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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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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说昏迷一定是人体的自保动作。
睁眼醒来我多痛啊,整个脑袋瓜好像被碾碎之后,又随性用双手拢拢,整张嘴又干又烧又疼,真恨不得再昏死过去。
可惜眼睛一睁就是醒了,我痛苦万分的费力看着周遭,好吧,在不能动弹的情况下,我了不起从左眼余光瞄到右眼余光,就是看看有点发黄兼有点发霉的白色天花板。
起初有点耳鸣,之后是闹烘烘的声音,我白了白眼,怎么小说、电影里每个伤角醒来,都能获得独立一间房呢?
耳边一个喂补品的喂补品,抱怨病房伙食的使劲抱怨,还有一个女人哭喊「儿子啊你这回伤了脚还疼不疼啊,心肝啊,叫做妈的我怎么办啊」,我初估一下,起码是住四人病房。
还好,起码不是大通铺。
更好的是,嗯,我想,尽管头好像被拆解过,但显然我没一觉醒来成了白痴。
但,真他娘的,谁晓得回头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还有,谁晓得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是器材倒塌,还是怎的?怎会飞来横祸?
我等啊等啊等,等到喂补品的喂完了,抱怨伙食的改抱怨卫浴设备,那个做妈的哭到第二个段子,才等到一阵脚步声,接着眼帘映入一张俏护士的面孔。
我心底暗暗叫惨,要知道,挑护士不比选美,那是越老越丑越俗气越好,代表经验啊!
这护士妆那么浓,还戴假睫毛哩,是来勾引医生还是来拍片?
「咦,妳醒啦!」
「文姐妳醒啦!」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我又白了白眼,难怪探病时间我这病床这么空,原来小卫这小子溜去泡这护士妞!
「我去请医生来喔。」俏护士又喀啦喀啦的走了,难不成她还穿高跟鞋?
「文姐!醒了就好啦,妳被吉他砸到之后,满头满脸的血啊,又昏迷了两天,真是吓死我了!」
吉他?我正想发问,却才扯了扯嘴角,又刻骨铭心的感受到嘴里那股子烧疼感。
「欸,文姐妳别讲话,吉他砸下来的时候妳咬了舌头,这还伤着哪。」小卫急呼呼的凑到我眼前来,叽哩瓜啦的嚷着,手舞足蹈的忙要我别动嘴。
我心中一暖,很听话的闭上嘴,听小卫唠唠叨叨那个乐团吉他手是怎么一时激情的把吉他往台下砸,那把邪恶的吉他是如何往吧台暴冲,又是如何准确而深情的吻上我的脑袋......。
不得不说,从清醒到现在,我这才真正松懈下来。
旁边那几张病床再怎么吵,也都是种关心与温情。
一个人上台北工作,父母都留在老家,没人通知是不会有人晓得我出事了,而我自然也不会希望让他们多操烦。
可是昏迷醒来,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就躺在医院里无人闻问,老实说我刚刚心慌又寂寞的想哭。
小卫这种老婆子似的焦急唠叨,正是我最需要的,结果原本没几个感性细胞的我,眼角还是忍不住微微湿了。
哎哎,不枉我平日疼这小子,回头一定给小卫加薪!
「哎唷文姐妳哪里疼?医生来了文姐妳等等啊!」
给医生折腾了一阵,总算宣布没有大碍,头虽然疼,不过那吉他到底是没多重,血流满面是因为吉他上的金属琴轸刮下一些皮肉,但伤口不深,舌头上的咬伤也是,都缝个几针也就罢了,再观察个两天,确定没脑震荡就可以出院。
小卫听完又是一阵碎念,却突然一顿,我随他目光望去,但碍于头伤着不好妄动,过了几秒,眼帘才映入一片阴影。
那是一张很干净很秀气的面孔,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就是那头浏海长了一点,微微盖住眼睛,本来应该很颓废的造型,却因为那双咕溜乌黑的大眼正充满歉意的望着我,看起来竟然很像是无辜温驯的小动物。
「真的非常对不起。」少年弯身,深深一鞠躬。
我先是一愣,接着阴咧咧一笑(娘咧我干嘛笑,好痛好痛啊~泪)。
唷,原来是咱们激情的吉他手呢!
哼哼,有歉意又怎样?道歉就没事的话,这个世界就不需要警察啦!
我用眼神杀他,很用力很用力的用眼神杀他。
「咦,文姐妳眼睛抽筋啦?」
我眼皮一颤,臭小卫,我这叫杀气好吗!
老娘不宰得这闹事的家伙哭爹喊娘,哼哼,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