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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Part 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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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闹市区灯红酒绿,一片繁华。
宋翊展又走进了边煜寒工作的那家酒吧。很奇怪,他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乐队练习。只想找一个嘈杂的,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地方,听着震耳欲聋的声音,才能让他感到安心。
站在吧台旁边的边煜寒在他拉开门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对于他的到来一点都见怪不怪。
如果他猜得没错,宋翊展这段时间大概率会连续来到这间酒吧。
果不其然,宋翊展一进门,就四下张望寻找着什么,在看到边煜寒也同样望向他的时候,才停止了张望。
宋翊展表情有一瞬的凝滞,好像被人发现了心思又下意识将自己隐藏起来,连忙转头看向别处。
边煜寒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不自然,心下了然,停留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今晚酒吧的乐曲风格是偏跳脱的jazz,所以也没有了昨日摇滚的喧嚣沸腾。远远看过去,宋翊展像是踩着节奏而来,在边煜寒眼里是一副有些滑稽的景象。
“来了?”边煜寒垂眸,靠在吧台上的上半身直起,熟捻地上前两步招呼着蔫了吧唧的宋翊展。
他就知道,宋翊展会来。
夜幕深沉,星河璀璨,每个人都怀有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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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一缕透着红霞的晨曦洒进了图书馆面朝东边的落地窗。
南诗步履匆匆穿梭在幽静的走廊上,第一个赶到了图书馆——她今天是早班。
打开图书馆的大门,开启中央系统的闸机…做完准备工作之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端端正正地放在前台的办公桌上,然后写了一张淡黄色的便签,认真地贴在了盒子上。
刚做完这一切,带着花镜的大叔就一边摘着围巾,一边走过闸机朝南诗走了过来。
南诗还没来得及坐下,一时愣怔。
“您…不是下午的班吗?”
“我昨天就接到了学校保卫处的电话,”大叔皱眉,关切地走进她,“闺女,你没事吧?”
“啊…”南诗语塞,她本以为大叔对这件事并不知情,而且昨天她也没有轮班,今天正常上班,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件事瞒过去。
“我没事…”她轻轻垂眸,“您费心了。”
大叔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看到她没有明显的皮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拧开热气腾腾的枸杞水小心抿了一口。
“不过闺女,你有得罪学校里什么人吗?”
她顿了顿,“什么?”
大叔一边捏了捏下巴,一边沉吟,“我听保卫处的保安说,这两层的监控都被做了手脚,那个孩子上上下下把这两层楼翻了个遍,才把你给找着。”
“那个孩子?”
“嗯?”大叔眉眼间划过一丝诧异,“就是找到你的那个男孩啊,叫祁…祁什么来着…”
他努力回想着,南诗的眼睛瞪得愈来愈大。
“啊对!”大叔猛地一拍脑瓜,“祁云烈!是吧?”
祁云烈?
“是他,保卫处那录了他的学生证信息的。”大叔自顾自地点着头。
倏地,女孩清亮的眼底染上了一层讶异又复杂的情绪。
怎么会,救出她的,不是陆以安吗…
可是,这两天的相处又像是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里一一跃过,那个她误以为的“陆以安”做出来的行为,也根本和陆以安的行事方式截然不同。
可如果,他是祁云烈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澄清呢。在她叫他“陆以安”的时候,他又为什么应了下来…
“怎么了,想什么呢?”大叔看她目光涣散地愣在原地,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这才回过神来,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没什么…”
大叔撇撇嘴,他自然是不知道她在想的这些,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上,“应该是有人故意把你锁在仓库的,你去的时候,察觉有人在跟着你吗?”
她咬着下唇仔细回想着,却最终是摇了摇头。
“还能把两层楼的监控都动了手脚…”他眯着眼分析道,“看来是学校内部人员,或者是——在学校里有关系的人。”
听到大叔的分析,南诗觉得不无道理。原本她根本没往这方面多想,以为就只是某个路过的管理人员看到锁头打开,直接锁上罢了。但如果是监控也有问题的话,那就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可南诗在这所学校认识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她实在想不到她得罪了什么人,会让那个人如此憎恨自己。
她的掌心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液。
“孩子,最近稍微注意着点身边,一个人的时候得要格外小心。”
一杯热水递到了她的面前,似乎是看出来她的担忧,大叔安慰般地轻轻拍了拍南诗的后背,“最近这几天就不用单独值班了,我也会在这边有个照应的。”
原来大叔是怕自己会有什么事,才在原本是她值班的一大早赶了过来。听到这些,原本紧张的心绪像是缓缓漫过一汪暖流,渐渐安下心来。
她冲大叔扯出一个看起来安然的笑容,眼底腾起一层淡淡的氤氲。
大叔似乎是极轻地叹了口气,刚做到自己的椅子上,就看到了面前桌子上放着一个高瘦的盒子,上面还贴了一个淡黄色的便利贴。
他诧异地拿起,扶了扶滑落的花镜。
“这是送您的保温杯。我知道您现在的杯子是女儿送给您的,您舍不得换,不过旧的可以留在家里用,这个带出来会方便一些,不会漏水…希望您能喜欢。”
那便利贴上的字迹清秀工整,他一字一句地在心里默读,脸上的褶皱随着笑容的扬起而加深。
其实他的女儿,也和南诗差不多大。而当初留她在图书馆工作的原因,也是觉得她看起来令人怜惜,总是会让他想到自己远在异乡的女儿。
南诗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她心里悄悄在打鼓,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合适,毕竟大叔真的很宝贝他女儿送的那个,现在已经满目疮痍的杯子。
他笑得满脸慈祥和欣慰。也不知是不是南诗的错觉,大叔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红。
“闺女,谢谢你…我很喜欢…”
这个人,是她这十八年漫长又短暂的人生里,第一个会叫她闺女的人。
这个称呼,听起来真的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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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
半梦半醒中的人,有些痛苦地皱起了眉。额前的碎发,已经早在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浸湿。
乌云遮住了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光芒,屋内一片昏暗。
陆以安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伴随着醒来的,还有粗重的呼吸声。
眼底是一片怅然。
最近他醒来的次数逐渐减少,而且每次醒来他都会觉得异常疲惫,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挖掉一般,让他觉得无力。
寂静的房间里传出一声长叹。
陆以安支撑着坐起身,靠在床头,揉了揉太阳穴。刚要拿起手机看一眼,他就瞥见了床头贴着的一张便签纸。
双眸不自觉地抖了抖,他盯着那张纸看了几秒,才伸手去拿。
看来是祁云烈在睡觉之前给他留下的字条。
字条上交代了祁云烈在昨天“假装”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他接了车队打给自己的电话,知道了俱乐部和许柯的事,救了被困在学校仓库的南诗,还被南诗误以为救她的是陆以安…
看着祁云烈冒充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他不仅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等等,南诗她被锁在了学校仓库里?
这是怎么回事…
黑暗中,他幽深的双眸似乎染上了一层冰霜,精致的眉眼在瞬间变得疏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