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我放了手，来世还能不能再拥有》小雨洗白白

12、若爱能简单点就好了

　　回到公司，泡了杯浓茶——其实我不喜欢喝浓茶，但是昨晚没睡好，顶不住了——喝了一口，咳，真苦！韦德见了问道：“昨晚又去HIGH了？”我摇摇头：“被人HIGH来着。”
　　快到中午时，电话响起来，居然是徐嘉。我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哦，昨晚手机落他那里了。
　　“喂。你好！”语气冷淡。
　　“你好。我是徐嘉。”又是那略带磁性的男声。
　　“我知道，电话显示着。有事吗？”我翻看着日历：黄历有没有说今天不适合会友啊。
　　“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今天怎么样了？昨晚没事吧？……我是指你朋友。”
　　“谢谢关心，没事。”心里想着：快没话说了吧你？
　　“那就好。呃，今晚有没有空呢？”他小心的试探着问。
　　“不好意思，今晚没空！”我用手撑着下巴：怎么还不挂啊？这下你该挂了吧？
　　“没事，那改天再约吧！”听得出，有些失望。反正与我无关！
　　“嗯。改天再约吧。没事我先挂了，还有事做。”
　　“哦，好的。那再见了。”收线那一刹，心情那个舒坦。
　　孙静飞信我：雨桐问什么时候有空，拿请帖给我们。”
　　我回：可不可以你代领、代去？
　　回我：不好吧？结婚是大事，当然希望得到所有朋友的祝福，你们就算做不成XX，也可以做朋友不是。应该祝福她的。
　　看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复。我回：好吧！时间你定。
　　又要见面。唉～想见却又害怕相见，矛盾啊！
　　杜敏邀我去“等”聚聚，想想也没事，便去了。这次我没坐在店里，她说带我到她的办公室去，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她的家，只是我一直不知道原来她就住在店里。她家其实并不大，穿过柜台旁的小房间，走过一条小道，有扇门，打开就见一室一厅。小厅不大，但装修得很别致，正如“等”的风格一般，只是这里更温馨些。她指了指沙发让我坐下，转身亲手冲了杯咖啡递我。“你爱的蓝山。”咖啡很香，我笑着接过。
　　“怎么想到今天要找我呢？”我喝了一口，味道很好。
　　“就是久不见你了，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之后就一直没空去看你。”她也坐了下来。
　　“也没多久嘛，两星期。”我放咖啡放到桌上。
　　“脚好了吗？”她看了看我的脚。
　　“嗯，已无大碍了，第七天就拆线了。”我把裤子拉了些起来，有一道疤。
　　“可惜了，以后不是不能穿短裤、短裙了？”她皱了皱眉。
　　我笑笑，这我倒不想过，想想的确有点那什么。
　　“不过现在整容方便，改天做个修复手术就好了。”我听了点点头，揣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她看了看我，像是想说什么。
　　“你没什么吗？”我问道。
　　“没……”她欲言又止的。
　　我往沙发后靠了靠说：“有什么就问，就说。没事！”
　　“你那朋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问。
　　“朋友？”我听得糊里糊涂的。“哦，你说雨桐吗？大学时认识的。怎么了？”——她怎么会问起雨桐呢？难不成看出什么端倪了。
　　“她很像一个人。”她稍坐直身
　　“你上次不是说了好像在哪见过吗？想到是谁了？”原来是说雨桐面熟，吓我一跳。
　　“嗯，一张小时候看到的旧照片里。”说着，她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书，又回到沙发上，然后翻找着。
　　“这张。”她把书递给我。书上印有一副图片，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磨损得挺厉害，有些模糊不清了。图中有6个人，3男3女，身装民族服饰，分站在一个图腾模样的柱子前。那民族服饰并不常见，男女身穿的都是纯色的棉布，没一点花，但是看不出颜色，因为是黑白照片。衣服款式很简单却很别致，放到现在这款式也挺好看的！
　　“看看这个。”她手指了指图中最左上角的一个人说。我把头凑得近些，相片里的人很小，她递给我一个放大镜：那是一张淡雅脱俗、瑞丽冠绝的脸，眉宇间是有些雨桐的影子，但是又好像欠缺点什么，也或许是相片太模糊，倒不觉得很像。
　　我坐直身体，抓了抓头，无奈的笑笑：“倒不觉得很像，似乎有那么一点。”
　　她微笑着又翻了一页，这张是一对男女的合照，相片很清楚：还是那个漂亮清秀的女子，她在笑，很腼腆的笑着。长着和雨桐一样的脸，只是感觉有些许不同。她身旁站着一个男子，但是那男子没有脸——我是指像是被人故意抹掉了。
　　我把书又翻了几页就再没有她们出现了。我翻过书的封面——《记忆里的事》，作者是一个外国人的名字。
　　“这书说的是什么？”我看着杜敏问道。
　　“就是18世纪一个英国的探险家到中国旅行时的见闻，那些相片是他途经一个村寨时拍摄的。”她平静的说。
　　“借我看看行吗？”我还是不停的翻看着书页，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什么。
　　“嗯。但是书里没有说什么太多关于那些相片的。倒是那个图腾……”她停了停。
　　图腾？我这才留意到较清楚的相片上那根图腾柱上的图案清晰可见，有一个月牙形状的图案像像是在哪里见过？我努力回想着。杜敏站起身走进房间，从房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条串着月牙形状吊坠的银链子。——那不正是上次她店里送给我的纪念品吗？我接过链子，拿着吊坠和图片上的月牙比对，图案是一样的……“这图腾是什么意思？”既然杜月用在店里的礼品上，那她肯定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她说不知道。
　　“那图案是小时候父亲送我的一本书上看到的，觉得特别就一直记得。”她支着下巴说。
　　“那是本什么样的书？”我问。
　　“记不得了，很久了……但是书应该还在，得找找。”她站起身，去倒茶。眼看着有些头绪，又断了。
　　“还有，你那个疤……”她转过身，靠在茶柜上，很认真的说：“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形状喻意一个古老的咒语，用于封锁记忆的。”
　　“你说这个？”我指了指手上的疤。
　　她点点头，喝了一口水说：“几年前的一次探险旅行中，我们在深山里途经一个村子，它很古老很原始，我们在那里住了一夜。村里的一个老人——应该是那里的巫师之类的人——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他和我说起过一些古老的传说还有咒语，其中就包括那个形状的疤，因为当时他手上刚好有一个。他说那是他前世的爱人为他缝上的，那疤上的皮就是他爱人的。也许是前世的回忆太悲痛了，对方希望在今世他能忘了，也把她忘了，她从她身上割下一块皮缝在他手上，封住那些记忆。”
　　我听得入了神，居然还有这种事。
　　“所以那天看到你的疤时吓了一跳，我赶紧回来翻看以前的相片，没想到真是一样的！”她指了指我手边的本子，有张相片夹在里面——那张手部的特写，形状差不多，只是他的大些、颜色也深些。
　　“那他解封了吗？”我抬起头问。
　　她遗憾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那老人说，他常会梦到些奇怪的景物和人，很熟悉却也陌生，若即若离，让他难以自拔。还说这辈子怕是解不开了，寄希望于来世了。之前我不相信前世今生的，可是看着他，我相信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想起了我的那个梦，也叹了一口气。
　　“你有梦到什么吗？”她问。我点点头，把我的梦告诉了她。
　　“我帮你查查那图腾，还有那些人。看看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会有一个那么像你朋友。”她自顾自的说着，其实我更想知道站在那个像雨桐的女人身边站的男人是张什么样的脸……
　　第二天孙静电话里说了晚上雨桐请吃饭，顺道给请帖的事。我没出声，只是默默的听，我很想说可不可以不去，唉，还是得去的。
　　下班了我仍旧坐在办公室里，换作平时我已收拾好东西走了。我心里有些恐慌，有些害怕，我不敢去见雨桐。看着墙上时钟一秒一秒的走动，我的心也跟随它跳动着，一下、两下、三下……
　　“你打算就这么坐着？”突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孙静。
　　我有些尴尬，苦笑道：“正准备走呢。”
　　“那快点。”她走进来，站在我办公桌前面。我漫不经心的收拾了一会，就被她拖着走出了公司大门。“我在教你如何面对自己，面对雨桐，让雨桐死心！”她淡淡的说，我恍惚着，呆呆的看着她的侧脸。
　　“怎么才来？”是徐立的声音。我寻着声音看去，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休闲衬衫，露出他矫健的身材，身旁坐着一个穿白衣的人，我知道是雨桐，我没敢看她，低着头走了过去。
　　“路上堵车，耽误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孙静略带抱歉的说。我们入座后，徐立示意服务员上菜，便和我们攀谈起来。我故意避开雨桐的目光，我知道她在看我。
　　“白璇，你出院那么久了一直想请你吃饭，可是雨桐总说约不到，最近忙什么呢？”徐立给我倒了一杯红酒，那应该是瓶挺贵的酒。
　　“谢谢。”我看着杯子从空到满，才把视线移到徐立脸上。“请假堆积了太多的工作，所以一直都在加班。”
　　“那现在处理完了吗？工作重要，休息也很重要。雨桐，你说对不对？”他笑着看向雨桐，我赶忙转头看着孙静。雨桐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雨桐，我有多久没见到你了？我有多久没听到你声音了？而今你就在我面前，我却不敢看你……你还好吗？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感觉怕就是如此吧！
　　“你们今天怎么那么拘谨啊？”徐立察觉到了我们的不自然，笑呵呵的说。
　　“不是说给我们送罚款单吗？还不拿出来。我们等急了。哈哈！”孙静在旁边为我们圆场。
　　“呵呵，你比我们还急啊，行行行，这就拿给你。”徐立大声的笑起来。雨桐从包里拿出两张请帖递过来，孙静笑着接过。我轻轻的吸了口气、微笑、抬头，很自然的看着她，双手果断的接过她送来的请帖——那红色灼伤了我的手，也灼伤了我的心。
　　她的眼神有些迷乱，她此时在想什么？是不是和我此时的心情一样？我必须让自己保持平静，是很平静，只是那平静得让我有些冷，或许在她看来会觉得心寒。
　　“恭喜你们。”我笑着说，笑得有些夸张，嘴角上扬的幅度有些大。雨桐只是怔怔的看着我，如果说之前她的眼神中包含着不甘、疑惑、留恋，那么此时我要将把这一切打碎。
　　“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皆老。先干为敬！”我揣起酒杯就要倒下肚，孙静立即拿手挡了挡我将要往下的动作，拿起酒杯，看着我笑道：“别急啊，怎么也得跟主人家碰碰杯，哪能自己喝呢！”
　　徐立听到也笑起来，举起手里的酒杯。四只玻璃杯轻轻的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破碎的声音——那是心，也许是我的，也许是她的……
　　“徐立，雨桐。”一个浑厚男声从身后传来。徐立看向那边，脸上露出微笑，站了起来：“哥！”
　　“你们也在这吃饭呢？”那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是啊，和两个朋友。”徐立把目光移到我们身上。
　　我微微转过头——怎么是他？！
　　“徐嘉？！”我略有诧异的看着那个男人。他这时才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他俊朗的脸又展露出那迷人的微笑：“白璇。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徐立有些意外的问道。
　　“世界真小。”我笑起来。
　　“她就是我上次和你提过被我踩坏MP3的人。”徐嘉对徐立眨了眨眼睛。
　　“哦！哦！哦！就是那个让你在酒吧外面等了一夜的……”徐立大笑起来。
　　“咳咳咳……这位是？”徐嘉忙打断他的话，看向孙静，我不解的看着他们。
　　“我朋友，孙静。”雨桐淡淡的说，她看徐嘉的眼神有些冷。
　　徐嘉伸出手来，孙静站起身也伸出了手。“我是徐立的哥哥，徐嘉。”还是他那迷人的笑容。
　　“孙静。徐总，久仰大名——嘉和财团最年轻的CEO。”孙静笑得很商业。
　　徐嘉笑了起来，“快别这么称呼我，我是徐立的哥哥，你们又是雨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叫我徐嘉就行。”他看了看孙静，停了停，若有所思的样子，“咦，你不是上次在酒吧……”然后又看向我。
　　“对，就是上次那只醉猫！”我意味深长的微笑，徐嘉也很配合的点点头。
　　“什么醉猫？”孙静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们，我笑着摇摇头。“说！”孙静抓住我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上次你喝醉了，是我和白璇把你扛回家的。”徐嘉怕笑得让孙静难堪，握着拳在嘴边挡了挡。
　　孙静终于知道什么回事了，脸一阵白一阵红的。看着就逗，我也跟着笑出声来。
　　“我还有朋友在那边，我先过去应酬一下。”徐嘉说，临时走回过头看我，“白璇，等会我送你们吧？”
　　“不用了，等会徐立会送我们。”我把目光移到徐立身上，其实我也并不想雨桐他们送我，可是我更不想领徐嘉的情。
　　徐嘉看着他，徐立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后随即变成了诡异的笑容：“呃……”
　　“那我自己走！”我瞪了一眼徐嘉，心里想着你别逼我。
　　徐嘉爽朗的笑起来：“那好那好。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我松了一口气。雨桐正在对面看着我，她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雨桐啊，我和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这个时候，我情愿你误会。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孙静的眼神和话语带着暧昧的味道。我不知道她这样问的初衷是什么，但是我绝对相信，这无疑会使雨桐更加误会。
　　我装作心虚的埋头吃东西不回应她的话。
　　“居然把人家带回家了……你动作挺快的嘛！”孙静仍旧笑得那么暧昧，我本想反驳：还不是因为扛你上我家！可是我忍住了，这个时候我越是沉默就越容易让人误会我和徐嘉有什么。
　　“白璇，是朋友我才和你说真话，我哥那人其实挺好的，不是卖花赞花香，他身边围绕的女人其实不少，但是那么多年了，我都没见他动过情，你，算是第一个。”徐立认真的说。
　　在别人眼里徐嘉无论从外貌、学识、身份、地位都是无可挑剔的，只能说我不讨厌他，但是绝对不会喜欢他。可是我又不能在雨桐面前表现出来，我得让这个幻象更加的模凌两可。我只是淡淡的笑……
　　“失陪一会。”我起身想去厕所，雨桐也跟着站起来。我向孙静投去求助的目光，孙静只是和我笑笑,一副让我自行解决的表情。
　　雨桐离我只有几步的距离，我脑海里快速浮现待会可能发生的种种状况，我得想好怎么应付和回答。
　　卫生间在大厅的转角处，我跟在雨桐身后慢步的走着，到了卫生间门口她并没有拐进去，只是突然转身拉着我的胳膊推开紧急出口的大门,来到后楼梯处。
　　“你要干什么？”我挣脱开她的手。后楼梯没有人，我的声音有些大，在整个空间里回荡。
　　“告诉我，这是真的吗？”她的眼神满是疑问。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揉了揉被她刚才用力拽过的胳膊。
　　“我下周一要结婚了！”她怔怔的看着我。
　　“我刚才说了，恭喜你。”我淡淡的说。
　　“如果我结婚了，就不能回头了。”她的眼神黯然，她希望我怎么回答？我能怎么回答！难道我说：你别嫁了，留下来陪我。可是我凭什么啊我！
　　“谁让你回头了！”我尽量表现得轻蔑。她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难道真的不留恋？不后悔？我们的以前，在山洞里，在病房里……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她朝我逼近一步。
　　“哼！留恋、后悔？为什么！我并没有向你承诺过什么，也没有答应过你什么，不是吗？人，应该现实点。”我不屑的说。
　　“因为他？”她质问我,她的表情有些扭曲,估计是被我气的。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眼神有些躲闪，我知道她问的意思，可是根本没那回事，我又怕我的眼神泄漏了秘密。我转身就要走，她从后面拉住我的外套，我停住了。
　　她的手颤栗着，我闭上眼睛。身体变得很重，就连呼吸的空气都仿佛有了重量，我抬不起脚。
　　“我只问你一句，你也只需要回答我一句。——你爱过我吗？”她的声音很小，但那个“爱”字却太过赤裸，太过锋利——它狠狠的在我的心里一扎，渗出血来……
　　我咬紧下唇，紧闭双眼，缓缓的摇摇头。
　　她的手松开了，我看不到她的脸，也不敢看。
　　“哼～”——她在笑，很轻视的笑——“人哪怕到了最后时刻为的仍旧是她自己。”她在讥笑自己，也在讽刺我，她无奈绝望……这一切都是我给予她的，给予的不是爱，是伤害！
　　她和我擦肩而过，推开门走了。我一个人呆立在楼梯间里，心很痛很痛，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待我失神的走回饭桌时，只剩下孙静独立坐在那里。
　　“雨桐不舒服，他们先走了。”她看着我，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坐下，喝些水。”
　　“能不能借你的肩膀给我靠靠……”我没等她回答，把头依在她的肩上，闭上眼睛。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此刻只想找个人让我依靠一会，只是一会；我的心太冷，想要一些温暖，只要一些。
　　“都会好的。”她拍拍我的手轻轻的说。
　　若爱能简单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