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kjgftdxhic

2、第 2 章 变成白狐

　　这天夜里，小堂看到倒在地上的爷爷。
　　小堂晚上饮料喝多了，起来摸黑上厕所。咯吱一声，拉开门，地面上留下一条光，似乎照在什么东西上。周围黑黢黢一片，似乎有一团更黑的东西，瘫软在地上。
　　小堂走近了，黑暗中依稀辨认出是人的轮廓。
　　是爷爷的脸。
　　小堂愣了，一时间不知所措，也没伸手开灯。过了一会儿，几乎是哭着叫着敲开爸妈的房门。
　　“爷爷！……是爷爷！……爷爷晕倒了！……”
　　爸妈揉着惺忪的睡眼开的灯。什么也没有。
　　“爷爷个什么，大半夜的喊那么大声干嘛！”
　　“谁让你喝那么多饮料，去，去，上完厕所睡觉去！”
　　灯关了。什么也没有。
　　小堂的爷爷是六天前去世的。急性的并发症，在医院抢救了12个小时，最终没能挺过去。噩耗传来已是三天后，是小堂从同学口中得知的。也不知为什么，爸妈对此毫不知情，又或者是已经知道了但闭口不提。
　　小堂也搞不懂。
　　爷爷生前应该是最喜爱小堂的人了，尽管在小堂的记忆中，爷爷总是坐在养老院的轮椅上，后来又总是躺在医院病房里。每次探望，爷爷总滔滔不绝地讲上许多，浑浊的老眼似乎放出光来。这时爸妈又总会催着，聊了多久了，爷爷要休息，赶紧走。
　　爷爷常问小堂纪念馆那附近怎么样了，房檐上那窝小鸟来没来，树林有没有花开，之类的小问题。小堂会详细告诉他。纪念馆旁边就是墓园，是爷爷曾经值班的地方，埋葬了153具遗骸——包括一位著名的“风花十三人”成员——爷爷随口就能背出墓碑数字，但每天依旧认真清点。闲暇时，爷爷就会去纪念馆转悠，听听鸟吹出清脆悦耳的口哨，看看小树林边种下的娇艳欲滴的鲜花。
　　小堂查过百科全书，有在人类房檐上筑巢习性的鸟叫燕子，有一根长茎支撑开成球状的粉红的花叫石蒜。因为不爱说话，在校又不受待见，下午放学后的日常是一个人跑进不收门票的纪念馆，藏进小树林里自己和自己玩躲猫猫，久而久之那里成了小堂的秘密基地。小堂总能赶在纪念馆关门前溜出去，书包抱在怀中，时不时仰头看看天空慢慢变成艳丽的紫罗兰色，几朵火烧云在微风中缓缓散步，远处的地平线上，泛起淡青的光——南边有一个缺口，没有高楼大厦遮挡，远远就能望到荒郊野外。
　　爷爷终究是去世了。
　　第二天一早，小堂是被妈妈的尖叫吵醒的。
　　“地上怎么有几根毛！是不是你昨晚没关好窗子让什么东西跑进来了！”
　　“我没关好还是你没关好！”
　　“我去上学了。”
　　一天就这样过去。然而放学后，神奇的事发生了。这天学校大门比平时热闹多了，不断传来惊呼声，围上了几圈人。
　　小堂一声不吭地挤进人群中，不同于往常的拥挤让他十分不适，余光不时瞟见围在中间那只猫一般大小的小动物。
　　小堂艰难地从几十个小孩中挤出来，很快就把人的嚷嚷和白色小动物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