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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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不下去？立海大也没那么差吧，怎么会呆不下去呢？”我的回答，让宍户学长更是惊异。
“与立海无关，是我个人的问题。”我苦笑一声，虽然不想面对，但在宍户学长跟前，我也不想再费心去掩饰什么了，“因为我这人太没用，所以，就呆不下去了啊！”
宍户学长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大明白我在说什么，像是条件反射般地问道：“喂，小姐，你说话小心点哦！没用的你在立海呆不下去就来冰帝啊？你以为冰帝是什么？随便一个在其他地方留不住的人都能来吗？你小心被其他人听到群殴喔！”
我又被他逗笑了，宍户学长真的很有意思，每次就算他不是在开玩笑，还是让人忍不住想笑……在他身边，阴郁的心情总是很快能好转。
“喂，说真的……真正的转学原因，不能说吗？”宍户学长等我笑得差不多，才重新开口，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但问的话却令我有些不解。
“这就是真正的原因啊！”我一脸无辜。
“如果不是学校太差的话，怎么会有人在一个地方呆不下去呢？”宍户学长疑惑得非常真心。
呵，像他这种天之骄子，是不会理解的吧！
因为自己的自卑，懦弱，小心翼翼地不想得罪任何人，却从不能换来对等的尊重。最后，当旁人都看不下去了，又无法改变现状，只好逃避。
宍户学长偏过头，紧紧地盯着我，似乎在努力地研究我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我轻轻叹口气，说：“学长，我没有敷衍你的意思，但这个……就是事实的真相。我……并不适合立海。”
宍户学长像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我的解释，不再追问，旧话重提道：“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没想到，你姐姐会是监督的未婚妻，你们年龄好像相差很多哦？”
“是啊，很多人都想不到呢。”我笑笑，“以前我上国小，姐姐有时来学校接我，同学们都不大肯相信那是我姐，她很气呢，然后回去就会怨爸妈把我俩的年纪拉得那么大，显得她很老似的。”
“那也不会显老啦！尤其是站在我们监督旁边的时候，云上小姐简直是年轻貌美得不得了呢！”宍户学长大咧咧地说。
但我却暗暗挂下两道冷汗，学长，你这种话，被太郎哥听到的话，你的正选地位会不保吧……
我心里头的想法自然是不会说出来。倒是学长好像越说越起劲一般，突然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捏着下巴沉吟地说：“不过……姐妹……还真不像啊！”
我心底猛地一沉。
多年以来，已经习惯被拿来跟姐姐作比较。这样的句式，我早就不陌生。
我们两姐妹，确实很不相似吧！姐姐聪明漂亮大方能干，不管什么都干得有声有色。我这种长相一般身材一般学习一般总之什么都不突出就连一所学校都呆不下去的人……根本连比较的必要都没有。
“云上小姐看起来就一副很精明的样子，怎么妹妹每次看到我都像小兔子似的畏畏缩缩呢？”宍户学长开着玩笑，但这次我却笑不出来。
姐姐性格开朗，待人接物更是比我高明不知多少。别人更喜欢她那是正常的啊！我不早就习惯了吗？为什么听到宍户学长无意的一句玩笑，心还是会痛？
我想扯起唇角，却发现这么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困难无比。我不知道自己最终成功了没有，只听到自言自语般的呢喃：“学长一眼就看出来了呢……我跟姐姐，本来就是云泥之别啊！”
我低着头，没有去看学长的表情，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些从来没对任何人——包括父母——倾诉过的郁结，今天似乎缺堤般涌出。让我再也收不住那些埋藏心底已久的话：“其实，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了啊！云上家有两女，一个是日出晨曦，另一个……只是云上飘絮。”
我不想那么唯心，也不想太过消极，但事实摆在眼前，从出生起，就注定我永远比不上姐姐。
“这……怎么会呢？你怎么那么说？”半晌，隔壁才传来宍户学长不大流畅的声音。看来，我令他不知如何应对了吧！
视线依旧落在自己交叠在大腿处的手上，树荫笼罩，阳光就落在前方几步开外。
“会这么说，自然因为实情是这样啊！”终于，我强撑出一丝笑来，既然心结已经向他坦承，我不介意让宍户学长知道更多——
“其实我很羡慕姐姐的，她那么厉害。可是，我又忍不住有点埋怨她，因为同样的父母生出来的两姐妹，偏偏她就抢去了所有的风头。就连我喜欢的那个人，都会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前辈’，而我，只是他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妹。如果不是姐姐，他甚至不会知道我的名字。”
或许是一直憋在心里的苦闷终于有了个倾诉的对象，我竟然就把人家当作垃圾桶似的乱倒一通！事后回想起来，那天我对宍户学长讲的很多话根本就没经过大脑的思考，自然而然地就出口了。
宍户学长久久没有搭腔，我的大吐苦水……令他不知如何回应了么？
微微侧首，我发现宍户学长竟蹙着眉心，似乎有着莫大的忧愁。
我立即扯起笑，习惯性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宍户学长，竟然对你说这些，你……听听就好，千万不要往心里放！”反正，全部说出来以后，我也好多了。或许，我只是要一个倾听的对象，却不曾期待旁人的安慰。
宍户学长却只是以复杂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我，依旧没有出声。
难不成……学长是被我吓傻了么？不过诉诉苦而已，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如果真是的话，只能说，学长的意志太脆弱，跟他的外在太不符了吧……
“那个……”宍户学长终于开头，却有些吞吞吐吐，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模样，“那个人……就是那个，你喜欢的人，不知道你喜欢他？”
“应该不知道吧！”他的眼中没有我，又怎么会在意我的心思呢？
“……”宍户学长的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他……其实想跟我说什么？
我很想问，但又不知该怎么表达。正思前想后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打断我的思绪：“宍户桑，云上，原来你们跑到外面来啦！难怪到处都没见到！”
凤君出来了，幸好，他身后没有其他人。
“那里头太无聊啦！再不出来透气，我就闷死在里头啦！”宍户学长立即回应，一点异样都没有。
我知道，他是在替我掩饰。我偷偷递了个感激的微笑过去，才回头对凤说：“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们那么专注地欣赏，就没敢打扰，自己先出来了。”
“其他人呢？”宍户学长又问。
“解散了啊！向日先辈跟宍户桑一样，根本呆不了多久就跑啦。忍足前辈中途接了个电话，也神神秘秘地离开了。不过……刚才在里头我们有遇到立海大的幸村和真田呢！”
他们……果真碰上了？我心头一紧。
若果我没有脱离大队，也会跟他们打照面的吧……这一刻，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庆幸还是失落。
再抬头，忽然看到宍户学长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
我……脸上又露出奇怪的表情了吗？我无意识地扯扯自己的脸皮。
凤君大概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古怪，问道：“时间还早，你们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长太郎，没事干，就去练球吧！”宍户学长“蹭”地从椅子上站起，大声说道。
凤怔了一下，又看向我：“那……云上呢？”
“你们去吧！姐姐要我等她中午一起吃饭，我在这里晃一下就要进去找她了。”或许，等我确定幸村学长他们离去以后再进去，会比较安全吧！
“哦，那我先回家拿拍子，宍户桑，还是老地方吗？”
老地方……凤君，宍户学长，我终于明白某些在女生中间流传得很热闹的诡异言论并非空穴来风了……
得到宍户学长颔首应可后，凤君跟我打过招呼，先行离去。但宍户学长却一动不动，仍留在原地。我奇怪地望向他，问：“学长，你不用回去拿拍？”
“练习场离我住的地方很近，不急。”宍户学长平静地回答，眼底又浮现那种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怕宍户学长是不忍心丢我一个在这里傻等，便寻思着要不要先主动离开。然而，还未说话，他就突然砸来一句：“那个人……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我先是一愣，他的话听似没头没脑。但我心底，却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
“学长？”强自扯扯唇角，我端出不耻下问的谦卑。
但宍户学长似乎打定主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语气变得更加严正，直接地问道：“长太郎说，他们在里头看到幸村和真田。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我整个人就傻掉了。不知道是惊叹于他的敏锐，还是惊吓于自己最大的秘密被轻易揭穿。
“是其中一个吧！刚才，你就是因为看到了他们，所以……才跑出来的，是吗？”宍户学长没有留给我喘息的余地，进一步发问。
我无言以对。
沉默相当于默认。
寂静在彼此间流转片刻，他才沉声问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幸村吧！”
我猛然抬头，睁大了眼睛瞪着他——这这这……这也太神了吧！听说，迹部学长在网球场上有一种独特的能力，就是透视人心的洞察力。我只是不知道，看似粗朗的宍户学长，何时也掌握了这等本事。
也许这种无法掩饰的错愕更肯定了宍户学长的猜测，他勾了勾唇角，似溢出一丝苦笑，说：“看样子，是没错了。上次……你也是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整个人傻了似的。”
上次？他说的……是哪一次？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为自己的秘密赤裸裸地袒露在人前。
一阵音乐突兀地响起，将我震醒，左右看了半天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在响，我像是得救般，手忙脚乱地翻出电话，按下接通键。
“么事么事？”应答的同时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小絮？你跑哪去啦？”姐姐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我……就在展馆外面呢！马上回去。”我故意大声地应答着，挂下电话后，我扯出笑，说，“那个……宍户学长，姐姐在找我，我先进去了……告辞！”
说完，我逃逸一般转身迈步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后，似乎传来一声懊恼的低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