里。很危险的!” 他弯着身子好奇的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梦。我失望的低下头,轻叹了口气。我重新振作了精神,站起身来,抿了抿嘴巴说道:“谢谢。我没事,这就回去了。”
      “你确定没事吗?”他不太放心的样子。
      “是的,我没事。谢谢你了。”我回敬他一个微笑,他这才舒展开眉头。
      “那就赶快回家吧,在这里睡觉很不安全的。”他轻抬了一下他顶上的警帽,那银质的徽章忽闪忽闪的。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的转身走去,身后的大海边缘已经开始微微泛起了白光,快天亮了。今天雨桐结婚了。
      谁也说不清楚爱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爱一个人其实应该是一件很简单、很甜蜜的事,可为什么总得经历那么多磨难才能体现它的难能与可贵。是不是经不起磨练的爱情,即便开花也难结果?
      徐立与雨桐的婚礼现场设在徐氏集团名下的6星级酒店里,入席时间为晚上的6点。那刺眼的红帖扔在茶几上,我盯着它许久,直到眼睛酸胀才渐渐闭上。此刻的我需要好好睡一觉,可是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种种,这使得我焦躁不安,无法入眠。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快早上8点了。迎亲的队伍应该准备出发了吧?我用力的闭上眼睛,压住胸口,这使我很不舒服。我仿佛能听到那热闹喧嚣的场面所带来的哄杂声,也仿佛能看到那满天飘洒的彩带、新郎的笑脸、火红的地毯、还有那雪白的婚纱。这一切在我脑海中浮现,揪痛了我的心,此时还有一个地方也在痛,只是心情难受竟盖过了它——左手那像十字架的疤痕微微泛红,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想到今晚的宴席我真的不想去了,我哪里还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尤其是对面她。她会是什么样的眼神看我,她会是怎么样的心情?而我又拿什么颜面去见她呢?身披白纱的她应该很美丽吧?只是那酸楚让我无法言喻,可这一切不都是我亲手泡制的吗?
      这期间徐嘉打了几个电话来,我没接,只是任凭那刺耳的铃声无止境的回荡。我泡了一杯极浓的咖啡,喝到嘴里竟是无味,原来我已连苦涩都尝不出来了。下午5点徐嘉敲开了我家的大门,我无力的站在门前,眼前的我显然让他一震,随即又马上反应过来,轻叹一声说道:“这又何必呢?”
      我没有应答,像具行尸走肉。
      “你总不能这副模样和我参加婚礼吧?”他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那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声响,空荡深远。看到我仍旧没有反应,他一把拉住我就往楼下拽,我用力地挣脱他,我不想离开这间房子,我害怕,我觉得没有安全感。
      “你别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即便不是为了你自己,也得考虑到另一个人!难道你真的不怕我说出去?”
      我仍旧不出声。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哼~这与我有何干系?你不想过,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你说出去受损失的真的只是她?或只是我?”我狞笑起来,“恐怕最失颜面的应该是你们徐氏集团吧?!”
      他愕然不语。
      片刻之后,他略低着头淡淡的说:“就当是我求你……我们目的是一致的,不是吗?让雨桐死心,对你死心。”
      “她的心已经死了,在昨晚那一巴掌之后!”我苦笑道,“你又何必非得让我将她伤得那么透呢?”
      “你知道原因的……”
      “是吗?我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我们僵持着,谁也没说话。
      “既然你对她的伤害已经那么深了,让她心死也就差这最后一出戏,为什么你不演完呢?你需要一个让她彻底绝望的理由---那就是你做了我的女人。”
      “你疯了!”
      “听我说,这只是一个交易……也算是一个请求,我绝不会碰你,只希望你和我演完这出戏。你若答应我,条件你可以随便开。”
      “你当我是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贪慕钱财的人,这只是我对你的报答!我希望我弟弟的婚姻美满幸福,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同样的,你也希望雨桐能够全心全意的和我弟弟在一起,而非再忍受你所给予的感情折磨,不是吗?既然你爱她不起,何不索性放了她……”
      我沉默了。
      他为我准备了一套华丽的晚装,那是一条嵌满钻石的深紫色长裙,那夺目的光线让我睁不开眼睛。他叫来了化妆师、造型师为我装扮,我只是副皮囊任他们摆弄。
      我在想:我这样做到底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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