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虐）》残熙

8、初识林澈

　　天气有些许阴凉了，随手拽了拽了衣服。已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照顾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凉的时候不再有人为自己披衣。回头向窗户里面望了望，尧尧和寒宇一边吃东西，一边在聊着什么。寒宇正在为尧尧挤着蘸薯条的番茄酱，尧尧笑得很甜。有个成语突然就窜进了脑海—-相敬如宾。看着自己孤单的身影，情绪就这样无意地低落下来。

　　继续漫无目地的一个人压马路，街边有小贩的摊子，振振地烤肉味飘香，却无任何食欲。想起了以前，左峰下班后总会拉我出来散步，每次我都会犯馋，然后他便会买一串烤羊肉给我，或者是一串铁板鱿鱼。我一只手被他牵着，一只手拿着肉串，那时候单纯的我总以为这种幸福会延续一辈子。时至今日，忽然间回首，还是免不得有淡淡地哀伤爬上心头。总以为时间会慢慢磨平一切，可是似乎很多东西却一直无法泯灭。

　　前面有一家咖啡店还亮着灯，就不自觉地走了进去。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要了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店里的环境很典雅，简单而不俗气。有淡淡地栀子花的香气，我很喜欢。柜台上只有一盆仙人球，没有看到店主。旁边有一架钢琴，有个不是很帅但却很有气质的男人在谈一支曲子，很柔、很慢。突然就有了灵感，然后从包里拿出纸笔开始写字。从开始写作到现在已有三四个年头了，虽然是发到网上，但是有很多篇文的最初却是手稿。一个字一个字地将一张白纸慢慢涂满，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慢慢淡去，甚至看不太清。

　　正写得很顺畅的时候，一个低低地声音传进耳朵。

　　“你好像是初次来呢，很抱歉打扰到你，我想问下，你很喜欢黑咖啡吗？”那个钢琴手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面前。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干燥的北方口音。

　　“恩？还好吧。觉得这种纯粹的味道很耐喝。”我回复浅浅的微笑。

　　“可是，这个好像不太适合你呢。你应该经常熬夜，脸干燥而且有些起皮，我想这个应该很适合你。”他从侍应生手里接过一杯牛奶放在我的桌子上。

　　“这个也很纯粹，而且可以养皮肤的。”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喝牛奶。从小我就不喜欢甜的东西。”我把牛奶推过去，又小酌了一口咖啡。

　　“稍等一下，我送你个礼物，算是初来本店的赠品，还望笑纳。”他迈步离开。三分钟后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他递给我一杯奶茶。

　　“咖啡味儿的，希望你会喜欢。”我想不出推脱的理由，便抿了一口。微苦的咖啡味透着淡淡的奶香，冷热刚刚好。

　　“恩，很喜欢。谢谢，这个店你开的？”

　　“何以见得？”

　　“若不是店长，哪有资格随意进后厨然后赠送它给我？”我伸手指了指奶茶，嘴角漏出一抹笑意。

　　“你弹的曲子我很喜欢，虽然我都不知道它们的名字。甚至听不出是悲曲还是喜曲。可是那种柔润和舒缓让我感觉很安逸。”

　　“呵呵，谢谢。那今天你可以免费点首歌，我弹给你听。前提如果我会弹。”

　　“恩，弹首‘秋日的私语’吧，曲子我都不大懂，这个我多少知道点。”

　　“恩，好。希望你会像喜欢我曲子一样，喜欢它。”它指了指我手中的奶茶，笑着欠一下身向钢琴走去。

　　收起纸笔，静静地聆听这首曲子。想起第一次听这首曲子的时候，在音乐课上，老师放给我们听。她说这是一首感情丰沛的乐曲，演奏者必须充满感情，如歌地演奏，音乐表情比较夸张，但又不流于表面，而是十分扎实，必须是完全的真情实意。听到这首曲子，你们的脑海中想象一幅画面：

　　一条铺满落叶的小路

　　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何方

　　两边是参天的大树

　　树叶已经变得金黄

　　一阵风吹来徐徐飘落

　　如果能和心爱的人并肩同行

　　将是多么惬意幸福的事情

　　尽管幻想一直都没有实现过

　　但是必须感谢克莱德曼

　　给了女人一个美好的梦。

　　他弹得很美，我仿佛看到他的眼角划过一闪即逝的泪痕。很多曾经的记忆划过脑海，然后消失不见。我突然就读懂了这支曲，读懂了里面的情感。

　　在很多年以后，我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有这样一个夜晚，有这样特别的一个男子，给了我一种类似于平静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干净，他的名字，叫作林澈。
　　曲毕，有零星的掌声响起。他微笑着鞠躬，然后朝我点了点头走向柜台。店里的客人已为数不多，有情侣也有单身，他们或交谈或独自冥想，也有看书或者赶报告的。但有一个共通点，似乎大家都在自觉地维护着店里的和谐。这样，你可以在一个座位里默默地坐很久而无人打扰。一个商业小店，却从未感受到铜臭的气息。我想，这一点便是我爱上它的原因罢。

　　他没有走过来，我亦不想多话。重新翻开本子继续。这篇小说写了很久了，却一直无法完结。里面记述了很多曾经温暖的片段，然后在与他分手的那一天被搁置。如今重新拾起，发现自己一直无力给它设定一个合理的结局。很多读者留言，有催更新的，也有猜测剧情的。可是他们都很一致，认为此文理所应当地有一个幸福的尾声。

　　可是，我却写不出了，再也写不出幸福的味道。所以……我按照现在的情绪，给了它一个也许会让很多人吃惊甚至失望的结局：

　　男主在事业达到巅峰的时候因另有新欢而选择不告而别，女主终于不堪忍受被遗弃，在一个月圆的夜晚从家里的阳台跳下。那天她浓妆艳抹，着一身红裙，在耳后挽了一个发髻，光着脚，从阳台上跃起，他张开双臂，像鸟一样地飞翔，只是她的方向是向下俯冲。妖艳的面孔在一瞬间被撞击得支离破碎，她终于用最残忍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痛苦……同样，我用最悲剧地方式完结了此文……

　　终于写好了，我叹了口气。人生是无常地，小说里亦不会有永远的完美。抬起头，伸了伸懒腰，两束目光肆无忌惮地相撞。他看着我，脸上不再带有那种职业性地微笑。我环视四周，发现整个店里只剩下我一个客人，对他抱以歉意的表情。

　　“该打烊了吗，为什么不提醒我？”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整理纸笔。

　　“看你写得太投入了，不忍打扰哦。其实……我想说，你写作的身影好孤独，给人一种想要照顾你的冲动。

　　“呵呵，是吗，不觉得啊，一个人习惯了。”我冲他笑笑，拿起包，准备起身离开。

　　“你看看表，10点半了，一个女孩子回家不怕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他的表情是真诚的，我看不出任何恶意，傻傻地点头，让我相信执觉地放肆一次吧。

　　“不怕我把你拐走？”

　　“不怕。”

　　他绅士地为我开门，我坐了进去。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没有做车的境头。可是心里却没有一丝害怕。他开得很稳，我告诉了他家里的地址，然后闭上眼睛养神。有时候女人这种动物真是感性的可怕，就这么毫无戒心地把自己交给了一个仅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男人。

　　“你好大胆，我的脸上有写“好人”两字吗？”

　　“第一眼，就感觉你不是坏人。”我坦然地回答。

　　“还有，告诉我你的故事吧。”从那一曲开始，我便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有故事？又是女人的执觉？”

　　“也许吧。如果我没看错，你谈那一曲的时候流了一滴眼泪，我一直觉得没有故事的人，是不会把那首曲子谈得如此动人。如果我猜对了，告诉我你的故事吧。”

　　“真的想听？”

　　“真的，如果你愿意”。

　　章节合并，与之前朋友留言不符。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