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柯学世界的游戏舱》荷月棠

14、桂魄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时，毛利兰就知道这顿饭又泡汤了。而自己的竹马工藤新一急匆匆地撂下筷子时，她也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台词——
　　“小兰你先吃，我一会儿就回来。”

　　与自己心里默念的词一字不差。
　　毛利兰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一如既往地撑起个笑：“注意安全新一！”
　　工藤新一匆匆摆了两下手就继续往前跑，连头都没有回。毛利兰低头继续吃饭，但不知怎么的，勉力塞下两口后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屋内饭食升腾的袅袅雾气氤氲了玻璃外的灯火，只有玻璃门上不知道谁用手指涂抹出的一轮弯月可以隐隐约约窥见外侧。
　　毛利兰没心情吃饭，等待竹马的时候就盯着那轮已经逐渐朦胧的弯月观察外面的世界。

　　在那方玻璃再次模糊之前，毛利兰猛然看见了熟悉的脸。

　　但说是熟悉，其实只是单方面的。
　　她们只在咖啡厅里说过几句话，剩下的时间，都是毛利兰看见她然后踟蹰不前。
　　她总是匆匆的样子，毛利兰很多次想向她道谢，但是总被各种各样的意外截断，等解决完事情再凝神去找她，她已经消失在人海中了。

　　毛利兰急忙给自己的竹马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要出去一趟，而后便匆匆离开了饭馆，追上了那个有些单薄的身影。

　　“姐姐……”毛利兰开口，看到了对面的人有些怔愣的神情。
　　“是你啊，”宋卿月眉眼关切，语调轻轻，“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毛利兰急忙摇摇头，“不是的！是一年前，姐姐你给我和妈妈点了两份甜点，所以想跟你说声谢谢。”
　　宋卿月笑着摇摇头，“不用谢呀。”

　　她伸手拢了拢毛利兰的领口，“刚从店里出来，应该把衣服穿好才是啊，要不然容易着凉。天很晚了，早些回家吧。那么小朋友，我先走了？”
　　毛利兰知道她此刻应该说出道别的话语，因为这才是符合常规的礼仪。可是——
　　毛利兰仰头看她，迟疑想：这个姐姐好像要碎了。

　　像是冬日高悬的弯月——没有春日百花的映衬，被消去了诗意的清辉;没有酷暑气温的对比，被除去了柔情的温润;没有清秋情感的寄托，被剥去了朦胧的灵魂，直接地显现出本身的苍白、单薄、清冷，又因着冬日的寂寞，为它上了一层寂寥悠远的釉色。

　　毛利兰并不像她竹马一样痴迷于推理，与宋卿月相处的日子也并不算多，因此并不能从蛛丝马迹中推出宋卿月心情不好的原因，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旁敲侧击。

　　于是毛利兰并没有告别，而是仰起头，“原来姐姐还记得我吗？”
　　宋卿月半蹲与她平视，“当然啦。这么漂亮又懂礼貌的小朋友，忘记她太难了嘛。”

　　毛利兰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姐姐也是我见过的除妈妈以外最漂亮的人！”
　　宋卿月失笑，“宝贝，你好会讲话。”

　　宝贝？
　　毛利兰的耳尖骤然变得滚烫。
　　宋卿月拉起她的手，问，“有吃饭吗？”
　　毛利兰点点头，“姐姐你呢？”
　　宋卿月摇摇头，“今天没胃口。”

　　“那我请姐姐吃个蛋糕吧，”毛利兰道，“不会很大，而且吃了说不定就有胃口了。”
　　宋卿月有点意外，“怎么对陌生人都没有警惕心呀？还要请我吃蛋糕……”
　　她捏捏毛利兰的脸，哑然，“真是的……”

　　毛利兰拉着她的手就想往甜品店走，宋卿月却站在原地，“宝贝，不需要和父母说一声吗？”
　　毛利兰用力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有手机——说起来还是一年前那次发生的事，才让妈妈给我买了手机呢。走吧姐姐，吃蛋糕心情会变好哦。”

　　宋卿月看着她低头发了什么消息，然后又拽了拽自己，“而且，我不是跟爸爸妈妈一起出来的哦，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啦。我已经给他发完短信了。”

　　宋卿月不忍心拂她的好意，于是没再拒绝。去蛋糕店的路上，宋卿月好几次感受到毛利兰小心而又谨慎地看着自己，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吗？”

　　毛利兰已经感觉到自己不能通过旁敲侧击得出结果了，于是直接大胆地问，“姐姐，你因为什么不开心啊？”
　　宋卿月怔住了，“为什么会感觉我不开心呢？”
　　她明明没有表露出来啊。

　　可是毛利兰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尽力描述，“姐姐的眼睛好像在哭……而且好像穿了平时不常穿的深色衣服……”
　　在此遇见她前的每一次，她穿的衣服都是浅色系。

　　宋卿月避重就轻：“平常不常穿深色衣服是因为别人说我穿深色衣服太有距离感。”
　　宋卿月本想就此终止话题——她的伤心事离毛利兰的世界太远，说与毛利兰听不过是徒增这个小朋友的烦恼，可是人家又诚心诚意地问了，搪塞过去反而显得不太尊重人家，仿佛因为她是个小孩子所以她的想法就不被重视了似的。

　　左右为难，宋卿月终于体会到了当时工藤新一变小后的心情了。
　　毛利兰此刻只有十岁，宋卿月念及漫画后来的发展，不由得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选择说出：“该怎么说好呢……我所经历的事，就像考试前一天信心满满地背好了所有知识点，结果到了考试时，老师说我学的公式是错的，但是他也不告诉我正确的公式是什么，要我自己推理一样。”
　　她本信心满满地想要通过90年代霓虹经济危机大赚一场，没想到时间线混乱，摸不清现在市场的情况，计划全部落空了。

　　毛利兰显然也听懂了这件事她帮不上忙，小声地“喔”了一声。
　　“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宋卿月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让你心情也不好了。”

　　毛利兰用力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姐姐没有糊弄我，我很高兴，因为这代表此刻我是被信任和尊重的。而且，虽然没能帮上什么忙，但至少此刻我可以送姐姐一块蛋糕。”
　　说着话的时候，她们便进入了甜品店选购蛋糕。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不愿意始终被排除于真相之外，想要获得信任和尊重的你，如果七年之后，还是一样的选择的话，我会把你的心意，原原本本地告诉工藤新一。
　　买完蛋糕后，宋卿月若有所思地揉揉她的头，开口道谢：“谢谢你啦。”

　　毛利兰继续道：“而且我觉得姐姐穿深色衣服很好看的。”
　　正如月亮在白日被阳光所遮掩，浅色也恰到好处地掩住了宋卿月本身的疏离和冷淡。一旦换了深色的衣裙，这份漂亮里仅存的平易近人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如清皎夜月般高不可攀。

　　宋卿月蹲下来捏捏她的脸：“谢谢啦。相信你的眼光，以后会多穿的。现在要回家吗？我可以送你呀。”

　　毛利兰轻快道：“谢谢姐姐，但是不用了，还有人在等我呢！”
　　宋卿月道：“那就送你到他等你的那个地方，好吗？”

　　毛利兰点头，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后一个男生匆匆跑来：“小兰！”
　　看到有人来接毛利兰，宋卿月便和她告别了：“晚安小兰，祝你今晚好梦。”

　　少年少女的吵闹声虽在身后，却还是被风传送到宋卿月的耳边。
　　“你又不知道他是坏人还是好人，怎么就擅自跑了？”
　　“姐姐肯定是好人啊！我心里有数的。”
　　“……那你们干嘛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我等了很久哎。”
　　“抱歉抱歉，就去买了个蛋糕啊。下次你有急事可以先走的，不用等我。”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放下你一个人不管……”

　　宋卿月很轻地笑了一下——不论现实的漫画崩坏成什么样子，至少在此时此刻，她看到了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在一起的必然性。

　　“有人在等我。”
　　“怎么可能放下你一个人不管。”
　　因为自始至终，他们都不只是单向的爱与等待。

　　真好啊。
　　不只是他们。
　　今晚的月色也很美。

　　［高举新兰大旗！！！我本人非常不喜欢雌竞，也不会写柯哀的任何内容，我对毛利兰和灰原哀的感情都是一样的，不会刻意抹黑，在我的文里，灰原哀喜欢毛利兰大过工藤新一，根本不会对江户川柯南动心］
　　［不知道为啥新兰的感情线就写得很顺，我的原创女主和hagi感觉要走向be了，哭哭。看了大家很多的同人，hagi都是玩得比较开的那种，事实上在我文里面他也玩的比较开……但妹也是比较滥情的，就是不只喜欢一个的那种，大家看出来我极力把妹往月亮的那个方向刻画——但其实月亮很冷，也永远不会只照耀一个人，大家可以在评论区里边互相讨论一下呜呜，因为真的不知道he的可能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