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月亮》赤道煮雪

7、第 7 章

　　【七】

　　时间也不长，大概过了半个月的样子。

　　萧盏萤刚好得了个调休的空，在家里睡得天昏地暗。楼下不知道在干什么，听着进进出出的有点吵闹。

　　陆朝言终于记得给她打了电话。

　　“萤萤，我要告诉你个悲伤的事情。”陆朝言那边听起来很低落。

　　“怎么了，如果调不过来的话也没事，咱们异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萧盏萤听到他这低落的声音难免有点心疼。

　　“嗯……好，我会的。”陆朝言的声音好像很近。萧盏萤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最近自己被吵得神志不清产生了错觉。

　　“那，以后常常给我打电——稍等一下，我去开个门。”萧盏萤拿着手机着急忙慌地寻找着拖鞋，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一个门缝。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电话里的声音与门外的重叠。

　　梦境也与现实相融。

　　站在门外的，是活的陆朝言。萧盏萤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突然不受控制了。

　　“哭什么呀，我这不是来了嘛，”陆朝言一边替她抹眼泪一边推搡着进了屋子，“再说了，万一让邻居看见，还以为我找你收高利贷呢。”

　　“你就不会说句好话。”萧盏萤一边抹眼泪一边锤他。

　　“这次呆多久？”她问。

　　“你想让我呆多久我就呆多久。”陆朝言好说歹说终于给她把眼泪擦干了。

　　“可是……我又不是富婆，我可养不起你。”萧盏萤转过去没看他，瓮声瓮气地，好像又有要哭的趋势。

　　“小笨蛋，别哭了啦，哎哟小祖宗诶，”陆朝言有些无可奈何，“我刚说的是骗你的，公司把我派过来当这边的分部总经理，想什么呢一天天的，就不能落我点好处？”

　　“谁让你天天没个正经满嘴跑火车。”萧盏萤气不过，掐着陆朝言的脸好好地揉了一把。

　　“好啦好啦，轻一点，好歹还是公司门面呢。”陆朝言牵起她的手，好声好气地又安慰了一会儿，天黑了还在她家蹭了晚饭才回去休息。

　　夏天来的很快，萧盏萤从猫舍接回来一只小奶猫，白白的圆滚滚的像只糯米糍，只可惜鼻尖那里灰灰的，像是只灰色的蝴蝶在上面留下的印迹。猫舍老板告诉她品种是暹罗。

　　萧盏萤一忙起来特别忙，三天两头的没空休息，只好经常把猫托付给陆朝言，一来二去的，陆朝言和猫混的越来越熟。

　　“给它取个名字呗，不然大了就不好叫它了。”陆朝言提议说。

　　“挺好的，我看它像个糯米糍，不如就叫——”萧盏萤故意拖长了声调，“朝言吧！”

　　“朝言？”陆朝言皱了皱眉，“它为什么要跟我用同一个名字？”

　　“因为，”萧盏萤弯下腰，点点他的鼻子，又点了点猫的，“狗明教，拿个刀，一天到晚喵喵喵。”

　　“？？？？”陆朝言满头问号。

　　萧盏萤趁他还没怼回来，说了句办公室有事晚上要开会加班为理由溜了。

　　“听见没，你妈妈骂你狗明教呢。”陆朝言捏了捏小猫软乎乎的爪子。

　　“朝言”不客气地还了陆朝言一爪子。

　　【八】

　　萧盏萤这几天总是很累，她忙到偷个空看小说的时间都没有，甚至还拿着手机睡着了。

　　国庆长假第一天，她终于有空了。

　　打开电脑，登录游戏，上号，过图，接任务。陆朝言也在线，顺带两人组了队，在七秀坊炸了一个缘定三生，算是真正地绑定了。陆朝言说还想回明教炸一个，萧盏萤说那就去三生树那里炸吧。

　　陆朝言没带她去三生树，带她到了明教圣殿，陆危楼面前。

　　【密聊】【陆飞芒】悄悄地对你说：考虑考虑嫁给我吗

　　【密聊】你悄悄地对【陆飞芒】说：哪有人在游戏上求婚的

　　【密聊】【陆飞芒】悄悄地对你说：那我给你打电话？

　　【密聊】你悄悄地对【陆飞芒】说：？？？

　　陆朝言真的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得还挺情深意长地，最后还是好说歹说让萧盏萤开了门。

　　“不许反悔，我可当着你的面求的婚，朝言它也看着呢。”陆朝言指了指在边上啃小鱼干的猫。

　　“行吧，那我就……答应你咯？”萧盏萤伸出手，递到陆朝言面前。

　　“你也不许反悔。”她说。

　　求婚戒指是很简洁的样式。陆朝言在放年假的时候带她回去见了家长，之后又火急火燎地促成双方家长见面，进度快得在一个月之内都把婚期敲定了。

　　“我总觉得你在坑我。”萧盏萤看着自己手上的亮晶晶，自言自语。

　　【九】

　　归沙听说陆朝言婚期都订了之后，停下了自己大半夜被吵醒想掐死这个狗比的冲动。

　　“恭喜恭喜，如愿以偿。”归沙实在想不通，陆朝言这人，大晚上不睡觉给他发消息，响得跟夺命连环call一样，他不掉头发的吗？？

　　被吵得睡不着的归沙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小夜灯思考人生。身边的人好像有点不安，他便调低了亮度，侧着身遮住亮光。

　　陆朝言这事，挺远的了。

　　那时候萧盏萤还是个喵姐——估计她也不记得自己的喵姐停在了哪里。

　　陆朝言那时候还不会玩明教，更不要说大轻功之类的。在他摔死在喵姐三次之后，喵姐终于注意到他了。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下线了。不一会儿，同一个地方，飞过来一个秀秀。陆朝言灰心丧气地放弃回营地，复活时间过了也懒得爬起来。秀秀在盯着他读心鼓弦，陆朝言想了想，还是别抚了人家的意，只好乖巧地接受了秀秀给的救助。

　　之后秀秀就收了陆朝言为徒，成都广场上又多了一对擦地板的明教奶秀。后来秀秀说她有事要暂时离开，自闭儿童陆朝言又不太喜欢发展亲友，只好学着做一只野外浪的喵。

　　于是他就和归沙认识了。归沙也挺有耐心，把自己知道的分得不能再细全说明白了。

　　陆朝言就去劫镖了。然后被萧盏萤的喵姐反手几刀给抹了。陆朝言再次受到打击，只好天天蹲野外，点一个回血奇穴，他自己就是自己的绑定奶。

　　再后来，浪野外浪的小有所成的陆朝言，终于等到了秀秀。挤走她有好感的明教，故意搞点舆论，天天刷存在感，偶尔露点马脚，一切完美得可以。

　　“幸福真是件好事。”归沙小声嘟囔了一句。

　　萧盏萤在头纱底下绷不住自己的笑——陆朝言的坑她哪里不知道。这一切成功只需要……两情相悦。

　　最难也最简单的条件。

　　“我喜欢你，但是现在已经不够了，”陆朝言揭开她的头纱轻轻一吻，“我爱你才够。”

　　“你是我的月亮，现如今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月亮，我摘到了。”

　　他说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俩才听清。

　　“我也是。”萧盏萤笑起来。

　　萧盏萤退掉了自己租的小公寓，搬进了陆朝言的屋子，空间虽然不小不大，但是多了一份暖意。

　　朝言因为冬天喜欢趴在地板上烤地暖睡，糊的不能再糊了。萧盏萤总爱抱着它，故意调戏陆朝言：“你看，这就是你洗过脸的样子。”

　　“你再皮今晚就吃糖醋鲤鱼。”陆朝言揣着手随意地笑。

　　“看，猫吃鱼是改不了的。”萧盏萤捏着朝言的肉垫玩的不亦乐乎。

　　“所以我喜欢你也改不了了。”陆朝言拉上窗帘，隔绝外面年夜放烟花的吵闹声音，然后回头抱起窝在沙发上的萧盏萤。

　　猫识趣地蹦到地上，找了个暖和的垫子，躺在上面就懒得爬起来了。

　　“你说什么？太吵了我有点听不清。”萧盏萤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在陆朝言怀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烟花好像停下来了，空气变得十分安静。

　　“我说，我爱你。”他说。

　　而后他随脚关上了卧室门。

　　窗外的烟花很合时宜地炸开，像散落人间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