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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爱始于我们对一个人的印象 ...

  •   “爱始于我们对一个人的印象开始诗化的那一刻。”

      ——米兰·昆德拉

      在刚收到好友申请时成榆并没有在意,他不常聊天,也不大爱讲话,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窥屏。

      看了群消息后发现对方并不讨厌,便同意了好友申请。随即切了一首歌,接着画画。

      阳光普照,有欢快调皮的光跳进教室,照在他侧脸上、跃动在人与调色盘之间。
      不间歇的生活让成榆略感疲惫,美术生熬夜通宵画画是常有的事,再加上每天的文化课,已是劳累不堪。

      他从小到大都不是很有目标有规划的人,哪个阶段应该做什么便做了,游离于世间,怎么来的便怎么活着。
      生活对他来讲意义并不大,用“日光之下无新事”来形容再妥帖不过。

      “叮零 - -”
      手机一阵响动。
      对面发来消息:“集训,什么集训!”

      他以为照自己的耐性不出一会儿就会结束话题,陪人在闲暇之余打发时间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因此在对方说结束吃饭开始一天的学习时,他也只当是礼貌的说辞,并未当真。

      对方却在接下来的每天都来敲聊天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也有人热情过一段时间就放弃,走之前再批判他的冷淡。他习惯了如此,也没有在意。

      他想着过段时间可能一切都会停息,来不及升温的感情会及时归零。

      可爱的人自有生动的日常,中间的鸿沟无法逾越,也无法靠近。

      然而成榆没想到,白隅就像是带领他跨越鸿沟的指引者,让他撞在曾经难以企及的鲜活上。

      因而在聊天框不断被敲响时,手指点开手机的些许欣喜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如果是跟她聊天的话,这种感觉也不讨厌,成榆想。

      她的到来像是给自己的平静生活的水面扔了一颗石子,微小、轻盈,但足以激起千层波浪。

      所以在对方说要见面时他欣然允诺。

      骑车在小区门口等待时,看到一个女生从手机上抬起头,很可爱,跟在社交软件上的形象也很贴合,一眼就能认出是她。

      “嗨。”

      对方恍然大悟似的向他走来,做了一个略有些正经的自我介绍。
      “嗨,我叫白隅。”

      成榆不知怎么的,想起照在调色盘上的那束光,是跳跃着来到他这里的。

      一顿轻松愉快的晚饭结束。
      结账时看到白隅迅捷的手紧张又显拘谨。
      成榆扭过脸去笑了下,有点可爱。
      又很有想法。

      于是连忙止住笑意,顺了对方的意。

      从她身上似乎经常能看到一些不曾注意过的地方和细节,这种体验感很新奇,明明仅仅做朋友就很好,却总想让人再靠近一些。

      *

      老师把新课和任务都发在了学习平板上,白隅合上平板时瞥了一眼日期。

      感觉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却怎么也记不起。

      就这样心存疑虑学习了了几天,在放学时开机的手机响起一阵提醒时,白隅才意识到今天是成榆的生日。

      推开家门,一片沉寂向她袭来。空中散播着能让人窒息的孤寂。似乎是感受到屋内此刻的氛围,门外的风也不由得止住脚步、屏住呼吸。窗下的花明明是盛开着的,此刻却显得格外落寞,颇像凋零前的征兆。

      又开始了。

      “幸福的童年都是相似的,不幸的童年各有各的不幸。”刚见到这句话时白隅就在想,她有时对于父母也是无法指摘的。

      诚然,人是多面的,她明白生命中的很多难过都是他们带来的。对于孩子来说,父母的情绪和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孩子的情绪。成人的世界有很多,孩子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但也是诸多重要组成的其中一个。可是父母对孩子而言,是仅有的重要部分。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开始逐渐意识到父母的无奈。她开始学会体谅他们、给他们找理由。

      他们在生活中也确实做了很多。

      有时有埋怨的对象反而比不埋怨要好,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体谅了,也意味着什么都不体谅,把他人的错误放到自己身上。

      无法在这个空间再待下去,她拿好提前准备的生日礼物出门去。

      待在外面调整了片刻,才掏出手机联络对方。
      “您有新包裹要查收。”
      “刚回到家。”
      “快来!”
      “来了。”

      见到成榆,她才感觉到未加以修整的情绪消失殆尽。
      他缓缓走来,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好像任何情绪都无法穿过他。冬季的枯叶横躺在草坪表面,时不时地被风卷起跑了一段,路人的嘈杂喧闹声被风声隔挡,万物自有它的生长和节奏,他站在这其中却丝毫不被影响。
      白隅心中的烦闷忽得隐匿起来,不再打扰她。

      “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开心!”
      “谢谢。”成榆似乎有些惊喜,冲她笑了笑。

      有些人送礼物会让你觉得是一场交易,是刻意的来往,白隅不会让人这样觉得,她在很真诚地祈祷对方是开心的。

      又像是发现什么一样,成榆不露痕迹地观察着。

      在看到白隅转身时略带疲惫的眼睛和习以为常的神情时,他顿时明白过来。

      “要去公园走走吗?”
      “嗯。”

      他们聊到家庭,聊到朋友,聊到对事物的看法,聊到人生,聊到将至未至的黎明。

      “起码在生活上,大部分情况下他们是尽责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相视一笑。

      白隅看着天上流动的云,形态万千变幻莫测,她忽然觉得哪怕以后还要面对很多,山南水北前路难走,但这一刻的风永存。

      他看似是清冷的,不受外物干扰且游刃有余,很佛系又什么都不在乎,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他人想起那句“他有属于他自己的孤独,所谓的心心相通,都只是一场误会。”

      但成榆又是不同的,他的沉默无言都只是为了应对外界采取的措施,尽管与人交往十分慢热,但不是傲慢也不是天性如此,这是他与世界相处的方式,在相识之后这层外壳就被敲碎会被打破,这时你会意识到与他之间的心心相通是切实存在的。

      他是鲜活的。

      *

      翌日下午白隅就回了学校。
      对于许许多多家庭不和睦的学生来说,逃避是目前能做的最有效的方法。在学校待着远远比家要开心。

      再有几天就要放假了。
      上晚自习前,教室里的氛围也洋溢着满满的快乐,欢笑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距离调位置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大家和周围的同学从陌生也逐渐熟悉起来。

      前桌转过身子问:“白隅能不能帮我写个字。”
      白隅微顿了一下,把习惯性拒绝的话收回去:“好。”

      白隅经常被同学夸字好看,然而她知道,这只是没有练过字的那种相对于一般人的江湖体式的“好看”,而非系统练过的绝对意义上的好看。

      “这个女人居然没有拒绝你。”斜对角的汪月啧啧称羡。
      “我也没想到她会答应我。”前桌得意地冲她挑了下眉。

      白隅还来不及回应,就被隔壁班课代表叫了出去。
      “白隅,老师说改完试卷了,要我们去找自己班试卷。”

      高三分文科组和理科组,因为有平板分班,各自又分为普通班和平板班。考试时是各个考场的卷子混在一起,需要各个组派人去找自己班的卷子,并不是由年级直接分好送过来的。

      白隅应声起身:“来了。”临走前还不忘跟前桌说“我回来给你写。”
      “好耶!”
      “我呢我呢!”汪月借势提问,没想到刚开完会的季风也正走来,凑热闹道:“我呢我呢!”
      “你凑什么热闹!”
      白隅看着他们乱作一片,看起来有些不适应。

      人群中的热闹聚集地处向来是没有她的,她向来乐于独自行动,倘若有偶尔一段时间能和朋友一起成群结队,也会乐得其中与其相处。
      白隅不希望自己为了有人作伴就随意搭伙。
      比起空无一人的沉默,她好像总是更能接近群体热闹下的孤独,从“此中人”变成“身外人”后,哪怕有时会稍微感到不习惯,也会默默只身向前。

      一旁吵闹的人看她不知所措,冲她指指门边笑着看这一切的隔壁班课代表,道:“快去吧回来再说哈,你想写就写没事,她们跟你闹着玩的。”

      白隅看了眼说话的同桌,道:“嗯!”

      往前走吧,少年不惧岁月长也不畏风霜。
      如果说喧嚣和独身都是一种选择,

      这次就纵情沉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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