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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三年前,情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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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微亮,皇宫里便传来一阵凄凄惨惨的鼓鸣声。
紧接着,一身着丧服的兵官骑着高大的马从宫门出来,在街道来回穿梭,手执铜锣,一边敲一边痛心疾首喊:“圣上驾崩了!”百姓闻声而泣,纷纷扑跪在街道两旁,匍匐在地。
不多时,长安城一片哭声连连。很快家家户户在自家门檐上挂起了白绫,身上的衣服也都换成统一白色。端王府往日的红灯笼也全都拿了下来,换成白灯笼,就连蜡烛也换成白色的。
白嘤嘤身着白色丧服,头发也用白色发带束成高马尾,绑在脑后。此时的她率领众多家仆正跪在大堂,听候宣旨。
宣读的公公走上前一步,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敬端王之女,白嘤嘤,蕙质兰心,性行温良,样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念罢,公公走上前,将圣旨双手奉上,白嘤嘤看着眼前的圣旨,眼中甚是犹豫,踌躇不肯接过。
昨晚她与白常胜不欢而散后,白常胜又匆匆进了宫,他身为朝廷重臣,得守在宫里,以免朝局出现乱局。
白嘤嘤没想到圣旨来的这么快,快到让她措不及防。
公公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眼神略带不解。
“小姐...”身旁的小秋见公公有些不耐烦了,赶紧小声提醒道:“接旨。”
“臣女白嘤嘤接过圣旨。”白嘤嘤接过圣旨,脸色有些难看。
“恭喜白姑娘,杂家先行告退。”公公笑脸吟吟的作揖离去。
小秋扶起白嘤嘤,将身后的仆人遣散,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恭喜恭喜,恭喜个屁啊——砰砰!”白嘤嘤生气的一把将圣旨扔在地上,圣旨落地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小姐!”这一举动可吓坏了一旁的小秋,她忙拾起圣旨,“这般大不敬?可是杀头的啊!”
“杀就杀吧!”白嘤嘤心情郁闷的转头离去。
“小姐?”小秋将圣旨抱在怀里,朝着白嘤嘤的背影喊了一声,白嘤嘤充耳不闻,头都不曾回一下。
嫁给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好?为何这般不愿意?在小秋心里,白嘤嘤不学无术,成天在男人堆里鬼混,女工刺绣都不会,就算这样都能嫁给太子,她应该知足才是。
这副不情不愿的做派,让她到觉得白嘤嘤没有自知之明。
白嘤嘤回到房间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要她嫁人那是不可能,只要她不愿意,就算那人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她也不嫁。
是的,白嘤嘤曾经喜欢过姬怀龙,这件事情还得从她十三岁独闯土匪窝说起。那日,她一如既往的从王府偷偷溜出来,准备去看那名动长安城的话剧——《女将军》。
刚进茶楼坐下,白嘤嘤就发现隔壁桌的看客竟是位女子——还是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妙龄女子!要知道鹤端王朝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朝代,未出阁的女子都会被锁在家里,几乎不许出门,出门则必须带一堆侍卫跟随左右。
白嘤嘤自己是偷偷摸摸翻墙出来的,怕被她爹发现,她特地乔装打扮成男子。
而旁边的女子一没伪装,二没带侍从,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坐在人群中央,在一群男人中间颇为惹眼。
“这是谁家的子女啊?这般不知廉耻,竟和一群大老爷们坐在一起看戏?”
“是啊,我从未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女子,不好好在闺房中待着,四处瞎跑出来做什么?”
“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定将她拖回去打的半死,好教她长长记性,看她下次还敢出来招摇。”
.......
周围一片指责声响起,白嘤嘤扭看向女孩,只见她一身粉红牡丹花裙,头戴钗花,双耳上是一对精致的宝石耳坠,打扮雍容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应该是某位贵族小姐。
女孩双唇紧闭,目光呆滞无神的盯着台上看,仿佛未听到周边的骂声般,眼睑不曾眨一下。
白嘤嘤转头看了眼台上,话剧还未开始表演。她在看什么?不等白嘤嘤思索明白,只见一大汉突然出现在女孩身边,摸着下巴笑的有些不怀好意,附身跟女孩说了些什么,只见女孩突然眼前一亮,起身跟着大汉离去。
白嘤嘤见那大汉手上满是茧子,便知道他是个练家子的,当下有些不放心女孩,也起身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他们走进人迹罕见的巷子,周围越来越安静,那女孩也察觉有些不对劲。
“我们这是要去哪?”女孩停下脚步问道。
“当然是去找你的周郎了。”大汉猥琐一笑,抬手就将女孩打晕,抗在肩上慢悠悠的敲了旁边的木门。
“大黑?”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半掩着门,从门缝里露出半张人脸,见是熟人,张达便打开门,侧身让大黑进来。
大黑进门后,张达谨慎的朝周围探视一圈后,才关上房门。
大黑进屋后,熟练的将女孩塞进棺材里,盖上棺盖。
“今晚出城。”大黑小声道。
张达点点头。
墙外,白嘤嘤屏息小心翼翼的朝门缝里偷看了一眼,只见房屋内放了七八口棺材,有一胖一瘦的两人分坐在棺材上,眼睛时不时往外瞟,像是在等谁似的。
“你在看什么?”突然一道阴森森的话语响起,白嘤嘤猛地回头,只见瞎了一眼的青年男子正死死地盯着他。
白嘤嘤下意识就想跑,男人像是预料到了她的动作般,抢先一步出手抓住她的肩膀,猛地往墙上一甩,强大的冲击力将她撞晕过去。
艹,早知道就好好练功了,白嘤嘤晕厥前一秒只想给自己两巴掌,悔不当初。
听到动静后,大黑与张达忙出门查看情况,见到躺在地上的白嘤嘤,大黑当即便要上前解决她。
“住手”沈拓制止了他,上前抬起白嘤嘤的下巴,“这小子长的倒是唇红齿白,有人就好这一口,留他一命。”
“是。”大黑收回手。
将白嘤嘤与那女孩扔进同一口棺材后,张达建议:“为避免再生事端,立刻出城为妙。”
之后三人找来一辆马车,麻溜的装上棺材,张达驾车往城外赶,其余两人则是与张达分头行动,约定城外五十里处见面。
守城的士兵见张达那一车满满的棺材,见怪不怪。
张达做的棺材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好,十里八乡的人都赶着在他这预订棺材,今日他们一如既往的只是查看了眼最上层的棺材,便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