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月居春九

2、第 2 章

　　很多人看不清，以为娶了我就能做太子，事实却是，不管谁做太子，我都要嫁给他，这两件事之间是有先后顺序的，先有太子，才有太子妃。我都看明白的事，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不明白。
　　后来四皇子果然被随便封了个王，赐了块地被发配出去了。
　　没过多久，赐婚的旨意到了侯府，我们全家人利索的跪了一地，圣旨上无用的话太多，大致就是我选了老三做太子，给你们选了个好日子，你准备准备嫁过来吧！
　　娘亲说“有些事我从前未教给你，现在，娘亲不得不教给你了。”
　　娘亲又找了个新的教养嬷嬷，嬷嬷告诉我，别让其他女人生在我前头，要抓住太子的心，不要善妒，要适时给太子纳两个美妾，陪嫁的丫鬟要好好挑拣。要学会立威，要管住东宫所有女人，要学会利用她们互相牵制，诸如此类，听得我心烦意乱。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殿下长得很好，他好像喜欢穿蓝色的衣裳，之前几次见他都是这样。他站在院子里，一阵清风吹过，衣袂飘飘。他让服侍我的人都下去，只留下院子里的他，和屋子里的我。
　　“见过太子殿下。”
　　“起身吧。”
　　“谢殿下。”
　　他看着我“前些日子，本王做了个买一送一的买卖，太子妃，你说，这生意值不值？”
　　原来在他眼中，我连个待价而沽的商品都不是，我只是个买一送一的小玩意儿。
　　“回殿下，臣女不懂做生意。”
　　“呵～”我听到他笑，笑得好轻蔑，但我不生气，我谢谢他让我在婚前就知道，我未来的夫婿对我是没有任何情意的。这样，我对以后的日子就少了些不该有的期待。
　　“你好好准备吧，本王过几日再来看你。”
　　太子走后，芽衣对我说“小姐，太子殿下真俊朗。”芽衣是我的贴身丫鬟，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
　　“芽衣，我嫁的是太子。”不是太子那个人，是太子那个位置。
　　芽衣没有听懂，疑惑的望着我，像是在说她知道呀，全大齐的人都知道。我觉得有些乏，想去睡个午觉。
　　“芽衣，午膳不必叫我。”
　　“小姐又不用午膳啊？”

　　大婚那日，整个京都热闹的很，侯府里到处是叽叽喳喳的鸟雀，人群熙攘。我端坐在房中，嬷嬷们有的为我绞面，有的替我妆点。光梳发就梳了一个时辰。
　　我悄悄对芽衣说“原来热闹都是别人的，留给我的只有腹中饥饿。”
　　芽衣悄悄给我一粒红枣，我悄悄塞进嘴里，芽衣说“小姐，早生贵子。”我恨不得把那颗枣子吐出来还给她。
　　后来芽衣被母亲叫了出去，房中只有面生的嬷嬷们，那颗枣核在我嘴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我想，芽衣真是个傻丫头，一点儿也不随我。
　　天不亮我就起了，却到近天黑了才出门。大红花轿吹吹打打的上路，我撩起帘子，看着自己离侯府越来越远，往前看，隐隐约约有个人骑在马上，走在最前头。
　　路很远，走了好一阵，轿子缓缓停下，一位嬷嬷掀起轿帘，塞给我一个大红绣球。我刚抓紧，另一头就用了力气，像是要把我拽出去似的。
　　我端端正正下了轿，太子殿下幽幽说道:“怪我不当心，还好太子妃没摔着。”
　　我虽常出入皇宫，但脚下这块土地却是我从不曾踏足的，东宫，我的前半生大约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房间里点了蜡烛，隔着盖头我也能感觉到灯火在跳动。芽衣守在我身边，昏昏欲睡。
　　“芽衣……”
　　“在呢，小姐我在呢。”
　　她迷迷糊糊的应声，我觉得有些可爱。
　　“错了，今后要叫我太子妃。”
　　“啊？哦，在呢，我在呢太子妃。”
　　“这么久你该饿了吧？门外有嬷嬷，你快去弄些吃的，别饿坏了。”
　　“小……太子妃您也饿着呢，芽衣陪您吧。”
　　约摸又过了一炷香，有人推门进来，清风带过一阵酒味。
　　太子殿下说道:“退下。”
　　芽衣连同嬷嬷们乖乖下去了。他挑起我的红盖头，我的心突然怦怦跳。
　　“太子妃果然秀色可餐。”他径自走到桌边坐下，“还不快来？”
　　我正准备起身，这压了我一天的头面差点让我喘不过气，“殿下，请容我先将钗环卸下。”
　　他点了点头，我走到梳妆镜前，将那些头面拆了个干净。
　　我从不喝酒，可交杯酒不得不喝。空腹一日，杯酒落肚只觉得灼热的很。只吃了几口饭菜，太子就站起身张开双手来。我不解。
　　“怎么？侯府没教过你要伺候本王就寝吗。”
　　“还请殿下叫个用惯了的婢女吧，我不会替人更衣。”我还想再吃几口，我真的饿。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将我一把拽过去，我一个踉跄，只得依附他。
　　“太子妃聪慧，不会就学！”
　　此时我有些气愤，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摸索着替他宽衣。
　　“太子妃果然聪慧。”
　　“殿下谬赞。”
　　我心中知道即将发生什么，有些慌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继续坐下来吃饭。
　　你知道男子与女子最大的不同在何处吗？
　　就是在我坐在吃饭的时候，他可以揽着我的腰，一把将我扔在床上，而我想一脚踹飞他的时候，我不行。
　　这一扔，扔的我头晕目眩，那交杯酒上头了。
　　后来，该发生的事自然发生了。
　　次日清晨，我从陌生的床上醒来，太子殿下正侧身看着我，“太子妃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昨夜，本王心旷神怡。”
　　我面上微笑，心中骂了一句衣冠禽兽，只想用被褥将自己与他隔绝开。有些人，不是做了夫妻就能喜欢的起来的。
　　“殿下快叫人洗漱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