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兮兮然也

5、赴会

　　逍遥老人向来行踪不定，黑逍遥传了成漪三天的武艺，二人便不辞而别了，成漪知道释夜和他们都是一个脾气，武林大会时日已近，她不急于寻找释夜，转道前去九阳储幽阁。
　　储幽阁本是一座极大的钱庄，冠上这个名字顿显几分不俗。主人神机子素有神机子之称，若不是这次武林大会有冷月神剑露面，打死他也不会揽这笔赔钱的买卖。
　　成漪听义父说过冷月剑是姑苏圣剑山庄的传家之宝，由千年玄铁炼制而成，有销金断玉之利，传到当今庄主圣崑已是第五十六代了。二十年前，武林铁手书生排武林榜，冷月剑位居榜首，而武林榜尚未写完，铁手书生便不知去向，只留下一首看似不通的诗“花开花落任我意，江湖纷争云烟起。冷月人剑齐出未，空叫尔等作古去。”这么一闹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更是蠢蠢欲动，圣崑夫妇不堪其扰，便一起退出江湖，在圣剑山庄不问江湖世事。
　　储幽阁主楼幽远楼里已经散散落落坐了几十人，都是江湖侠客打扮，分门分派各自凑成一堆议论着江湖上的奇闻轶事。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奇妙的音乐，这乐声悠扬中透着诡异，显然不是本地的丝竹之声，伴着乐声戛然而止，门外走进一行年轻女子拥簇着一位风韵不凡的中年女子。这群人都是塞外打扮，周身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气。有人低叫了一声：“澹台笄！”澹台笄曾在二十五年前的武林大会上被评为武林第一美女，从那以后长年居于步沙楼，不问中原事，今天竟也不远千里而来。
　　澹台笄刚刚落座，门外又是一阵銮铃响动，这次是一位中年男子率领一队青年男女走进门来。步沙楼的女子除澹台笄外都嘻嘻哈哈地对那男子行礼道：“吴堂主。”原来这是当年武林中有名的毒手华佗吴通，精于医毒之道，二十五年前因倾慕澹台笄而在塞外创立一风堂，在江湖上，有澹台笄的地方必有吴通，果然，吴通走进大厅，在澹台笄附近落座。
　　刚刚用过午饭，大厅里的人都昏昏欲睡，从门外走进一个黑衣少年，别人看他虽面貌俊秀，但却没什么名头，便没在意，成漪却是暗暗心喜，原来这少年正是释夜。释夜平了坎子寨又在路上遇了点事，所以到储幽阁比成漪晚了一步，他要找了个席位坐下，猛觉头顶有灰尘落下，忙躲开往上看去，却见房梁之上坐着一位貌美如花的白衣少女，见扑了他一身灰尘，脸上一派欣喜顽皮之色，释夜看着有些面熟，仔细瞅了瞅，恍然记起正是跟自己在客栈不打不相识的成漪。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坐到了梁上。成漪借着跟柱子的遮挡跳下房梁，倒也没被人看到，她坐在释夜身边，一扬黑逍遥送的玉佩，笑嘻嘻道：“师兄！”释夜一笑，拍拍她的头：“乖。”成漪泄气道：“你都不吃惊！”释夜很是开心：“我运气不错，来时碰到了师父，不然真要被你和黑老头摆了一道。”二人吵嘴兼叙旧，谈得正热闹，忽觉身旁一股侵骨的寒气，惊得众人都是一个寒颤，往门口望去见是一群黑衣女子，个个身着黑衣，黑纱遮面，为首的是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妇人，一群人中只有她未戴面纱，从身形来看，这群女子不过二十几岁，老妇人走到正中的一张桌子旁回身搀扶身后一位目光冷冽的女子坐下，其余人才一次就坐，这群人自进门起就一语不发，与旁边说说笑笑的步沙楼弟子截然不同。人们立即想起这是苗疆幽灵谷的弟子，幽灵谷主红影年少时便与师妹红袖以红黑二缎独步江湖。但二十五年前的武林大会后，红影便不入中原，她门下的弟子也是终年不出幽灵谷半步，外人若想进幽灵谷更是势比登天，这次竟也出来抛头露面，不知平静了这许多年的江湖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浪。
　　不一会，门外又进来一群红衣女子，个个容貌鲜妍，体态窈窕，她们来到幽灵谷一群人面前笑吟吟地打招呼，老妇人对那黑衣女子道：“姑娘，是同门。”黑衣女子并无反应，只是眼皮轻轻一撩，一眸秋水无半点波澜，谁也无法从她眼中看出半分喜怒。释夜从这句话便知这群红衣女子定是红袖麾下的嫣雨落弟子，二人喜不自禁，巴不得江湖上有名无号的都来掺和掺和，那才热闹。
　　不多时候，一对少男少女走了进来，见他二人皆是身着淡黄衣衫，手中各执一柄折扇，行动之中各有一股潇洒一种妩媚，那老妇人又道：“是霸月山庄的月剀清和他的师妹飘飘。”月剀清扫视一周，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飘萍伴在他身边，脸上也是无尽的笑意，二人的神情都是让人一见之下，心情大好。他们身后跟着霸月山庄的一众弟子。释夜见周围桌上都或多或少地坐着人便对月剀清招呼道：“朋友，能否赏光？”月剀清一笑与飘萍来到他们桌前，一抱拳：“在下月剀清，这是师妹飘萍，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释夜道：“在下释夜，这位也是师妹，成漪。幸会。”释夜成漪都是出入江湖，月剀清以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跑来凑热闹，他向来不以名门之后自居，对他二人并无半点怠慢，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有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幽灵谷的老妇人说：“正主来了。”这一句并未压低声音，厅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齐向门口看去，只见外面缓缓走来一人，发髻高束，剑眉斜飞，目中自有一股傲然之气，尤为扎眼的是他腰中悬的一柄通体泛青的长剑，自是圣剑山庄少庄主圣展骐了。厅内众人纷纷窃窃私语，唯有幽灵谷众人，依然沉默无语，静静地端坐桌前，月剀清饶有兴趣地打量圣展骐，手中玉扇伴着他的心情悠然扇动，飘萍对冷月剑没有兴趣，但见师兄看得津津有味，也有意无意地看着。
　　几天之后，各路人马陆续到齐。这天正到了六月初三比武大赛的日子，今年的比武擂台也设得新奇，东西南北中各设一台，众人先在四周擂台之上一一对决，最后的四位再在中央擂台上较量，胜者当然担任新一届的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