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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命运难变 ...

  •   冯渊换了丧服麻衣,跟着同样装扮的爹娘,一起再至停灵之所处。

      在进去之前,冯母仔细叮嘱两人:“渊儿,义儿,哭不用多大,但不能停,要一直哭,知道吗?”。

      冯义有些不懂,但他知道跟着哥哥一起点头就好了,两兄弟表现的很乖巧。

      冯父与乐舅舅一起去堂前招待前来拜祭的亲朋,乐府的下人们,忙活开来了。

      冯渊入目是一片白色,在断断续续哭了近一个时辰后,哭灵才停下,其间他和弟弟一直跪在蒲团上。

      他和弟弟被冯叔抱走后,他们两个小的,在接下来的几天都被爹娘看在院子里不得出去。

      如是七天过去,到出城送殡之日,他们才得以放出来,冯渊带着弟弟,坐在马车上,旁边是他的表哥、表姐,车上没人说话。

      到晚上,他们才得以休息。

      “唉”,冯渊叹气,这几天爹娘都忙,不大看顾他和冯义,只有一个丫鬟外加冯叔看着他们,不要乱跑走动,现在乐府人来人往的,免得他们这几个小孩出了差子。

      冯义还小只顾纠缠着哥哥,对旁人一概不理会,却也会装哭卖乖,外人倒对两哥儿评价极好。

      光阴易逝,彩云流散。在金陵城里待了近一个月后,他们终于收拾好了行装细软,冯渊爹娘拜别来送行的乐舅和乐舅母。

      车夫轻轻拍打,催促驴儿出发,驴车也开始慢慢动了。

      冯渊好奇的掀开帘子的一角,探头看向外面的街道,繁华昌盛,人烟如织,有商铺,有门前歇着些生意担子,也有卖吃的,也有卖顽耍物件的。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就在他打算继续看下去时,冯母打下了他掀帘子的手,淡淡说:“没点规矩,我们家好歹是乡绅人家,规矩得端起。”

      冯渊无奈,为不和他娘吵,只得乖乖坐着,坐着坐着,冯渊就发起呆来。

      冯渊想到了他的前世,与这胎穿的身体一样,叫冯渊,冯渊家境一般,读完初中,他的父母就不让他继续读了,当时他成绩很好,咬着供自己读上高中,又考上一本大学。

      大学的时候,他每天兼职,除了学习外,也没时间交友,一直独来独往,反正很多人上大学时,班上人都认不全。

      再加上他学的是农业专业,更是时间与精力不够分的。

      他穿来是源于猝死,日夜不停工作导致的猝死,死的猝不及防,就失去意识,穿来了这里。

      一个未知的朝代,不属于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

      在狭小的马车车厢里,冯渊待着就有点喘不过气,但为防又被说教,只能忍着。

      “咳咳,咳咳”,冯母咳嗽个不停,她捂着胸口,帕子放在嘴边,从冯渊上车后,冯母就没停过咳嗽。

      冯渊忍住白眼,心里不由得想:“为着做样子,让自己病,真的是有脑子的人做的出来的吗?”

      冯母在几天前,就得了风寒,偏偏病了,也不吃药,借着面无血色、病的弱柳抚风的身体,撑着在人前为乐府料理丧事,帮着嫂子,免得嫂子一个无力应付。

      来往亲朋面上都说不出好话来,背地里的议论更是不断,连他爹都不愿意给他娘好脸色。

      但他的娘,还是一意孤行,认为她已出嫁,但乐府还是她家,她就管管,谁又能说什么。

      冯渊有时候都不理解她的脑回路,只能说句佩服,爱管事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冯渊想想,等他娘回了家,应该就没这般作妖了吧。也不知是多想,就是预感不怎么好。

      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从日头出来,他们马车行了有一个时辰,哪怕他家里有钱,铺了厚被褥,但还是坐着屁股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冯渊站又不能站,被冯母一直看着,他真的很敬佩这个世界里的娘亲,能端着规矩坐这么久,他悄悄看了他娘,真的不累吗?

      五岁的他背负了太多,回去他又得早起念书了,他爹是真的希望他科举改换门庭,毕竟士农工商,阶级差距悬殊。

      这一路,到他们回家,已经是中午了。李叔已经带人在大门处守着了。他们家在金陵管辖的应天府。

      马车一来,冯叔便忙了起来,给老爷和太太接风洗尘。

      因在孝期内,他们一家四口的午饭,很是简单,只余几样素菜,不见荤腥。

      冯渊和冯义,吃的最多,毕竟他们小孩子,饿的快。

      吃的饱饱的后,冯渊便回了自己屋里,他家才只是个普通乡绅,积有薄产,勉强两进的院落,他爹住正院,他娘住东厢房,西厢房旁边的小跨院是他和弟弟一起住。

      他家房舍十来余间,就左不过两三个丫鬟,外带看家护院的小厮随从,厨娘、车夫,也不过将将十个。

      应天府属金陵城辖下,离金陵城属实近。冯渊在午睡前,就想金陵城、应天府这两个地名,总在哪本书里听过。

      在快想起来时,他睡着了。

      丫鬟雀儿一进来,就见大爷的被子已经被踢的掉地上了。忙上前给他盖严实被子,等盖完被子,雨儿便做起了针线活。

      冯渊又如往常在一般,天未亮,便起床。自己穿衣,雨儿端来他的早饭,一碗粥并几色早点,放在旁边的书房里。

      书房原是没有的,是小跨院里一个不用的耳房,连着他的房间,后被冯父充作了他的书房。

      书房比原来多开了两扇窗子,为的是让屋子里更亮些,方便他读书,冯父还亲自挑了好木头,打了一个大书柜并桌椅等,让书房很是像那么回事。

      原本他在崔举人的私塾里读书,但在孝期内,便暂停了外出学习,只在家中温习功课。

      冯渊刚学三字经,还未到一半,崔举人只是一句“此子敦厚,天赋尚可”。

      便觉得他能考上秀才,乃至举人,但冯渊自己清楚,他不过是重活一世,在心智阅历上多了一世的积累,但他可真的卷不过古人。

      现在的他只能认命的温书,以期卷过别人。

      仲春时节,花相竞放,冯渊窗前的杏花,已开满枝头,半个月过去,他每天都在背三字经。

      等晨读一段时间,吃过早饭,他便出小跨院里,过穿堂游廊,又过垂花洞门,来到东厢房正屋里,给冯母请安,每日他都如此。

      他也不知怎的,一穿来时,特别爱吃,所幸小孩子能吃是福,吃的白白胖胖,也招人喜欢。

      在进入东厢房前,先过一个抄手游廊,再看到一个油粉的大影壁后,才入东厢房的正屋,东厢房整整齐齐三间大房子,这是冯渊家仅次于正院正的屋子。

      冯父虽不喜冯母爱得罪人的性子,但还是肯定她的管家能力,是以冯母一回来,每天都在不是忙账本,就是忙着管理她自己的嫁妆。

      又一再不愿安生养病后,咳嗽渐渐加重,病情也由原来的起来身,在某一日早晨,病的起不来身后,冯母被冯父勒令在东厢房养病。

      在古代风寒也是会要人命的,所以冯渊现在的请安,也只是在门外向冯母问候,在得到应许后,才离开去接弟弟,回小跨院继续温习功课。

      冯渊牵着弟弟,忆起他刚出生时,记忆迷迷糊糊,眼睛都没睁开,被人温柔的哄入梦乡,当时还以为是有一个说话轻声细雨、举止娴雅的娘亲。

      结果当初抱他的是奶娘,自他出生后,冯母也只在冯父面前,才抱一抱他。在他长大后,更是不怕了,看他有一不顺,便行说教之法,使他烦恼无比。

      听着弟弟嫩嫩的小奶音,他气顺了不少。

      “哥的,华华”,冯义兴奋地喊!

      冯渊无奈纠正:“是哥哥,花花,不能叫错了”。

      “哥…哥,花…华”,冯义学着哥哥说话。

      “嗯,有进步”,冯渊摸摸弟弟的头,继续往小跨院的方向走。

      在快到小跨院时,刘叔来找他们。

      刘叔弯下了腰,笑着对他俩说:“大爷,二爷,老爷叫大爷、二爷,去书房,让我来带路”。

      冯渊好奇:“爹,叫我们做什么?”

      刘叔也不知道,便回:“大爷,去了就知道了。”

      冯渊让刘叔抱着冯义,他自己走的去,冯义被抱着,乖乖玩手手。

      小跨院离正院近,很快就到了,冯渊率先进去。

      冯父一抬头,就看胖儿子进来了,接着是瘦弱的小儿子。

      胖儿子一进来就问:“爹,你叫我和弟弟做什么”。

      冯父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你爹,没事还不能叫你了。”

      胖儿子呵呵笑:“可以,可以”。

      冯父说明了原由:“你爹,要去乡下查看田地,免的佃农欺瞒,这田地可是咱们家的根本,租佃出去的人要慎之又慎,还得每年去查看,免的漏租、少租。”

      冯父又忍不住多教点道:“你祖父在世时,便是独子,到我又是独子,支庶不盛,子孙有限,而今虽有几门亲戚,却是关系远的堂族,没有亲支嫡派,好不容易有了你们两个儿子,你们兄弟要好好扶持。”

      冯渊心想自家倒与红楼中的林家相似,几代单传,致使无亲支嫡脉,怪道,我长至五岁,见到的亲戚除了是外祖那边,就是堂伯叔家,家里倒少见经常上门的亲戚,原来只是堂亲关系隔了几代。

      虽疏远了,但到底聚族而居,冯父常交道,维持的关系比上林家又好上不少。

      只是现在我家有了我和弟弟两个儿子,倒不会出现后继无人的情况了。

      冯父让刘叔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准备好驴车,于第二日清晨出发。

      冯母还在养病,倒不好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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