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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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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陪在太后身边的,除了晴儿,便是大出风头的陈家四小姐知画。她嘴巴甜,点子又多,哄得太后眉开眼笑,晴儿反退了一箭之地。
有知画陪着太后,晴儿独处的时间久多了起来,令妃自不会放过这个拉近关系的机会,连同是蒙古科尔沁的豫嫔都没她这么热络。
晴儿倒是从一开始就没把知画当做对手,对于令妃惋惜她被知画抢了太后的宠爱之类略带酸意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太后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她最清楚不过,这个知画嘛,不过图个新鲜,劲头过去也就丢开了——乾隆不也一样迷上了夏盈盈?
令妃与知画没什么交情,有她在太后身边反而觉得不便。如果成功挑唆起晴儿对知画的嫉妒,没准能让太后出面管管乾隆对夏盈盈的迷恋——如今此事只乾隆身边侍候的以及消息灵通的几个人知道,连庆妃、豫嫔都蒙在鼓里,太后自然更不知道了。
自打含香入宫后,令妃身上的宠爱大不如前,再来一个夏盈盈,她就更没好日子过了。要命的是好不容易乾隆这次南巡没带上含香,正是自己固宠力争再次怀孕的绝好机会,谁知冒出个夏盈盈来!令妃岂能不气!
待在扬州的数日,令妃就侍寝了一次,其余都被夏盈盈占了,虽说豫嫔连这点待遇都没有,令妃还是急的上火,豫嫔是早就习惯了,她还没习惯啊!
今天看乾隆的御舟又是灯火通明,看来又要彻夜狂欢了。终于按捺不住的令妃把这个消息透漏给了豫嫔,当然,她也不傻,是“不经意”间说漏了嘴。
豫嫔先是心中泛酸,一听夏盈盈的来历,却放下心来,这等出身的女人,做宫女都不配!皇帝估计也是玩玩而已,还能把她带回宫里?圣祖康熙时期倒是南巡时从宫外带回过民间女子,就是后来的顺懿密妃王氏,可人家是清白出身,父亲还是个知县。夏盈盈这样,要进宫太后第一个不依!
再一想,你令妃早知道这件事,你不敢捅出来,却故意漏给我知道,哼!当我看不出你那小心思?
豫嫔装聋作哑,庆妃省亲未归,太后蒙在鼓里,急上火的令妃只得冒着被乾隆迁怒的危险,在太后面前隐晦地提了几句。哪知太后的注意力却被知画献上的“美人拳”图纸吸引了,压根没听出她在说什么。
而晴儿却注意到,知画口里虽还在向太后解说,眼睛却不住地往令妃那边瞟。
当夜自然无事,只是服侍太后就寝时,太后忽然问道:“皇上这些天在干什么,你们都瞒着我吧!”
姜还是老的辣啊,太后果然早就发觉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已。至于原因么。也简单,公务已经处理完了,只要不闹得过分就好。乾隆私会夏盈盈,就只少数人知情,也没提出要迎她入宫,等回北京了,大家各走各路,日子一久,谁还记得此事?而且以夏盈盈的出身,应该也不会再弄出什么“沧海遗珠”的笑话来。
晴儿羞赧地承认了,当然也是打着大局的名义,不聋不哑,不做阿家公,这等小事,就没必要闹上台面了。
太后笑道:“哀家这么多孙女儿,独你性子是最像哀家的!”提到晴儿死去的母亲,不由拭泪,“男人都喜新厌旧,再说了,你继母自己也有儿女。只怕将来愉亲王府靠不住,哀家年纪也大了,能护得了你几年?这才把你弄到皇后名下……”
晴儿也掉泪,然后立刻擦掉。太后继续道:“可惜你到底没在皇后身边长大,感情也不算亲厚,哀家想着等兰馨出嫁之后,就让你到皇后那边去,也好培养感情,不是亲生,养大也好,可是皇后先有了十格格,后来又冒出个紫薇要照顾,现在还有十五阿哥,哀家体谅皇后的难处,也就拖了下来。等南巡回了京城,哀家就帮你跟皇后提这件事,她是你皇额娘,再说明年开春紫薇就要下嫁,你跟兰馨都是学过处理宫务的,一则为她分忧,二则提点紫薇,皇后虽说脾气硬了点,倒是个直性子,而且这几年又和软多了,你用心孝顺她,她必定拿你当心肝,看看兰馨……”
祖孙二人说了一夜的体己话。
然后第二天,乾隆出乎意料地腆着脸来见太后了。
太后有些诧异,以为是为着夏盈盈。心道我都装不知道了,你还要怎么办?难道是真要接她入宫为妃?
晴儿眼尖,已经看到后面叉烧五也是一脸不自然,最后进来的知画一身素净衣衫。
原来太后见知画性子活泼,虽有些放诞,不过规矩范围内,也还能容忍。想着叉烧五这个孙儿会喜欢白痴燕,想来也会待见知画这样的女子,要是能因为知画淡忘小燕子更是再好不过,于是有意无意制造他们相处的机会,先培养下感情。以知画的出身,稍稍抬举下,做皇子的格格还是够的。
难道他们还真看对眼了?然后……情不自禁生米煮成熟饭了?
如果是那样,乾隆应该愤怒才对!无媒苟合可是十分难听的罪名。叉烧五与知画虽不是“无媒”,到底还没有婚约,长辈只是有这个意思而已。
晴儿与太后还在胡乱猜着,知画“噗通”跪下,未语泪先流,太后不耐烦地问:“知画,你这是怎么了?”
知画哽咽道:“回太后……”说了几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太后便转向叉烧五,问:“永琪,你来说!”
叉烧五清清嗓子,低声道:“儿臣昨天奉皇祖母的话,送陈姑娘回后面的座舟上去,陈姑娘说走了几回,已经认得路了,儿臣就自己回了,谁知陈姑娘走错了路……”
看看乾隆尴尬的样子,晴儿已经隐约猜出几分,心里顿觉一阵恶心。以知画的心思灵巧,会找不到回去的路?就算不小心走错了,退回去有那么难?
叉烧五说到后面结结巴巴,毕竟他也是第二天早上听人说的。太后打断道:“好了好了,这也听说,那也听说,你说到底是听谁说的?哀家亲自问他!高无庸呢?”
一直装隐身的高公公只得现身。
原来昨天是乾隆为夏盈盈设的饯别宴,之后各走各路,再不相见。半夜夏盈盈悄然而去,酒醒的乾隆心情郁郁,把下面人都赶走,跑到甲板上吹风,又喝了不少酒,然后就遇上了“迷路”摸错了船的陈知画。
等高无庸担心皇帝吹风受凉送来外衣披风时,见到的已经是少儿不宜的场面。至于细节如何,他是真没看到。而当事人之一喝的酩酊大醉——这种时候最好装醉,另外一个是一问就哭。
太后与晴儿顿时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虽然高无庸为保留皇帝脸面,多有粉饰之处,还是激怒了太后,她先吩咐道:“把知画送回岸上,给哀家好好看起来!好吃好喝,不许错待了!”然后又把叉烧五、晴儿等晚辈统统赶走。
乾隆是她的儿子,更是皇帝,这个时候脸面最重要。
母子二人谈了什么,外人不知,只是倒霉的高无庸又挨了板子,御舟的护卫大换血,御前侍卫头领撤职查办,回京之后,乾隆立刻将这个位子给了留守北京的瑞庆。
至于知画嘛,虽跟着乾隆、太后一道回京,但立刻被丢进皇宫角落里自生自灭,乾隆连个答应、常在之类的名分都不愿给。
就是这样的处理,流言仍在私下越传越猛。毕竟太后当初有意把知画许给孙子而不是儿子。有些人开始杞人忧天:大唐走下坡路,便是唐玄宗夺儿媳杨玉环为妃开始,又有人反驳,陈知画待字闺中,并未许人,太后希望知画入宫为女官,陈家是乐颠颠地应下的,皇帝纳她为妃,哪里算强夺?又犯了那条人伦?至于太后有意为五阿哥搭桥,这桥还没影呢。
诸如此类,晴儿听得耳朵长茧,还有不长眼的向她套话打听详情,被她反套了去。回宫之后,令妃、庆妃、豫嫔都被太后叫去,明里暗里挑了一通刺:你们怎么做妃子的?没侍奉好皇上?弄得皇上往外找女人?
庆妃省亲去了,豫嫔一次都没被翻牌子,两人从头到尾都没见过皇帝几面,挨骂也轻,而令妃是被乾隆拿来掩饰私会夏盈盈的幌子,所以一路都是记载着她侍驾,现在知画出事,本来已经掩饰过关的夏盈盈也被太后翻了出来。
在皇后以及众妃嫔面前丢了这么大脸,令妃也窝着一肚子火,太后喘气喝茶的间隙,她反驳了句:“要是五阿哥那头早定下来,陈知画就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待嫁!都是还珠格格……”
太后生气了,“说的是你的不是,不要牵扯别人!”别想着一面帮着皇帝到处风流快活,一面又拿自己当受害者!没有夏盈盈,哪有知画!你劝不了皇上,你可以劝诫,你可以装不知道,但你这样助纣为虐,帮着出谋划策是妃子应尽的本分吗?
令妃极其委屈地捂着胸口,半天方应道:“臣妾知道了。”晴儿见她梨花带雨地跪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悄悄对太后道:“老佛爷,这事论起来也不是令妃娘娘的过错,要说的也够了,是不是……”
太后沉吟一会,无论如何,令妃还是乾隆最宠爱的妃子,给她留点颜面罢。便叫她起身。令妃委委屈屈地起了身,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摇摇往外走去。
太后摇头,私下对晴儿道:“哪里就有这么娇弱了?”
哪知,晚上就传来令妃晕倒的消息。乾隆亲往探视:令妃代他受过,被太后责骂,他也十分内疚,只是自己还陷在“强夺子媳”的尴尬里,不好出头罢了。太医来回穿梭请脉,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才诊断出令妃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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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时奉上餐前甜点~
话说每次我写紫薇写的都特顺溜,写别人老拖文,不知为啥。估计晴儿篇要出很多补丁了~
感谢大家捉虫,庆妃与令妃年纪我记错了,而且这个时候紫薇还没有下嫁,吃河蟹的时候是设定是家宴,有长辈陪同下两人见面,想来没结婚但是已经订婚应该也可以见面了。瑞庆的“额驸”之前要再加个“准”字。
另外,乾隆的这次南巡应该发生在二十七年一月,我眼花打成二十六年了。还有索绰罗氏的儿子是二十六年年底出生,我延迟到乾隆南巡归来,即二十七年年初。
最后呼唤肉大,今天的晚餐在哪里~顺便给我点积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