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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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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接近黄昏，成顾他爹终于回来了。成顾高兴的像匹撒欢儿的小马驹，围着顾川直转悠。
“行了，行了，别围着你爹傻转了，去给你爹端水洗把脸。” 成顾娘见到丈夫回来也很高兴，但见到儿子对丈夫那亲热劲儿又有种被比下去的忿忿，就是不知道忿忿的对象是哪个了。也许两者都有吧。
成顾可没那细心思去，直接窜出去准备水，毛巾，香皂一样不少，殷勤地端到老爹面前，笑得极其灿烂。
“爹，洗脸。”
“哈哈，好。乖儿子。”顾川很是享受儿子对自己的亲近，其实他也想抱抱儿子的，可惜现在儿子大了，抱不动了。他也只能拍拍儿子的头，抒发自己泰山压顶的父爱。
成顾娘受不了地白了一眼，自己继续进厨房忙活去了。
“爹，你这次在家待几天呀？”成顾给老爹沏好了茶，端到老爹面前，又斟了一杯。
顾川美滋滋儿地喝了一口，舒口气，回答道：“这次时间长点儿，和你张叔说好了，这次过完大秋再回去。”
“啊，那张叔那里不忙吗？”成顾疑惑，前一段时间还说缺人，让老爹多盯一段时间，这才一个月就变啦。
“嗯，你张叔又找了几个司机，都是刚从队伍上退下来的，有经验。”
“哦，那爸……”成顾这会儿仿佛对老爹有说不完的话，正想着在说些什么，突然就被他娘((的呼喊声打断了。
“哎，来了。”成顾应着声跑了出去。
“啥事儿啊？我这正和我爹聊的起劲儿呢。”
“你小屁孩子有啥聊的，去叫人去。忘了给你爸攒的局啦。”成顾娘无视儿子的小哀怨，废话，老娘都没落着和孩他爹说说话，显着你了，小兔崽子。
“哦，这就去。”成顾折回堂屋和老爹说了一声，就跑出了家门。
隔壁李婶家不用他叫，成顾一合计，先跑到胡同另一头喊四叔，又直接上后街绕到三小家叫了三小爹，回来的时候又跟村长大伯打了招呼，正好一圈到家了。
这个时候的农村，富裕的不是很多，有客人来了，准备好酒菜，先紧着客人们吃，男人陪客，女人和孩子则到另一边去吃。
穷的人家，等着吃点剩菜。富裕一点儿的，事先留出一点儿来。
顾川因为是运输兵出身，开车技术好，人也长的高大威猛，近十年的军营生涯将他的气质磨练的严肃，沉稳又有一股凶悍。当然这凶悍平常被掩藏的很好，不轻易被人发现。
因为这些因素，顾川被战友叫去开车，这位战友家里境况好，回家没几年就开起了加油站，顾川过去负责开大车拉油。
这年头，司机尤其是大车司机还是很吃香的，一个月工资得有五六千了。
所以，成顾家的生活还是不错的。只是平常成顾娘比较节俭，是以在村里也没有太过惹眼。
顾川在里屋和村长他们喝酒聊天，成顾则和三小一人一碗儿甲鱼汤，再来一个大包子，在院里乘凉，看星星。
成顾娘和李婶忙活一通，也在厨房吃晚饭，时不时地还给酒桌上的人沏沏热水什么的。
当然这些小活在当时就被顾川给抢了过去，成顾娘偷偷地笑得更甜蜜了。
成顾吃完手中的大包子，打了个饱嗝，忽然想起了什么。
“大伯，成才呢？”成顾进屋问向喝得脸通红的村长。
“哦，成才在家呢。成顾啊，你俩闹啥别扭了，昨天成才等了你一晚上，今天又气鼓鼓的回家。今天叫他来，都不来。”村长此时已经有些喝高了，说话都大着舌头，哩哩啰啰的。
“呃，嘿嘿，没没啥别扭。那啥我去找他，给他送汤和包子去。”成顾一听成才昨天等了自己一晚上，就更加心虚了，干巴巴的笑笑，就逃也似的跑了。
成顾提着给成才的饭菜，在明亮的月光下走到了成才家门口。
“成才，我来了。”
喊了一声，没等里边儿的人应声，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隔壁邻居的土狗听着动静，汪汪地叫个不停，被主人呵斥两声，还不服气地在喉咙里咕噜噜。
来到里屋，成顾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炕上的成才，身子有规律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貌似在睡觉。
成顾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放下饭菜，就准备回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幽幽地？声音。
“这就走了？”
吓！被吓了一跳的成顾扶扶自己的小心脏。
“干嘛突然出声，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气的拍了一下成才。
被拍的成才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径自洗了手，坐在桌前吃起了饭。
成顾一瞧这架势，得，这是还在气头上呢。打小成顾就没弄明白，为啥成才一个男孩子，气性就这么大。
“哎，成才，你还生气呢？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趴在桌子上，成顾脸朝着成才，看着他一口一口吃着包子。面颊鼓鼓的，一动一动地，像只小松鼠。
“道歉以后，继续范错？”
这会儿，成才看都不看他了。
嗯，婶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
气虚啊，成顾摸摸鼻头。
“绝对不会，我发誓。”竖起三根手指，成顾很诚恳地望着成才。
“切，装模作样。”成才一口气喝完碗里的汤，抹抹嘴。拿着碗去院里压机子井边儿，压水洗碗。
“我呀，懒得和你计较。”
懒得计较，还拉着个脸，小心眼儿。驴粪蛋表面光。
成顾腹诽，手上狗腿地接过压水的活儿，干得卖力极了。
“话说，你昨晚上找我什么事儿啊？”
昨天下午成才找成顾说有事儿和他说，那时成顾正和三小商量着去邻村看电影呢。
叫成才一块儿去成才不愿意。成顾就说晚上回来再说。
谁知道，当天晚上，那电影连放三场，说是主家添了大胖闺女高兴。
好么，成顾这帮子孩子们可老过瘾了，直到后半夜才散场，一回到家倒头就睡，把和成才的约定给忘的一干二净。
想到这儿，成顾手上更加卖力的压着水，没办法，心虚啊。
“哎，哎，别压了，够了。都漾出来了。”
…………
！！！得了一白眼儿，成顾讪讪地笑着，像个被黄世仁压制的杨白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