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春天是没有国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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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没有国籍的
白云是世界的公民
和人类言归于好吧
我的歌声
——北岛
南校占地面积虽然很大，但在一个学校早晚会碰到。
只是在成榆看来这个“晚”未免也太晚了。
他早有心理准备，知道理科班查电子设备一向很严格，因此也没给白隅发消息。
学校生活虽然没有集训时间安排紧密却也疏忽不得，班主任交代着让他尽快适应课程想尽办法查漏补缺，成榆脑子里顿时冒出四个大字“全是漏洞”。
然而不知怎么，这么忙碌的时候，他偶尔还是会想想白隅是在干什么。
第一次和白隅见面的时候，成榆就知道其实她和他是一样的。
打个比方，在一场热闹的聚会中，到场的人欢声笑语，白隅能在其中找到从不走到聚光灯下的人，她看似活泼勇往直前，但在盛大的孤独下，能吸引到她的永远是同类。
成榆深知这一点，在聊天过程中也对此逐渐有所体会。
比如有时她难过到无法自己排解，但此时有人给她发消息吐槽难过事，她也会放下自己的情绪去安慰对方。
她总是在隐藏。
也很没安全感。
这天吃饭他的眼神张望了一下四周，好奇接连几天一个人影也见不到，明明是一栋教学楼的，怎么就这么难碰面。
尽管他不知道碰面说什么，但还是隐隐期待着。
直到看到排队的女生身影。
成榆眼睛一亮，看着对方和同学闲聊的模样，此时正值中午，餐厅外绿荫重重，光线从树叶的间隙中落下来，树影错落投入的光透过窗户映照在她头发上，黑色的发尾因为点点阳光变得接近金黄色，随着女生说话的幅度摇晃。
画面明明是动态的却显宁静，他却突然不想惊扰此刻的氛围。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一起吃饭的同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什么也没看，快吃饭。”成榆把那颗好奇的头扭正，去超市买了趟东西回来接着吃饭。
白隅看过来时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想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就这样纠结着吃完了饭，朋友私下见面和与对方的朋友碰面这种感觉是不同的，有的人并不希望自己的社交状态被别人知道。
成榆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去送餐具，心下疑惑对方可能是还没看到自己，快速收拾了餐具也要去送，装作刚好经过的样子。
正面碰到可能也没办法逃避装作看不见，白隅犹犹豫豫地向对面打了个招呼。
“嗨，你也吃饭。”
“我姑且是个人。”他打趣道
“哈哈哈哈。”白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尴尬感顿时袭来。
好在成榆没有放任她无措下去，把东西放她手心：“给你。”
“谢谢，你好像那个批发糖的。”
“刚好有。”
白隅总觉比起眼前这个人的淡定和从容，她的紧张忐忑更像是多余的。
不会是社交小天才吧。她转身时疑惑道。
男女生宿舍在一条路上，高三生的宿舍分布更是前后楼的位置，按理说他们应当一起回宿舍，然而二人都和同学一起，也不知为什么感觉气氛很微妙。默契地分开了路走回宿舍。
“你朋友吗？好像之前没见过。”同学随口问道。
“嗯，认识不久。”
“你集训那么久回来还认识了朋友，你不对劲。”
“不对劲的人看什么都不对劲。”
“？骂人”
“我可没有。”
他和同学向前走着，宿舍旁的银杏树刚展新绿。
春风送走了阵阵寒波，春天到了。
能融化万物的春天到了。
*
和所有学生的毕业定律一样，刚到高三学校就开始建新教学楼，远远看上去设施齐备色调明亮。南校的教学楼按年级分楼，各个年级不同楼但中间互有通道连接。
高三生所在的教学楼是跟学校主楼相连的四合院样式，教师办公室、行政处、打印处和教室一应俱全，因为场地有限，四合院中间的空地用来供文科班学生课间跑步做操。
因为重理轻文，师资多倾斜在理科班，文科班多在北校，理科班基本在南校。学校把理科班安排在前几层，第五层理所当然地成了文科班的天下。
白隅从语文老师办公室出来时迷迷糊糊地向下看，发现站在走廊过道上可以看到下面楼层的其他班级。
下课时间同学们都争相去厕所，还有趁课间下楼买零食的去请假的一群人在教室门口汇成一团，看到一个稍许熟悉的背影瞬时清醒过来，有时候一旦开始注意一个人，会发现生活的各个角落都是他。
白隅摇摇头，甩甩脑海乱七八糟的想法，普通朋友罢了，瞎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都没再碰到，她却在每天抱着试卷去办公室时都会无意识地往下看。
惹得汪月连连好奇：“你怎么一直看那边？”
“没有吧，视线随便放放。”
“得，那你的视线随便的有点而太固定了。”紧接着汪月问她，“下晚自习去接水吗？”
“水壶里面还有，下次接。”她心不在焉道。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下了晚自习你先跟他们一起走吧，我得去找一下表妹。”
“去吧去吧。”
晚自习结束的标志性铃声一响，只见一个身影从座位旁迅速掠过，穿过课桌间的过道，直奔教室后门。
“她干嘛去了？”季风摸不着头脑。
“说是要找表妹。”汪月解答。
“找表妹要跑这么快吗？以往也没这样啊…”
“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另一边被认为“有急事”的人一改以往的下楼路线，绕了个远路穿过人群蹦跶着下楼站在了五班教室门前。
最近整个年级都对他们班老师有所耳闻，据说是个很严厉的老师，早读时间通常会比别的班早二十分钟，晚自习下学也晚一点。
白隅赶到门口的时候他们班主任刚好结束讲话。
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直直站于门侧等待着。
一批一批的同学在谈笑声中走出来，她看着前面的人群，迟迟见不到想见的人，暗想他是不是请假了。
眼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挥了两下，她抬眸望去。
成榆在教室收拾了一下今天的卷子，把课桌整理好，出门时看到一个微微低头的女生站在面前，身影浅露出一丝低落，他伸手去眼前晃了晃，看到她抬头时亮起来的双眼。
背后是今夜的天空。
星辰挂满天。
好似整片星空为她作伴。
“怎么了？”随着询问的声音他的眉毛略微挑起。
“没事，我在等顾粥。”
“哦。”
还以为是来找我。
某位人收起了自作多情的语气。
“对了这个是给你的。”
“什么。”
她递过来不同口味的糖果。
一来一回的象征性回礼倒是很严谨。
他对着小手里的彩色包装纸笑了笑。
“没事啦你走吧。”
“在我们教室门口赶我走。”
“你可别冤枉我，这不是晚自习后时间宝贵嘛。”
“行，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白隅看后面的来人，不自觉侧了下身子试图挡住门口刚谈过话的身形。
侧过后又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有什么好心虚的。
“你在这儿干嘛呢，不会等了好久吧。”
“没有，我就是想跟你一块回宿舍。”
“还有这种好事，走。”
走的路上晚风吹来，气味让她想起刚见面的那天。
白隅没有说，她很喜欢看他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春天是没有国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