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没有把你当朋友，我喜欢你很久了。” ...
-
霓虹之下，暗影之上。
角落的歌舞，大庭广众的喧哗。
一家很普通的餐馆，经营很普通的生活。啤酒被启开的声音，滋滋作响的铁板声。
许云先到，点的菜刚上好，廖家豪就来了。
“豪哥，这儿。”
来得早真不如来得巧。
“坐，豪猪——！”许云轻轻一压开瓶器，单手把酒一启，塞在还没落座的廖家豪手上，“坐。”
“今天是怎么？借酒浇愁？”
“唉。”许云叹了口气，好像那天遇见杨晟宇之后，他脑子里搅来搅去让人头疼的事情多了不少。
“我高中的时候，耍了个男朋友。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我是真的喜欢男的，但是也没有谈的很用心——毕竟那会儿觉得，反正以后也不能结婚，怎么着向家里也会是找个女的，有个交代。”
“他是个怎样的人？”
“小我一岁的学弟，当时觉得他怪可爱的。”已经独酌了一阵的许云舔了下嘴唇，看样子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
从心动，听到许云主动要联系方式，再到许云渐渐开始刻意放下，然后上大学之前开荤，随后分手，再后来……
“再后来就是，上大学，认识你们。你都知道了。”许云抿一口。
“认识许洹生。和他谈恋爱。”廖家豪夹菜给许云。
“对，认识许洹生。和他玩儿玩儿。”许云夹起廖家豪给他夹的牛肉。
“你怎么一直在玩儿啊？没打算认真？”
“怎么可能认真，认真就什么都没了。”许云咽下牛肉，“该断就断，情感也别太深，没用的。”
“不是，许云我问你，你日后就不结婚了又怎样？”廖家豪。
“不扯这个。今天找你又不是讨论出柜不出柜的问题……主要是前几天约人，约到杨晟宇了。”许云面色有点尴尬。
“你那个初恋？你们……”
“嗯。”
“……”廖家豪，惊。
“他给我留了纸条。”许云说，“是他的号码。”
“靠。”廖家豪顺着额头摸了一把头发，向后靠在座位上。
他喝多了，脑子有点晕乎乎的，信息量有些难以消化。
毕业以来，许云和许洹生分手了，断的干干净净，至少在他看来，他可以有机会了。
毕竟他的爱不像传单可以随便乱发，他一直慎之又慎，等待良机或者永保沉默。
但是那份暗恋的煎熬真的很折磨人。
廖家豪最近真的有点难以自制。
“你会跟他再联络吗？”
“……不知道。不然怎么来找你了。”许云笑了，“你知道我和许洹生的事，我想问你比较好。毕竟旁观者清。”
“不该找我。”廖家豪深吸一口气把这四个字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许云笑，“开什么玩笑，不找你找谁?”
吃了饭出了餐厅，两个人去蹦迪。
“你什么时候开始要去迪厅了？”廖家豪跟着许云打的到了个迪厅，有些不解。
“兄弟，知道的太晚了。”许云走进迪厅，看着舞池里一片抽搐，“看看，好不好玩。”
廖家豪觉得许云是难过了，按他的性子是不会来迪厅的。
他那么懒得动一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场合。
“我跟你说个事吧。”廖家豪点了瓶酒给自己倒上，“别介意。”
“还喝？你行不行啊。”许云伸手也拿了个空杯子。
“我不行，你可是千杯不倒。”廖家豪给许云满上。
“行，交给哥们儿。”许云笑了笑。
“其实今天出来，你让我听你说这些，我挺难受的。”
“我没有把你当朋友，我喜欢你很久了。”
许云愣住了，“什……？”
“你不要说话。”廖家豪苦笑，“等我说吧，这么多年了。”
“今天不说，我之后大概也说不出来了。”
“我本来没有觉得自己性取向有什么不同于常人，只是没有遇见合适的女孩。之前谈过恋爱，我把分手也看得很淡，没有我想象中的难过。直到后来上大学，进寝室的时候我们打招呼，我那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一见钟情？”许云尽力控制着表情，他不信这个东西有多深邃，一见钟情看的是皮囊。
“或许吧。我不知道。”廖家豪盯着桌子上一个很小的白点，没有看许云，他觉得自己肯定受不了许云波澜不惊的表情，“后来你和许洹生谈了恋爱，那时候我就觉得很烦，有点膈应，但我从来没有表现过。再后来有一天，我被那个音乐系的女的表白的时候，我说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
“脱口而出，我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人了，但是那时候心里就想起来你。”
“……”许云听起来一层鸡皮疙瘩。他只是把廖家豪当朋友而已，也只能是朋友。
真糟糕，性取向对是对了，可是人不对。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
救命啊啊啊啊啊！！！！
……
说出来了。
说出来了。
嗯。
草，我刚刚说了什么……
“廖家豪。”许云正在酝酿着说点儿什么。
“我先走了。你当没听过。”廖家豪转身走了，走出饭馆憋不住的一颗眼泪滑了下来，他鼻子酸的厉害，但他硬生生忍住了接下来的眼泪。
不哭。
不哭。
不……
不哭出来，有些东西就会一直郁结在那儿。
他知道没有结果的，但他还是去说了。说的时候就让人难受的可以，现在后悔的苦涩已经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
整个人闷的难受。
有座山压在身上。
车流穿梭，天气有点闷热，热浪和黑暗的遮挡下，红绿灯炸眼的禁止前行标识扎在斑马线对面，突兀。
像是要下雨了。
廖家豪低头，一颗又一颗眼泪直直的砸向城市的沥青路面……
他明明没有等到许云开口说话。
他明明还不知道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我没有把你当朋友，我喜欢你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