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夜奇谈》耳雅

28、NO28.

　　苗宵北有些骇然地盯着走进来的蓝冥，第一反应是看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如果是蓝色的，赶紧让古鲁伊用火喷他，然后披上浴袍爬出去就跑！
　　但是，蓝冥的眼睛并没有变色。
　　“你……”苗宵北松了口气随即又纳闷起来，“你进来干嘛？”
　　蓝冥颇为无奈地给他看手中的东西，是热水龙头的开关把手。

　　“我研究了一下。蓝冥略带认真地说，“切面是平整的……大概是锯子之类工具造成的吧，水龙头根本打不开，糟糕的是我已经往头上浇了洗发水。”
　　苗宵北也是听得哭笑不得，估计是风名羽的恶趣味作祟。
　　“那你在这里冲吧。”苗宵北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淋浴龙头，反正都是男人么，一起洗澡倒也没什么关系。
　　蓝冥表示感谢，走进来了几步，注意到了苗宵北浴缸里面踩着水游来游去的古鲁伊，“北北，你怎么可以和他洗鸳鸳浴。”
　　“鸳你个头啊。”苗宵北拿一块搓澡巾扔他，“他才多大？”
　　蓝冥一挑眉，“论年纪他活了很久了！”

　　“咕叽~”古鲁伊突然叫着蹭过去，抱住了苗宵北，脸贴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啊！”蓝冥大叫了一声跑过来，一把将他提起来，“还敢动手。”
　　“咕叽咕叽！”古鲁伊立刻害怕地挣扎了起来，眼泪汪汪看苗宵北，双手伸过去，“北北……凶凶。”
　　苗宵北赶紧瞪了蓝冥一眼，“干嘛你？！”
　　蓝冥的气焰降下来了一些，道，“你跟他太亲密，我吃醋！”
　　苗宵北见古鲁伊大眼睛里眼泪已经开始打转，嘴里叫，“北北，北北。”
　　他立刻父爱上涌，嚯地站起来一把从蓝冥手中将古鲁伊抢了回来，道，“你别欺负他，你不想想自己大了他一千岁了！”
　　蓝冥一挑眉，上下打量苗宵北，最后，视线聚集在了偏下方，别有深意地笑，“是哦。”
　　苗宵北顺着他的目光意看……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看什么？！快去洗澡！”苗宵北恼羞成怒差点将古鲁伊扔过去砸蓝冥，幸好古鲁伊紧紧抱住苗宵北的胳膊，才幸免于难。

　　“风景真好。”蓝冥哈哈大笑地转过身，打开水龙头，自顾自洗澡。
　　苗宵北皱着眉头，就觉得耳朵火热。将古鲁伊放到水里，伸手掐住他腮帮子，掐的红彤彤。古鲁伊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腮帮子，尾巴甩了甩，凑到苗宵北跟前继续跳舞，苗宵北只看了两眼就憋不住了，笑出声来。

　　蓝冥将头发上的洗发水揉开，一会儿便满是泡泡，打开淋浴开始冲洗。
　　苗宵北听到哗哗的水声后抬起头，就见蓝冥背对着自己，围在腰间的方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拿掉，现在正在冲澡的蓝冥什么都没穿。
　　苗宵北下意识地低头，不过想了想觉得不甘心，刚刚那人也看到自己了，自己也应该看他，这样比较不吃亏！想到这里，苗宵北抬起头来，看蓝冥。

　　看了一眼，苗宵北微微吃惊。
　　蓝冥的身材很好没错，属于长年运动的人，或者是魔物才应该具有那样美好的身材，全身修长匀称，毫无赘肉，很富有动感，有力量感却不会让人觉得不协调。
　　而更加让苗宵北觉得意外的是，蓝冥的后背上，似乎有什么纹身。看不太清楚，因为浴室里面水汽朦胧，苗宵北游过去，趴在浴缸壁上，盯着蓝冥的背脊看了起来。
　　就见在那完美的脊背上，赫然有一条青色的龙。
　　苗宵北本来觉得那些□□在身上纹龙、虎之类的，很俗也很不成熟，但是蓝冥这条龙的感觉，似乎又与众不同，难道是因为工艺太过细腻太过逼真？总有一种莫名的震撼的感觉。
　　那是一条非常好看的龙，而且是中国古代那种四足盘龙，纹身也不是普通纹身的暗青色，而是一种，比较亮的青，也许是光线的作用，苗宵北觉得可能是蓝色的，在蓝冥蜜色的脊背上面，显得惟妙惟肖。
　　看了一会儿，苗宵北突然想到，最开始看到蓝冥的时候，就发现他半张脸上，有蛇纹一样的东西，如今一想，原来是龙纹啊……不过这纹身明明就是在背上的，怎么跑到脸上去了呢？

　　正想得出神……苗宵北突然一个激灵。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确定地盯着蓝冥的背部认真看了起来，睁大了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因为他刚刚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片刻后，就听到苗宵北受惊一般，“呀啊！”地叫了一声。
　　蓝冥被他惊了一跳，回头看他，“怎么了？”
　　“动了！动了！”苗宵北伸手指着蓝冥的背，“那条龙刚刚在动！”
　　就在刚才，苗宵北确定自己看见了！蓝冥背上那条龙的纹身缓缓地移动了一下，而且还眨了眨眼睛，变换了一下形态，从盘踞变成了环状。

　　蓝冥听到了苗宵北的话，却是了然地笑了笑，略带促狭地问，“怎么，不认识了？你见过他好几次了。”
　　苗宵北不解，盯着蓝冥看，“没啊……我第一次看见。”
　　蓝冥转回身，完全不顾及他现在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脸红心跳，只是从容而优雅地走到了苗宵北的面前。就见那条蓝色的龙缓缓地从背部越过肩膀，脸停留在了蓝冥的胸前，正眼看着苗宵北……那双眼睛，蓝色，晶莹如同蓝宝石一般。
　　“是……”苗宵北看了半晌才惊呼出声，“是蓝？！”
　　蓝冥笑着点头，“没错，是蓝。”

　　“蓝不是一个人么……还要有啊，你好像说过你跟他有什么关系……”苗宵北有些混乱。
　　蓝冥摇了摇头，笑道，“我们只是共用了一个身体而已。”蓝冥突然问，“想见他么？”
　　“不用。”苗宵北赶紧摇头，心说，每次蓝出来都很吓人。
　　“蓝只有在狂暴的时候才会那样，大多数时候他性格温顺。”说着，蓝冥一把抓住了肩膀上那条龙的爪子，往外一拽……随后，苗宵北就听到了一声类似于鹤鸣一般尖锐而遥远的鸣叫声。
　　同时，四周狂风大作，有什么东西从蓝冥的身上冲了出来……

　　待一切停歇，苗宵北一抬头，就见浴室的天花板瞎编，环绕着一条盘踞的巨龙。不是西方神话之中会出现的带翅膀的龙，而是真正的，属于中国古代皇权象征的盘龙，海蓝色，和蓝的眼珠颜色一样，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看起来雍容而华美，不知道为什么，苗宵北有一种错觉，这龙岁数已经相当大了，大概是因为长有长长龙须的关系吧。
　　那龙绕到蓝冥身边，缓缓垂下头，看苗宵北，神色温和。
　　蓝冥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对苗宵北道，“可以摸摸它，它很喜欢你。”
　　苗宵北此时已经是觉得惊奇得不能再惊奇了，只是机械地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蓝的脑袋。
　　入手的真实触感让苗宵北坚信这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而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抚摸着蓝的脑袋，凉冰冰的。

　　“这真是龙？”苗宵北摇着头赞叹，“原来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蓝冥笑了笑，将蓝拉了回来……蓝一晃……直接冲进了蓝冥的体内，又变成了那龙形的纹身。
　　苗宵北张大了嘴盯着蓝冥看着，半晌才问，“原来……蓝真的不是你人格分裂的啊。”
　　蓝冥哈哈大笑了起来，“蓝和冥一样，只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是属于我的存在，只可惜蓝受到了一定的刺激，经常会变得不正常而妄图借着我的身体出现，以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要彻底治好，不知道要等多少时间。“
　　“他怎么了？”苗宵北问。
　　“谁知道呢，一千年了，总会遇到些让人受不了的事情吧，他比较脆弱。”蓝冥耸耸肩，“不过这样也挺可爱，起码不用总是听到他在一旁插嘴揭我老底。”
　　“他知道你的老底？”苗宵北好奇。
　　蓝冥轻轻对他嘘了一声，“蓝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以后慢慢告诉你，会很有趣。”
　　苗宵北愣了半晌，伸手一把推开近在咫尺的蓝冥，“我也不是很在乎的，去把衣服穿上。”
　　蓝冥微微一愣，就见苗宵北红着脸沉入浴缸里，旁边古鲁伊趴在浴缸壁上，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蓝冥，脸上羞红羞红的。
　　蓝冥一笑，伸手捏了捏古鲁伊的腮帮子，却是对苗宵北说，“你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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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澡洗了一个来钟头，以至于苗宵北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一堆人拿着杯子在偷听。
　　“你们光着在一起一个来钟头竟然什么都没发生？”风名羽气极摔了手里的杯子，“是男人么你俩？！”
　　蓝冥和苗宵北都有些无语。

　　当晚，众人休息，苗宵北躺在床上，枕边躺着挺着小肚皮打着小呼噜的古鲁伊。苗宵北盯着他发呆，却是睡不着，刚刚那景耀风，究竟和白楼是什么关系呢？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胸口……那种感觉还在，很难受很心痛，不过，那人似乎相当思念白楼。

　　S市的警局楼下。
　　司机回头看车后座的人，“局长，没事吧？”
　　那人摇了摇头，嘴角的血已经干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起了深埋在心底的那一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还真是怀念啊。
　　“局长？”司机有些担心地问，“真的不用去看医生？”
　　景耀风伸手轻轻地将自己微乱的头发往后抓了一把，道，“没事，只是胃出血而已。”
　　给他开车的是他的助手，李默，年纪比较大，又担心他，所以有些絮叨。
　　这时候，车子里的对讲器响了起来，李默接起来，“是我请讲，有没有找到那辆白色车子的踪迹？”
　　对讲机里传来了交通科同事的声音，“没有发现那辆白色的车子，车牌可能是被套牌。”
　　李默皱起了眉头，将对讲机挂断，回头看景耀风，“那辆白车刚刚明明冲进了大楼的停车场里，没有出来，怎么会消失不见了呢？”

　　李默伸手，从口袋里拿出烟来点上，缓缓吐一口气，“大概看错了吧。”
　　“是么？”李默不解地摸了摸头，就见景耀风靠着出神，等一根烟燃尽，他将烟蒂掐灭在了门边的烟灰缸里面，打开车门。

　　“局长？”李默回头有些吃惊地看他。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景耀风道。
　　“那么晚了，我送您吧！”李默着急，这人怎么总是独来独往。
　　“不用了。”景耀风说完已经下车，关上门往远处走了。
　　李默在车子里无奈地看着，俄顷，那人已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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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苗宵北睡眼朦胧地爬起来，昨晚想白楼的事情想了一夜，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认真考虑是不是躺下再睡一会儿。
　　当然，开始考虑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开始要往后倒了……脑袋还没挨到枕头，就听到身旁有声音传来，“北北……咕叽咕叽。”
　　苗宵北睁开眼睛，就见古鲁伊穿着一身可爱的牛仔装，脖子上还系着个西部牛仔的红手巾，手上拿着一块披萨啃着。

　　“古鲁伊。”苗宵北伸手戳他肚子，“早，衣服真好看。”
　　古鲁伊扑扇着翅膀飞过来，噘起沾着起司的嘴巴亲了苗宵北一口。
　　苗宵北闻到了披萨的香味，肚子叫了起来……翻身坐起，“还是起床吃点东西吧。”

　　换好衣服下了楼，就看到大厅里所有人都在，正围着电视看早间新闻。
　　“北北。”风小宇见他下来了，赶紧道，“快赶新闻，那个吸血凶手又作案了！”
　　苗宵北微微皱眉，跑了下来，问，“这次死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警方没有公布消息。”风小宇道，“不过据说死者是个高中女生。”
　　“女生？”苗宵北皱起了眉头，年纪这么小就被那只恶魔害死了么。
　　想到这里，他转脸问希塞尔，“希塞尔，如果抓住了凶手，可以把那个女生复活么？”
　　希塞尔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死掉了就是死掉了，除非是死神杀死的。”
　　苗宵北微微皱眉，叹了口气坐下来。
　　“今天忙什么？”蓝冥问他。
　　苗宵北摇头，“没什么事，我今天还是休息。”
　　“那我们再去一趟学校吧？”蓝冥道，“去查一下那个陈宇，希望今天没有乱冲乱撞的汽车。”
　　蓝冥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头警笛声响。

　　众人对视了一眼，往外望去，只见有三辆警车停在了外面，车门打开，出来了几个警察，都是便衣，为首的一个正是局长景耀风，那些警察是向着EX的大门走过来的。

　　“白楼呢？”苗宵北四外望了望，发现白楼没在，松了口气。
　　“出门去了。”风小宇回答，“他说去进货，好像找到了卖旧书的地方。”
　　“幸好没在。”龙雀站了起来，这时候，大门被推开。

　　景耀风带着人从容地走了进来。
　　蓝冥坐在沙发上没动，仰脸看了看他，片刻后，蓝冥露出了微笑……有意思。

　　龙雀走到门口，问，“警官，有何指教。”
　　景耀风看了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有EX的宣传单和名片，问龙雀，“是你店里的东西么？”
　　龙雀心中一凛，隐约就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便点了点头。
　　景耀风从一旁的同事手里接过一张照片，问众人，“认识这个人么？”
　　众人盯着那张照片看了看，发现……是夏月！
　　“呃……”众人都忍不住跟刚刚的新闻联系在了一起，该不会，死的那个高中女生，是夏月？！

　　“看来是认识的。”景耀风收起了照片。
　　“她出什么事了么？”风小宇问。
　　景耀风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刚刚新闻里有，说死了个高中女生。”风小宇老实说，“该不会……”
　　“不是。”景耀风摇了摇头。
　　众人松了一口气，却听景耀风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更让人震惊的话来，“我们怀疑她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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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众人都睁大了眼睛不解地看景耀风。
　　“昨天事发的过程，正好被路边的摄像机拍下来了。”景耀风拿出几张照片给众人看。
　　众人凑过来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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