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猫》朴左右

6、26-30

　　26

　　攻又重复了一遍：“你在哪里。”
　　受说：“你不用找我啦，我不会回去了。”
　　攻的胸口起伏得很厉害，但声音依旧平静：“你住在德牧那里？”
　　受立即否认：“没有呀！”
　　攻执拗又固执地道：“我现在就去接你。”
　　猫皱起了眉：“你没有听懂我……”
　　“回来的路上我们再去逛逛商场，”攻打断受：“天气要凉了，要买冬装。”

　　27

　　攻起身去开车。
　　他突然好像不会走路，不会下楼，不会开车。
　　车要开快点还是慢点？
　　攻心里一直都觉得受挺烦的，他烦受突然冲出来对自己表白，也烦受每天拎着不知道从哪里买到的油乎乎的包子送自己当早餐。
　　最烦受永远对他笑，亲密地粘着他，却好像两个人距离很远。
　　但攻以为这份烦是没有时间界限的。
　　受从过来再到离开，攻都措手不及。
　　如果受真的要走，攻发誓自己不会再做这种看起来像是挽留的疯事了。
　　但是他总要看一眼再死心。

　　28

　　德牧站在门口问受：“他要来？”
　　受“唔”了一声，眼皮耷拉着，困倦极了。
　　他的身形渐渐缩小，最终变成了一团小黑猫，猫把下巴垫在白手套上，咂巴咂巴嘴巴，闭上眼睛。
　　“你这两天变猫太频繁了吧？”
　　德牧的卧室向阳，明亮的光线给小黑猫的毛上渡了一层金光，德牧实在没忍住，走上前去，摸摸猫后背。
　　他撸猫手法生涩，且力气有点大，但受还是像小摩托车一样开始打呼噜。
　　德牧看看一脸惬意的小猫，欲言又止。

　　29

　　二十分钟后，攻敲响了德牧家门。
　　猫耳朵动了动。
　　德牧看了猫一眼：“你……不变回来吗？”
　　猫摇头。
　　德牧去给攻开门。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没有剑拔弩张，攻问：“他在哪？”
　　德牧摇摇头：“不在我这里。”
　　德牧卧室门是开着的，攻随意扫了一眼，随机目光狠狠盯住床上……的猫。
　　德牧看到攻眼圈开始泛红，攻说：“那是我的猫。”
　　德牧不会说谎，硬着头皮：“那是我的，新养的。”
　　攻一字一句：“那是我的猫。”
　　他甚至重复了第三遍，且眼眶愈来愈红：“那是我的猫，我要带他走。”

　　30

　　攻不由分说走上前拿猫。
　　德牧担忧地看了猫一眼，猫恹恹地没什么精神。
　　攻拿着猫往外走，德牧伸手拦住攻。
　　攻眼眶红的像是要滴血，他说：“你别拦我。”
　　他用肩膀顶开德牧往外走，饶是机敏如德牧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回头攻已经夺门而出。
　　攻把猫猫放在副驾驶上，颓然地趴在方向盘上，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眼睛。
　　德牧的床上乱乱的，是被人睡过的痕迹。床上还有受的衣服，就那么扔在那里。
　　攻想来带人走的冲动一下子消得无影无踪了。
　　他不知道受躲在房间的哪里，他也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
　　就只能强撑着泪水一遍一遍地对猫咪说“这是我的猫”。
　　多余的话一点都不敢说了，怕被德牧听到，受听到，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