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娇娇》东拉西圆

4、【4】

　　云婵有些失落，但并不气馁，她静下心，集中起注意力，又试了两下，去了箭头的羽箭终于射中“敌人”。后面越来越稳，渐入佳境，一连“击杀”了四五个敌人。

　　场外两个男人眼神灼灼，为她的神速进步折服。
　　她是那么的柔软，又那么的坚韧。

　　周成傲心痒痒的：“我去教教她。”

　　他带着弓箭上马去场内找云婵，亲自指导她。周成傲在军营出生，从小便在军营训练，练就一身高强本领。

　　他出箭，一射一个准，且几乎都是正中“敌人”胸口。

　　云婵专注地看着他示范，默默学习。

　　周成傲的出色表现引起了站台上众人的注意，赵抉问：”那位小将是谁？“

　　主将答：“那是周副将的儿子。”

　　赵抉转头看向周副将，后者拱手道：“正是犬子，周成傲。”

　　赵抉道：“令郎很不错。”

　　周副将惶惶不语。

　　主将转移了话题：“世子来的正是时候，今年的新兵刚入营，明日会在这里进行比武考核。世子若有兴趣，明日可一同去做考官。”

　　赵抉点头，应下，又道：“我今日就在军营里随意逛逛，各位将军日理万机，无需陪我浪费时间，都去忙自己的罢。”

　　主将早想撂挑子不伺候了，此番提议正好顺了他的意，欣然道：“老夫让成傲来为世子领路。你二人年龄相仿，更能聊到一块儿去。”言外之意，他们与他没什么好聊的。

　　赵抉瞥了一眼主将，俊朗面庞上浮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并不在意，淡道：“就这样安排罢。”

　　主将安排一个小兵去叫周成傲，而后带着一众将军离开。

　　周成傲被叫走，云婵和何大虎留下来继续练习。

　　周成傲听领路小兵说是赵抉找他，顿时激动起来。习武之人都知道赵抉是剑圣的关门弟子，名声显赫，虽然他没有亲自见过赵抉用剑，但也对他十分崇拜。走近了，看见真人是那般的英姿勃发，更加激动。上前拜了拜，恭敬道：“末将参见世子殿下。”

　　“不必多礼。”赵抉嗓音朗润：“今日便麻烦你了。”

　　“世子客气，我带你从校场逛起。”

　　赵抉点头道好。

　　周成傲热情又健谈，一面引着赵抉参观，一面找话题聊天：“世子是第一次来军营吧。”

　　“我之前跟着父亲来过，还见过你，不过你可能没印象了。”赵抉比周成傲要大上三岁，那时周成傲年纪还小，不记得也正常。“我从前来时，都在将军主帐待着，其他地方没去过。”

　　周成傲仔细回忆一番，确实没印象，便把这个话题掠了过去，“军营可大了，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我今日都带世子去看看。”

　　“好。”

　　周成傲如数家珍地介绍：“我们的骑射场一直延伸到济州牧场那边，绵延数十里。这里会定时举行作战演习，偶尔也会举办打猎比赛消遣娱乐。”

　　赵抉捧场说：“一定很热闹。”

　　周成傲回想着往日比赛盛景，点头说：“是很热闹。明日报名骑射的新兵也会在这里比试角逐。北营军骑兵是作战先锋，也是最精锐的部队，许多新兵以进骑兵连为终极目标，因而明日报名此项目的人最多。”

　　“今日这里也很热闹。”

　　“大部分是新兵在练习。”周成傲回头看了一眼，云婵和何大哥还在练。

　　两个时辰下来，两人渐渐相熟，周成傲发现赵抉不似他接触过的别的皇亲国戚，那些人的姿态总是高高在上。赵抉却很随和，不论什么话题，他都与能你相谈甚欢。遇到不了解的，也会虚心向你讨教。

　　把各个训练场地都逛了一圈，已到午饭点，周成傲要尽地主之谊，带赵抉去吃饭。本想带他去开小灶的，不料赵抉说就去食堂，他想去看看官兵们的伙食。

　　周成傲对他愈发欣赏，乐道：“行，就依世子的。”

　　周成傲盛了两份饭菜，端着去找座位。迎面碰上云婵和何大虎，欣喜地同他们打招呼。何大虎倒是热情回应，但云婵跟没看见似的，掠过他走了。

　　何大虎笑笑，便舍弃他去追云婵。

　　“……”周成傲一脸莫名，要不是赵抉在，他早追出去问她怎么忽然不理人了。

　　旁观全过程的赵抉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来。

　　吃饭时，周成傲心思跑远，话也变少了。赵抉吃完抬头，见他在发愣，出声唤回他的神思：“记得从前我来，你身边有很多小伙伴。”

　　周成傲不明白赵抉为何忽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常说了：“是啊，当时我们五六个玩伴呢。有两个在那场大战中死了，其余两个跟着父亲调任走了。如今北营军只剩我一个。”时间越长，他越频繁地追忆起他们。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

　　“无妨。”

　　“他们都不曾来找过你么？”

　　“山高水远，哪有那么容易回来。”周成傲不自然地碰了碰鼻子。

　　见他神色落寞，赵抉不再问了。

　　周成傲这才发现赵抉吃好了，便收拾好餐具，带赵抉接着逛营地。

　　下午的时间，赵抉主动地向周成傲打听北营军的情况，包括军队管理，军种储备，训练模式，战备状态，作战部署等。从前没想过会来军营建树，对这方面了解不多。周成傲在北营军多年，对这些信手拈来。

　　周成傲知无不言。

　　一个下午过去，赵抉对北营军的现状有了七八分的了解。他又向周成傲打听边境地区最近的消息。

　　周成傲对这方面了解不多，将自己从父亲那听来的信息都告诉了赵抉：“从年初开始，北境一直不太平稳，北羌人频繁越过界线骚扰我国牧民百姓。盛大将军前后三次加派人手去边境。如今边境线上，每隔五十米，设一个哨岗，以观测敌情。目前情况好转了一些。”

　　停顿片刻，周成傲试探性地问：“圣上此次派世子来，是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没有，别多想。”赵抉说，“过段时间，我要去一趟野马川，你可愿随我一起？”

　　“世子有吩咐，末将自当全力配合。只是……”周成傲露出为难神色，“父亲不想让我出营。”

　　“你愿意去便好，我去找各位将军争取。”

　　周成傲一愣，他说的是各位将军，而不是周将军，他都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处境，忽然有些感动，他忙表明态度：“我肯定愿意。”

　　“那说好了。”赵抉说，他知道周成傲需要一个机会。

　　“可否冒昧问一下，世子您此次来，不单是视察这么简单吧。”

　　“皇上任命我担任为北营军都督一职。不日后，任职文书便会送到军中。”

　　“怪不得。”周成傲满脸惊喜，都督位同主将，与主将平起平坐，他真心实意地说：“恭喜世子，欢迎来北营军。”

　　赵抉今日找到他，是不是意味着想将他纳入麾下，周成傲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抓住时机再次表态：“世子有任何吩咐尽管告知属下，属下自当竭尽全力为您效劳。”

　　“多谢你。”

　　周成傲明朗一笑：“属下才应该多谢世子提携。”

　　“今日我与你谈及这些还需你暂时保密。”

　　“自然。属下会守口如瓶。”

　　“天色已晚，今日就到这里，你回去罢。我认得去主帐的路。”

　　“那属下便不叨扰殿下了，先行告退。”

　　赵抉颌首，周成傲怀揣着喜悦，脚下生风，去找云婵。

　　相认后，都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好好叙叙旧。

　　周成傲没有张扬，托人查到“沈昭”的营房号后，借口去查房，云婵看到他出现，立即明了。周成傲装模做样查探一圈，给云婵递了个眼神，便出去了。

　　云婵等了两分钟，才跟着出去。

　　周成傲的营房是个单间，他一个人独自住，和新兵的营房挨得很近。外面人多眼杂，他直接把云婵带去他的营房。路上一直在偷瞄她，她长成了一个大姑娘，有了很多变化，只是现在因为伪装看不到她变化后的真实模样。

　　但他想，一定很美。

　　进屋关上门，周成傲便迫不及待地问：“你为何会突然来这里？还装扮成这副模样，不和我相认？要不是你上马的动作和以前一模一样，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语气满含抱怨。

　　云婵被周成傲一言难尽的神情逗笑，她把前因后果与周成傲说了，最后幽幽道：“也不知道这事现在发展成什么样子了。我现在说不定是逃犯身份，才不想与你相认。”

　　“所以你是怕连累我？”周成傲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见她默认，有些生气地说：“云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既是你的好朋友又是你的哥哥。我怎么会怕你连累。出了这么大的事，来到我跟前了，都不来找我，还想一个人扛着到底。我真想锤你！”说着说着，带了些咬牙切齿。

　　云婵怕了他的唠叨，心想道个歉算了，“对不起嘛。”

　　周成傲没好气地说：“一点都不真心。”

　　云婵假笑两声。

　　周成傲无奈得很：“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又好奇：“你那脸上涂了什么？”

　　“一种用特殊材料做出的泥巴色‘胭脂’。”

　　“真有你的。”

　　“哈哈。”

　　“你收拾收拾，明天我找机会送你离开。去找你外公，让他带你远走他乡，宫里人也找不到你。”

　　“我不去，我就要在这里。”

　　“你在这里干什么？”周成傲又急了，“军营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姑娘在这里非常危险！你以为你真的伪装得很好？迟早会露馅的。”

　　云婵低下脑袋，嘟哝道：“这里是我的第二个故乡，家人的尸骨都在这里，我舍不了。”

　　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轻，隐隐带上几丝哭腔：“这五年，我没法真的来到他们身边，只能祭拜他们的灵位，很不孝。剩下的时间，我想在这里陪他们。”

　　她这样说，周成傲哑口无言，他心疼坏了。良久，妥协道：“好我不撵你走，但是不能在军营待着，我会雇人在这附近建个小院给你住。在这之前，你先去外面租房住。”

　　云婵摇头说：“不，我就要留在这。”最后一个字她加重了音调。

　　周成傲真想打人了，但舍不得一点。咬牙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冷静点。”

　　自从跟她开始谈话，周成傲眉心就没平整过，“你告诉我怎么冷静？”他一面说着，一面把窗户打开，再不透下气，他就快缺氧了。

　　“我想像父兄那样上阵杀敌。”

　　此话给了周成傲重重一击，他崩溃地看着跟前的人儿，头疼欲裂。

　　云婵平静地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周成傲率先败下阵来，最后一次妥协，不容拒绝的语气：“搬来跟我住。”

　　云婵直接拒绝：“不要，这样太显眼太招摇了。”

　　周成傲眉心皱成川字，简直要被她气炸：“你以为你在人群里不显眼不招摇！？”

　　“我理解你的担忧。可我有自己的打算。我想进骑兵连，明日的比试我会全力以赴。到时候营房大，人少就会方便很多。等我立了功，升了职，也许也能跟你一样，有单独的营房。”

　　听完这些，周成傲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他在窗边站了很久，面部肌肉绷得紧紧的。云婵早就预想过跟他谈论这些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不是存心要气人，存心想让人担忧。

　　她只是想做一件想了五年、盼了五年，不做就夜不能寐的事。

　　她斟酌着语言，跟他好好的解释：“我在宫中真的很痛苦，我丝毫不喜欢那里，待在那里的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周成傲转过身，心脏被她眼中的痛苦弄得如针扎一般。

　　“这几年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这里，我总是想着，我得来这里见他们，陪他们一程，才能死而瞑目。”

　　“别说了。”周成傲不忍再听，他明明每天都在想她在宫中一定会很痛苦，也想过她或许支撑不住有轻生念头，今天一紧张一慌忙，就全都忘了。

　　周成傲怜惜地用方帕为云婵擦去眼角的泪，喑哑着嗓音道：“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陪着你，也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云婵会心一笑：“谢谢你。”

　　周成傲像儿时一般揉揉她的脑袋，轻声道：“骑兵连门槛很高，要经过层层严格选拔。”

　　“我知道。”云婵早就想好了，她有自己的计划，周成傲不是外人，便与他分享：“我先入正规军，然后努力训练，争取明年加入骑兵连。”

　　周成傲一点都不想认可她，但是这丫头从小就犟，她认定的东西一定要做到。就算进骑兵连难如登天，他也得带她去登。

　　“好，我会帮你。明日你报了哪些项目？”其他的日后再慢慢筹划，当务之急是明日的比试大赛。

　　“只报了骑射和个人擂台赛，我知道自己力量不足，目前只有骑射和剑术还算拿得出手，所以只报了这两项。”

　　见她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周成傲欣慰了几分，“所有项目的积分达到前两百名，就可以提前加入正规军。”

　　骑射比试规则很简单，一炷香时间内，谁“击杀”“敌人”越多，谁的分数便越高。

　　“今天我跟何大哥在骑射场练了很久，命中率有四分之一。明天尽力，多拿下几个人。”

　　周成傲看见她掌心有磨痕，叹气道：“军中的弓箭于你而言，有些笨重。这次来不及了，明日我把我的拿给你，将就用着。过后我命人为你量身打造一把。”

　　云婵说好，她在宫中接触不到实物兵器，只能用木制弓箭和竹箭练习，局限性很大。但她对自己的剑术还挺有信心，“剑术我在宫中偷练了五年，比较有把握，只是现在可能缺了点实战经验。”

　　周成傲点头，跟她透露：“这次报名个人擂台赛的有一千九百八十二个人，比往年多。根据往年情况来看，明天一天应该是比不完的。擂台赛分八轮，两两对决。校场共设了十六个台位，明日第一轮有九百九十一组，六十二批，按十分钟一组算，也得五个时辰。”

　　“十分钟便能打完？”

　　“分组是随意抽签，实力悬殊的一组，两招便能分胜负。”

　　“啊，那这岂不是会有人运气不好，本来实力还可以的，结果一来就抽到霸王，一轮游。”

　　“是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不过也没办法，不然时间更长。”

　　“好嘛。”云婵俏皮地说：“希望我明天运气超棒。”

　　“祝你好运。”

　　云婵温柔笑笑，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今日到来那位不速之客，打听道：“赵抉来这里干什么？”

　　“你知道他？”

　　“在宫里承蒙太后照拂，太后常唤我去慈宁宫，在慈宁宫见过他两次。”

　　周成傲了然，他答应过赵抉不泄露今日聊天内容，便没说完整：“我爹说他是来视察的。”

　　“我这个样子他应该认不出来吧？”

　　“最开始我都没认出，我爹怕也认不出。世子与你不过几面之缘，定然也认不出。”

　　云婵稍稍放心，起身告辞：“那就好，我回去了。”

　　周成傲知晓留不住她，便道：“去罢，早点睡。”

　　“嗯。”

　　云婵都走到门口了，又停下来回头说：“何大哥把床位换到我隔壁了，他已知晓我的身份。爹爹和哥哥从前救过他和他妹妹，所以他对我很好，一直帮我保护我。他为人正直，我相信他。所以，你不要那么忧虑。”

　　周成傲内心软成一片，他还能说什么呢。还不如让她顺心，便道：“知道了，不忧虑。”

　　云婵依旧没动，眼珠转了转。

　　周成傲说：“想说什么便说。”

　　云婵语气极为认真地说：“我还想和你说，我决定来这里时，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生命和清白，都比不过我的执念。当然，我会尽力保护自己，但如果哪一天真保护不了，那便不护了。”

　　周成傲胸膛被堵得闷疼不已，但极力克制着不让她看出，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好。”

　　云婵又笑了笑，那双微圆的眸子明亮清澈。

　　她走后，周成傲肩背垮了下来，仿佛卸去了所有的力气。他能拿她怎么办，她对这个世界的留恋薄如蝉翼，轻轻一戳，便破了。

　　-

　　入营第五日，万众瞩目的比武考核大赛正式拉开序幕，一大早，校场就挤满了人。新兵根据报名情况，去到各个场地比试。由于报名个人赛的人最多，同时报了个人赛和其他项目的，可优先比试其他项目。

　　云婵和何大虎先去了骑射场。没想到赵抉竟然坐在教官裁判席。

　　云婵蹙了下眉，嘟囔道：“他来凑什么热闹。”

　　不知为何，看见他，她就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确实忧心接触多了露马脚。不过又想起昨晚周成傲说的，她与赵抉不过只有几面之缘，每次她都安静地待在角落，兴许人家根本没有注意过她。

　　这样想着，又安心了不少，暗道：不要瞎担心，安心比试。

　　云婵调整好心态，拿着周成傲一早送过来的弓箭，将箭筒装满，翻身上马。听到开始的号令后，策马冲进场内。

　　骑射项目参赛者只有三百多人，一般的寻常百姓没条件练习这些。每组二十个人，每人拿的羽箭都有独特标识，被“击杀”的“敌人”会将射在自己身上的羽箭交到裁判手里，裁判根据标识计数。不会认错。

　　“敌人”也会对参赛者进行反击，“敌人”所用的箭头涂过白石灰，射中人会在衣服上留下印记。超过五次，参赛者就“死了”，得立刻停止比赛。

　　云婵排除杂念，一面小心地躲避着羽箭，一面寻找“敌人”身影，一旦看到就锁定。追击到射程内，利落地搭箭拉弓射出。今天的“敌人”比昨天强，云婵“杀死”一个，自己的肩膀也中了一箭。

　　虽然去了箭头，但被射中还是会有痛感。云婵想起了战场上的父兄，忍不住想，他们被利箭射中时，血肉破开，肯定比这疼千倍万倍。

　　母亲听完大哥的尸检描述，当即昏死过去。

　　她记得，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利箭穿胸，箭伤多如筛。

　　越想，反而越镇静，眼神也越冷。

　　她不再分心去躲“敌人”羽箭，只管“击杀”敌人。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反而降低了“敌人”射中她的概率。她以三分之一的命中率射|完了箭筒里所有的箭。最后一支箭射出，她也被“击杀”出局。

　　面颊上滚满了水液，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云婵伏在马背上喘息，任由马儿慢悠悠地将她带出考场。

　　好多人将目光投注在这一马一人身上，她的悲伤与愤怒感染到了他们。

　　何大哥和周成傲第一时间去接她，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都揪心不已，周成傲小心翼翼地问：“还好吗？”

　　云婵垂眸看他，无意识地喃喃：“痛。”

　　周成傲扶她下马，焦急问：“哪里痛？”

　　听见熟悉的声音，云婵意识回笼，见周成傲担忧地望着她，极快地调整过来，挤出一个笑说：“手痛，背也痛。”说着，还找出衣服上的白点给他看。

　　周成傲松口气，短促笑了笑，说：“没事，一会就不痛了。”

　　“我好像射中了十二个人。”

　　周成傲说：“很厉害了。”

　　何大虎也道：“成绩不错。”

　　云婵对他说：“何大哥，你一会也加油，要比我好。”

　　何大哥说：“遵命。”

　　何大虎去准备上场，周成傲对云婵说：“去吧，去看看成绩。”

　　“嗯。”

　　云婵一个人去了裁判席，好多教官下场地去统计数量。她的眸光不由自主地寻找赵抉的身影，看见他盯着桌上的名单看。

　　云婵心头一悸，产生了逃遁的念头，打算叫周成傲去给她看成绩。然而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其他参赛者推挤到了裁判席。

　　“……”

　　只能迎头而上。

　　教官们将统计好的成绩单交给赵抉，恭敬道：“您先过目。”

　　好多底层士兵不知晓他的身份，但见其锦衣玉带加身，气质斐然，料想身份尊贵，全都噤声以待。

　　赵抉快速浏览过，抬眸说：“我来为各位宣读成绩。”

　　他幽沉的眸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最左边那人身上，“沈昭，有效计数十二，排第三，记九分。”

　　一二名记十分，以此类推。

　　底下没人说话。

　　教官心说谁这么没眼力见，忙问：“谁是沈昭？”

　　云婵硬着头皮应声：“我是，谢谢。”

　　下一秒，她听到那道清润的嗓音似是而非地“嗯”了声，然后开始念别人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