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雁来栖》十日十月

5、欲加之罪

　　雁回被那人反剪双手扣在地上，他只顾着哎呦哎呦的叫疼。而床上的女人似乎才看清眼下的状况，慌乱地披上被子，高声惊呼宋楚的名字。
　　“少夫人！”扣着雁回的壮汉一声高喝打断了那女人的喊声：“我家二公子待您一向不薄，你不但不知羞耻红杏出墙，竟然还要加害于我家二公子，你对的起他，对的起宋家吗？”
　　“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女人指着雁回，嘶声力竭地大喊。
　　“对对对，我真的不认识她，我就是和宋楚有一腿我也不能和她有一腿啊...哎呦，你轻点！”雁回觉得自己冤死了，想他一个纯GAY，竟然被人说和一个女人不清不楚，只不过他还没多说什么，那男人捏着他的手就狠狠地往下一压。
　　这时过来另一个男人，他小心翼翼地将宋楚翻了过来，让其平躺在床上，雁回这才看清宋楚整个脸都青了，一口气已经出多进少了。那人将手搭在宋楚腕子上，脸色却慢慢的变黑：“少夫人，你自己来看，二公子中的可是你们唐家的“青蛇”？”
　　那女人也替宋楚号上脉，脸却一瞬间惨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少夫人！都到这时了你还想狡辩是吗？二公子是倒在你的床上，我们亲手抓到了你的奸夫，二公子又身中青蛇！”那男人怨恨地看着床上的女人，似乎恨不得一刀杀了她。
　　“我不是奸夫...”
　　“我不认识他，毒也不是我下的...”
　　“这当口出了这种事咱该怎么办？”押着雁回的壮汉问另一边一直没说过话的男人：“要不...咱先压下来？”
　　那人也眉头深锁：“二公子中了青蛇，如何压下来？”他想了想，最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幽幽叹了一口气：“老爷明天回堡，只能交给老爷处理了！先给他俩压入地牢，一定要严加看守，免得被人...”
　　壮汉接到男人的暗示，重重点了点头，然后他转回身一脚踢上雁回：“起来！”
　　壮汉连托带拽就给雁回拖了出去，雁回腕子被人抓得生疼，脚下也一直磕磕绊绊。而那女人也被人从床上扯了下来，甚至都不给她穿衣服的机会，女人披着被子一同被押进了宋家堡的地牢。
　　“他妈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生儿子没P眼，你大爷的！”雁回揉着腕子，气得在牢里直跳脚，而那女人则坐在石床上一动不动，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在刚刚的推怂间被掐得青紫了一片，而她却一如毫不知痛般。
　　“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宋楚...？”雁回也骂累了，索性走到那女人旁边。
　　谁知他不问还好，一开口说话，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起来卡住了雁回的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配合她哭花脸的浓妆，简直像极冤鬼索命：“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和他们串通好来害我，来害宋楚的！”
　　“咳咳...不...不是...你...咳咳...松...”雁回想掰开女人的双手却反而激得她加大了力气，女人已被逼到了绝路，被扣上与人通奸并毒害相公的罪名，自己怕是难逃一死，她不在乎生死，她只想知道是谁加害于她和宋楚，雁回纵是男人但又岂是抱着必死之心人的对手。
　　雁回被掐得都翻了白眼，舌头也吐了出来，他感觉意识离自己越来越远，眼前也一片黑，雁回挣扎的动作渐渐小了下去，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双手无意间碰上了一处柔软，他那时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碰上了什么，掐着他的女人却松了手。
　　也多亏这是在古代，即使娇烈如她般的女子，被人忽然碰上胸部，也还是忍不住心惊地松了手，这要是换了现代，还不得激的女人再多甩他两嘴巴的。
　　“咳咳...咳咳...”雁回一下子瘫在地上，拍着脖子大口地喘着气，连吞咽口水都觉得喉间火辣辣的疼。
　　“你是谁派来的？是不是宋健？”女人眼中射出怨恨。
　　“咳咳咳咳...都说了我不是...咳咳...你们说的人我都不认识...咳咳...我就认识宋楚一个人...”雁回似乎怕女人再突然掐住他，立马退到墙边。
　　女人像是突然泄气的皮球，一下子也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看着雁回，但又好像什么都不能入她的眼。
　　“诶！你真是宋楚的...夫人？”雁回没老实多久又忍不住开口去问那女人，只是他这次学乖了，离得老远。
　　雁回以为那女人不会理他，谁知半晌她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哦...我是宋楚的....宋楚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说晚上找我有事让我找他去，我一进门就那样了，不过没关系，等宋楚醒了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女人听了雁回的话竟勾起嘴角难看地笑了笑：“宋楚中的我们唐家的青蛇，怕是醒不过来了，即使是有解药也必须24个时辰之内服下，不说24个时辰之内找不找的到人会配青蛇的解药，就是其中一味药材怕是也很难短时间内寻来。”
　　雁回倒抽了一口气：“你们唐家...那真的是你...”
　　“不是我！”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叫。
　　“好好，不是你不是你！”雁回双手举在半空做着安抚动作，似乎怕那女人再次冲过来：“话说，我们会怎么样啊？”
　　“估计被沉河吧...”生死攸关的事，那女人却说得云淡风轻。
　　“什么！”雁回一瞬间瞪大双眼：“不行不行，我们得找出真正的凶手，我这可是冤案啊...”
　　“哼...”女人冷笑一声：“凶手八成是宋健，就是宋家的大公子，宋楚是排行老二...但如今说什么都是枉然，没人会信的...”
　　雁回认真听着，这些之前宋楚都没说过，确切的说宋楚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都不说，原来真的如电视上演的，深宅大家的子女勾心斗角，只为爬上当家的位置。
　　“诶？你说你们唐家...莫非是那个传说中的....”
　　“对，唐门！我是唐门的女子——唐如色！”女人虽说仍旧狼狈，但在说到“唐门”时，脸上不禁带上一丝骄傲。
　　“那个...大姐啊...”雁回咽了咽唾沫，唐门可是在许多小说中出现过的神秘门派，历来以手段狠毒闻名：“按理说吧，你们唐门的毒别人不应该有吧？你说不是你...不是不是，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想问还能有哪个唐家的人能接近宋楚？”
　　“唐碧红，宋健的夫人，按在唐家的辈分讲我应该管她叫声表姐，但是...但是3日前她就回娘家探视重病的母亲去了。”
　　后来，两人都不说话了，各自占据着地牢一角，女人也平静了，而雁回这一天也累极，靠着墙角竟慢慢地睡着了。
　　转天，雁回是在粗鲁的推怂中清醒过来的，在地上睡了一宿，他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还来不及抱怨，就被人捏着肩膀一把提了起来，还是昨天的那个男人，押着他出了地牢，而唐如色走在前面也被一个人牢牢地押着。
　　事隔一天，雁回果然如愿地欣赏到了宋家的内部，如迷宫般的回廊、错落有致的山石，还有郁郁葱葱的植物，如果不是被人硬生生地扣着背的话就更好了：“大哥，你轻点行吗？我后背疼...”
　　押着他的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劲丝毫没松。穿宅过院，他们被带到了宋家堡的正厅。
　　正厅两边坐满了人，后边也都候着侍从，个个脸若寒霜没有好脸色。正厅中间最上位坐着个头发半□□神矍铄的老人，老人一身暗色锦服外罩白纱，锦服上绣祥云朵朵，努着个脸不怒自威，眼中的谋虑大过悲伤。而老人身后立着一个低眉耷眼的白衣男子，华裾纷珂，衣服紧衬利落，男子竟是满脸悲愤，眉眼之间倒和宋楚有几分相像，雁回猜他应该就是宋家大公子——宋健，而另一边也立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白衣少年，眉宇之间同样透着聪颖。
　　“唐如色，你可还有话要说？”老人一拍桌子，声音浑厚，大厅之上竟没人敢大声喘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唐如色从未做过对不起宋家的事！”
　　“好好好，事到如今你竟还想狡辩，楚儿身中青蛇，又是倒在你的房中，你可有何解释？”
　　“我...不知道。”唐如色词穷，将脸撇向一边。
　　“你虽是唐门女子，嫁入我家就是宋家的人，如今我依家法处置你，你可心服？”
　　“我不服！”唐如色转头目光对上老人：“但我甘愿接受家法，宋楚怕是...我只愿随他而去！”
　　“好！来人，将他俩带下去，午时执行家法！”老人一声令下，刚押着他们上来的家丁拽起雁回和唐如色，就要给他们带下去。
　　“诶，这就问完了？你还没问我了，我是冤枉的，这里有我什么事啊？我还不服呢，凭什么我也要接受你家家法啊，放开我，你大爷的放开我...”雁回拼命挣扎，嘴上也没闲着，说到后来干脆骂了起来，且越骂越难听，厅上的人不由得都变了脸色，最后还是识相的家丁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嘴，雁回只剩下唔唔的声音含在喉间。
　　雁回不知道家法是什么，他没被带回地牢，而是直接押出了宋家堡，唐如色却不知被带到何处，并没有跟他在一起。穿过树林，这条道雁回不陌生，绕过垂藤，一池碧蓝湖水出现在眼前，和晚上的风景不同，如蓝宝石的湖水清楚地映出了天上白云的倒影。
　　雁回吞吞口水，这时押着他的男人拿过一条麻绳，五花大绑地将雁回牢牢地捆上。雁回如粽子一般浑身僵硬靠着壮汉而立，他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唐如色也被押了过来，原来刚刚是让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衣，脸上的浓妆也被洗掉露出了精致清纯的脸蛋，眼下有着浓浓的黑眼圈，但她仍骄傲地抿着嘴，脸上没有任何胆怯的表情，任旁边的人将她捆上。
　　雁回转不过身，又等了一会，耳听得后边脚步纷纷，想是又来了一批人。正午的太阳照得雁回睁不开眼，后边传来衣袂翻动的稀疏声，壮汉托着雁回来到湖边。雁回头重脚轻被人举了起来，身下是微波荡漾的湖水，生命被捏在另一个人的手里，壮汉双手一翻，雁回就失衡地向着湖中栽去，他忍不住尖叫出声，反观唐如色则是一脸决绝。
　　“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4月15日大修，之前看过的请重头观看，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