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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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了门，怜青和青衫女子面对面。
作为最新型号的液态金属战斗机甲，MZ-7896在刚造出时就作为残次品，被投入销毁线，好不容易逃到边缘星，靠弹琵琶为生，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她只想攒够钱，修好自己。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但是都被MZ-7896糊弄了过去。地球作为偏远星，科技水平并不发达，对机器人的检测还停留在情绪检测上。
奥斯皮革情绪检测，被誉为区别机器人和人类的最便捷方法，因为低成本，而在边缘星被大规模运用。机器人没有感情，只会模仿，所以无法在情绪检测中及格。
当然，部分人类也不行。
逃亡的日子里，MZ-7896亲眼见到部分人类被自己同类判定为机器人，而被投入销毁线。
MZ-7896每次的情绪检测都无限接近满分。
考官给她的评语是，一个多情且美丽的柔弱女子。
*
MZ-7896镇定下来，意识到自己情绪波动过于剧烈，她不该慌乱的。
面前不过是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
然而惊恐感化作数据流一直在MZ-7896身体里乱窜，她在怜青面前，有一种强烈的被看穿感，仿佛自己的一切都无处遁形。
这种危机感迫使MZ-7896做出了不理智举动。
上一次被看破还是遇见莉莉丝歌舞厅的老板时。
老板识破了MZ-7896的伪装，然后给了她一份工作。
怜青松开放在青衫女子胸前的手。
她感应到剑意再度蓬勃，虽然面前的女子低垂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是怜青明白，如果有机会，这个柔弱的女子会瞬间变成一朵食人花，将自己吞食干净。
啧。
怜青想了想，自己本来是循着剑意而来，结果遇见了个人？
难道打架的时候，我要将她举起来吗？
怜青想了想那个场景，开始深刻怀疑自己的天赋雷达失灵。
作为一名剑修，对剑的感应是基本功。
怜青当初正是因为天生剑心，能与剑产生共鸣，才会被师傅给捡回去，在灵气日益消散的年代里，不到百年便修到了金丹期，人人都哀叹她生不逢时。
但是一觉醒来，自己的天赋好像变异了？
怜青捉摸不透，索性也陪着青衫女子坐了下来。
“名字？”
“琵琶。”MZ-7896选了自己最喜欢的乐器作为名字。作为一个机甲，她只有编号，而无姓名，因此逃亡第一步，MZ-7896就先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那行，琵琶，我们谈谈心吧。”怜青想了想自己师傅是怎么把新徒弟给拐进门的，飞快模仿了他的表情动作，顺手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语气祥和。
“你想要战斗吗？”
“啊？”琵琶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非就是要试探自己是否是机器人，但是怜青的话直接越过了琵琶的准备，因此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战……战斗？
怎么战斗，扛着琵琶砸人吗？
怜青并不在意琵琶的诧异，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剑意是最直接的回应。
武器的诞生就是为了胜利，因此要判断武器的好坏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看它是否有战斗的意愿。
遇见不公，一剑斩之。
遇见磨难，一剑斩之。
遇见命运，一剑斩之。
……
直到被摧毁，被磨断，被失败反复碾压而过，却依旧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
这是一把剑的使命。
我欲斩天！永不屈服！
这也是怜青寻找本命剑的标准，而在琵琶身上，她感应到了这种渴望。
虽然身处歌舞厅，琵琶却依旧保有坚定的内心，她在默默地蛰伏，等待着冲破束缚的那一刻。
“看着我的眼睛，直面自己的内心，你想要战斗吗？你想要胜利吗？你甘心在这么个小地方蜗居一辈子吗？你的能力应该让全世界都看见，而不是在这里慢慢沉寂。”
剑意如同火焰燃烧。
怜青拉住了琵琶的手，灵力顺着经脉游走，倾注到了琵琶身上，将之包裹。
*
琵琶眨了眨眼，不知道怜青在干什么。
被拉住的手有种酥麻感，琵琶忍耐着心中的不适，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脱身。
然而下一刻，她忽然瞪大了眼睛。
从怜青手心涌出的东西进入到了自己体内，顺着数据流而游走，在细密的噼啪声中，她感应到了一种绝对的和谐。
那一瞬间，两个人似乎共享着一个心脏跳动，所有的思考，所有的感受全都彼此共通，被禁锢的核心终于有了松动迹象。
从破损之处开始，慢慢有光亮起。
一直沉寂的主核心面板缓慢恢复。
——匹配度百分之百。
*
下一刻，怜青将手收了回去，灵力尚未完全恢复，她能给出去的不多。
但一个短暂的试探，更加让怜青确认，自己能与琵琶之间建立联结。
她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武器。
只是……
机甲也算剑吗？
为什么我一个好好的剑修能够和机甲之间产生共鸣？？？
虽然都能飞，都是铁做的，但是这两样东西能划等号吗？
怜青看着一脸震惊的琵琶，站起身，“如果你想要战斗，随时可以来找我。”
她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怜青相信，琵琶会来找自己的，现在唯一需要的只是等。
*
琵琶看着怜青远去的背影，依旧呆呆坐在椅子上，她摊开手，仔细看着上面的纹路，不是错觉，自己确实感应到了共鸣。
调出光板，琵琶看见精神力匹配度——百分之百，这是一个不可能出现的数字。
琵琶是二级星球白沙星秘密研制出来的新型战斗机甲，为了能够在星际比拼中实现弯道超车，获取更多的资源，白沙星违背星际法则，给机甲加入了人类意识。
机甲作为战斗的附着物，被人类的精神力所操控，相当于人类肢体的延伸。
但是，现在肢体有了自己的意识。
白沙星本意是为了让机甲拥有意识后辅助战斗，却没有料到，意识与意识之间会产生共振。
人类的意识与机甲的意识相互背离，匹配度始终无法越过百分之六十。
耗费半个星球资源创建的机甲宣布失败，星际督查委员会却察觉到了白沙星的小动作。
开始调查机甲类人化一事。
为了逃避调查，MZ-78系列机甲全部投入销毁线，琵琶逃了出来。
或许是人类意识的副作用，琵琶也拥有了人类情感，在看见同类被投入销毁线的那一刻，琵琶被关停的核心自行启动，在无人命令的情况下，自主解除枷锁，逃了出来。
当然强行开启枷锁的代价是，琵琶主核心面板受伤严重，失去了一个机甲的战斗力。
她只能依照自己强大的学习能力，伪装成人。
现在，有一个人告诉自己，我还能战斗？
琵琶感应到了数据流席卷过身体，本能苏醒，她忽然又懂得了一种人类情感，叫做渴望。
*
怜青离开莉莉丝歌舞厅。
郁止戈正在外面垂头丧气蹲在地上，和人解释。
“不是，你听我说，我真没想进去！”
站在旁边的少年隐约透着厌烦，对一切漠不关心，却被拽住了衣角，被迫听完郁止戈的解释。
“我只是等人！等人，你知道吧！我也没有逃课，我只是被迫跟着人出来了！”
然而眼见沈秋明并不想听自己的解释，郁止戈更烦躁了！
在莉莉丝歌舞厅外转完第十圈的时候，他打算进去找怜青。
一颗积极向上的少年心蓬□□来，郁止戈想起自己作为班长的职责，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同学堕落，进入这种声色之地呢？
况且，她花的还是我爸的钱。
郁止戈准备进莉莉丝歌舞厅将怜青找出来，却被保安拦住，他没有钞能力，因此也无法获得通行证。
正在争执之时，沈秋明背着书包慢慢路过。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郁止戈拽着保安的手慢慢滑落。
完了！我的一世英名！他想了想自己目睹这一幕的心路历程。
逃课，在歌舞厅面前拽着保安吵着闹着要进去！多么鲜活的一个纨绔子弟形象啊！
郁止戈转身拽住了沈秋明胳膊，“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
“不，你快听你快听。”
“那行，你说。”
“我说，我只是找人，你信吗？”
“我信。”沈秋明面无表情，只想离开。
郁止戈却绝望了，这表情，这姿态，明明就是不信好吧！感觉明天一早，关于我的流言就会满天飞，他拽着沈秋明不撒手，语气悲凉，“不，你不信。”
沈秋明捏紧了拳头，这人有病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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