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沦陷》少尔

7、“坠欢重拾，可就难了。”

　　今天天气很好，朗朗晴空。
　　他关上车门，理了理衬衣，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早了十五分钟。
　　杨晟宇先到。
　　拉开店门，店门口的服务生礼貌的询问预定，他说许先生，服务生把他带到靠窗的卡座，给他倒上柠檬水。
　　玻璃杯里的水逐渐升高，发出咕噜的轻微的气泡声。
　　杨晟宇那天留下的联系方式只有电话，所以他端着杯子，看向窗外，默默的喝了一口。
　　绅士风度之一，提前到达，耐心等待。
　　天上的云很悠然，他想起第一次见许云的时候。
　　那时候是在食堂的人群里，许云自我介绍说是高年级的学长。
　　……
　　“丁零零——”
　　“许云，醒了，吃饭了。”周文睿边写笔记边叫了许云一声。
　　“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许云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一按周文睿的肩膀起身，“走！”
　　周文睿放下笔，两人一路冲下楼梯。
　　饭堂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个男孩总是独自一人，他很瘦，有些苍白，但是眼睛亮的出奇。
　　“睿。”
　　“干嘛？”周文睿认真的排队研究菜谱，许云拍拍他的肩，“你看那儿。”
　　“我在看，糖醋黄瓜片，酸菜木耳鸡，牛肉炖粉条……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这都什么东西……”
　　“不是菜谱，看那儿。”
　　周文睿跟着许云的目光，看向正打了饭逆着人群走的杨晟宇。
　　“哟，怎么，有兴趣？”周文睿说。
　　“当然。”许云说。
　　“独行侠啊，看上去可不好接近。”周文睿说。
　　“独行侠都有孤独的软肋。”许云说。
　　“你说了算。”周文睿说，“先看看吃什么吧。”
　　“酸菜木耳鸡，牛肉炖粉条，怎么样？”
　　“行，黄瓜片性价比太低。”
　　过了一会儿，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杨晟宇听到落座的声音，抬头正看见许云。
　　“同学，高一的？”许云笑的很灿烂，“我叫许云，高二。”
　　杨晟宇不搭话。
　　“这儿没人吧，那我坐这儿了。”许云坐下来，周文睿跟着打了招呼，“你好。”
　　杨晟宇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许云把买的小炒往桌子中间一放，周文睿在心里叫，这个语气就很像出来打架的好吗？？？
　　“同学，吃饭，不用理他。”周文睿看见杨晟宇毫无波动的表情，还以为许云的开场让他不高兴了。
　　“杨晟宇。”杨晟宇说。
　　“哪个？”许云说。
　　“昂头冠三山,俯瞰旭日晟。”杨晟宇说。
　　“这样啊。”许云说。
　　周文睿心里一排汗，心说你知道吗你就，这样啊。
　　“你眼睛真好看。”许云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
　　“嗯。”杨晟宇淡淡的嗯了一声。
　　周文睿：？
　　真的牛逼，一个见面就敢撩，一个被撩就敢答应。
　　合着这儿尴尬的只有我周文睿一个人是吧？
　　接下来就是一顿沉默的午饭，周文睿觉得自己空气人的饭碗已经被二位抢完了。
　　反观二位爷，一个从头到尾表情平静，一个从头到尾心情很好。
　　饭吃完了，杨晟宇端盘子起身准备走人。
　　“你在哪个班？”许云也放下了筷子，“我回头去找你。”
　　“干嘛？”杨晟宇问。
　　“不干嘛。”许云也站了起来。
　　杨晟宇直接走开了。
　　许云跟了上去，也倒掉了剩饭剩菜，走出食堂的时候和杨晟宇撞了下肩膀。
　　杨晟宇抬头看着许云，许云揉揉他脑袋，“拜拜，杨晟宇，回头找你吃饭。”
　　“不去。”杨晟宇说。
　　没人应声。
　　他一抬头，发现许云早就走远了。
　　……
　　杨晟宇不知道杯子里的柠檬水是什么时候被喝完的，杯口有一滴柠檬水沿着杯子内侧滑了下去，一个人拉开椅子坐下，杨晟宇抬头一看，是搭配清新的许云。
　　就像那杯柠檬水。
　　“来得真早啊。”许云把自己那杯柠檬水一饮而尽，5月春末的阵阵暖意从窗口洒进来，照亮了杨晟宇的侧脸。
　　许云觉得，杨晟宇是真的变化很大，以前个子比自己矮了许多，身材也比较瘦弱，现在长高了，甚至自己也要抬些头——个子长得晚，也长的猛。是在健身的缘故吧，肩膀显得很宽，很厚实……属性也变了，毕竟以前……
　　自己才是上面那个。
　　“你也没迟到。”杨晟宇笑了笑，“点菜吧，吃点什么？”
　　……
　　“最近在做什么？”许云问。
　　“在帮家里做事。”杨晟宇答的挺含糊的，“你呢？”
　　“当模特。”许云说，“高中还说不会拿这个当主业的。”
　　“这碗饭吃得好就一直吃，吃不好可就只是青春饭了。”杨晟宇说。
　　“是。”许云说，“不如帮家里做事好，家大业大，管好了可不怕坐吃山空。”
　　“就是可惜了家大业大，也没有一子半孙的交手。”杨晟宇笑了笑，“是吧。”
　　“才接手公司呢，想的这么长远？”许云不答应他，“一直聊事业，没意思，出来玩儿，聊点儿其他的。”
　　“其他的什么？”杨晟宇接过话头，“许先生感情上有发展吗？”
　　“……”
　　“大学情感生活丰富吗？”
　　“……”
　　“男朋友能满足你吗？”
　　“……”
　　“所以，那天晚上体验感还不错，许先生？”
　　“行了，别说了。”许云打断他，杨晟宇开心的笑了。
　　“大学谈了恋爱，但已经分手了。是我，满足他，那天晚上确实不错，除了位置。”许云认真凝视着杨晟宇，“我应该是上面那个，明白吗？再来一次，我会满足你。”
　　轮到杨晟宇语塞。
　　“你还在生气吗？”许云也笑了，“你是不是放不下我啊？”
　　“想多了。”杨晟宇说，“生气当然有，不过时间久了，都放下了。”
　　“喔。”嘴硬。许云想，但他不揭穿杨晟宇。
　　“我其实平时不怎么约P，发个消息也只是因为看见了好看的腹肌，没想到就遇上你了。”
　　杨晟宇一挑眉，他不怎么接受这个说法，但是也没有反驳。
　　“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究竟有没有放下，但是我可能，又重新对你有了些想法。”
　　许云一直都是一个单刀直入的人，高中的时候他喜欢杨晟宇也就直接去了，现在也是一样。
　　杨晟宇安静的吃饭，柠檬气泡水里的泡泡一个个上浮，就像当时一样。
　　安静的听着。
　　许云又一次要开口的时候，杨晟宇抬手示意他闭嘴，空气里只有牛排在铁板上微弱的滋滋声和柠檬的清香。
　　“我知道你的意思。”杨晟宇说，“但是你不觉得未免有点理想化了吗？”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你。已经放下了，再想坠欢重拾，可就难了。”
　　杨晟宇开的酒上来了，浅浅的果酒颜色就像是青涩的年华，“干杯。”
　　“干杯。”许云抿了一口。
　　果酒基本没有度数，甜甜的，但是不腻，很清爽。
　　“那就当是两个新的人，走一段新的路呢？”许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