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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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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低着头想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柯南望向她的视线。
华夏。
“司澜,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宏伟的宫殿前,一位穿着织金长袍,长发披散在身后,只留一束束于头顶部位,发尾泛着淡淡青色的男子正缓步走向站在阶梯前的女子身后,比起女子的身高,男子的身高很明显比女子高上一个头。
作为这四个人当中唯二挑起重任的人,男子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许严厉,但在与他相处了许久的女人来说,这些严厉权当是男人又在哪里受气之后想去找她对打,但却找不到她人的委屈罢了。
“你来了?”
女子闻言只是轻轻抬起眼瞥了站在她身边的男子一眼,精致地脸上带着些许的嘲讽,随后从与瞳孔同色的宫装宽袖里掏出一块带着浅浅地苍蓝色光芒的晶体。
“宴庭,你把这个交给少主吧。”
女子说起这块晶体,朱红色的瞳中流露出淡淡地怀念。
“剩下的事情我便不参与了。”
“这块晶体,是当年邵景死亡后留下的,其中的含义你我都懂。”
“本来啊.....”左司澜的语气越来越轻。“我们都快要团聚了呢。”
被女人叫顾宴庭的年轻男人闻言只是将视线往女子的手中瞥了一眼,随即挪开视线,抿紧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宴庭。”女子被顾宴庭这样的反应给气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无非不就是千万年下来为什么我还是执着于邵景在还未继承神位之前就陨落一事。”
“不就是这样子吗?”
“难道不是吗?!”顾宴庭被女子这一番话给激起了脾气,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怒气冲冲地转眼看向身旁穿着繁复宫装的左司澜。
“千万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顾宴庭想起之前邵景死亡的事情,心中忍耐的怒火越烧越旺。“即便他已经死了,你还是不能将他忘记吗?!”
“不能!”左司澜直接打断了顾宴庭即将说下去的话,抬起头,眼睛直视身旁那个比她高出一头的男人,眼中的怒火快要喷涌而出。“你知道当我看到他一个人死在那间平时我带着他读书识字的书房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那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孩子!”
"是我从襁褓中就带在身边的孩子。"
“我恨啊。”左司澜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逐渐带上了哭腔。“我恨不得亲自手刃了那个杀掉他之后还将他魂魄带走的杀人凶手!”
“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将那个人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左司澜咬牙切齿的模样让站在她身前的顾宴庭无话可说,配合着左司澜带着的朱红色凤凰冠冕垂下来的红玛瑙流苏,似乎回想起了千万年前的那晚,邵景也是这样的姿态躺在左司澜的怀里,那毫无生气地模样,让作为兄长的顾宴庭也同样地痛不欲生,心中被她激起的怒气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噗’的一声熄灭了。
“你们都以为我忘记了。”女人越靠越近,直到被女人吐出的气息打在脸上的时候,顾宴庭才发现,他逃不了。“不,我没有忘记。”
“每天晚上我睡不着的时候,我都会来到这座宫殿里,抚摸着这里每一块浸着邵景血液的砖石,幻想着他还在我身边,没有被那帮觊觎神位的人类给残忍地杀掉。”
“我曾经也幻想过邵景没有死亡,还像洪荒时代咱们四个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那些纷纷扰扰来纠缠我们。”
"可是没有用。"
“就这么等到了天明。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宴庭。”左司澜缓缓抬眼,审视着眼前那个英俊的男人,朱红色的瞳孔里满是希望被打碎后的绝望。“你告诉我。”
“我该拿什么....把这些幻想给粘上?”
左司澜的话问得顾宴庭无话可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只好狼狈地躲避着来自身前女人视线的审视。
左司澜的这些话没有问题。
顾宴庭敛着眉目,咬紧牙根,控制着自己的思想不要多想。
有问题的其实是命运。
但顾宴庭想了想,还是准备讲这些话说出口。“其实这一切——”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就在顾宴庭要将埋藏心底很久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在他两不远处传来一声沉稳中带着些许威严的声音。
“少主等你们很久了。”
听到这声音,还在纠缠中的两人立刻睁大眼睛转过来头去。
“!大哥?!”
“哒——”
“哒——”
“哒——”
“哒——”
“....姜越,你输了。”梳着长辫子的男子执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摩挲着棋上的纹路,语气淡淡的。
“你还在为左司澜和顾宴庭的事情烦恼?”
“......少主厉害。”被叫做姜越的男子看着眼前的棋盘,垂着眼帘拱手道。
穿着沙滩裤的男子直起身歪着头看着殿内竖着的几根雕着金龙的柱子,眯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左司澜的心结.....很难再打开了啊.....”
宫殿外
左司澜站在宫殿前,抬起头看向身前那座巨大的宫殿,
同样与之前恢弘的宫殿相比,这座宫殿更加气派:宫殿前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
在不远处,私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底下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成的墙板正挺直它强壮的身躯,为原本威严至极的宫殿增添一份说不出的温润感。
在离这不远处,路的尽头是一座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
在宫殿的屋脊与四个角上,分别坐落着九只不同形状的异兽,而在这九只异兽坐着的四个角上分别垂落四只用青铜做成的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正‘泠泠’作响。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底下朱红色的大门顺着她推开的力道‘吱呀’作响,房间内的场景就这样一目了然的呈现在左司澜的眼前。
她站在门前,抬头隔着绣着花鸟鱼石的屏风,看见眼前一个身穿棕色长袍的男子,正坐在棋盘前,和一个穿着老头背心和沙滩裤的青年对弈,甚至还时不时地往她这边瞟一眼。
左司澜看到眼前的场景,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繁复宫装,便抬脚跨过了门槛。
在她进去之后,身后被她推开的门像是被施了法力一样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绕过站立在门前的屏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长长的,铺在青色石砖上的鲜红色地毯,一直绵延至那两个人的脚下。
站在屏风前的左司澜看到这一条长长的鲜红色地毯,忍住心中的恐惧,双手搭在胸前,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掌心,竭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她看着眼前的这条鲜红色地毯,脑海里止不住的回想起了邵景死亡的那晚.....
这地毯的颜色像极了邵景身上流出的血液....
她低下头,冠冕上的流苏遮住了原本精致地面庞,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着。
坐在青年男子对面的姜越见状正要起身去安抚的时候,拿着棋子的青年男子抬手制止了姜越的动作。
“让她自己安静会吧。”青年男子将手中的黑色棋子扔回了棋盒里,向后倚靠着靠枕,双手背在脑后,双眼放空地凝望着房顶用檀木雕刻出来的异兽。
“如果自己都不愿意走出来,那就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扶关见状只得起身拱手道:“是,少主。”
“哦,对了。”青年男子回过神来,将头转向已经起身的扶关。“你去找顾宴庭,我有点事情要和你们说。”
“好的。”
姜越恭敬地一拱手,转身离开了这座宫殿。
路过左司澜的身边时,脚下的步伐停顿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离开了这里。
而青年男子,王耀,双手背在脑后,望着宫殿的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出宫殿的姜越使用法术,将自己原本穿着的棕色长袍变换成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但由于时间紧迫,扶关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忘记将他早上随意半扎在脑后的长发给隐藏起来了!
直到他走在街上,看着街边的人们纷纷用惊讶的眼光看向他的时候,他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长发没有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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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也来不及了。
扶关无奈地单手捂脸,要不是少主不允许当街使用法力,以防止普通人发现现在还有神仙在的话,他早就使用法力了。
想了想,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通讯录,在里面找出顾宴庭的名字,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按了下去....
宫殿内,双手抱头望着房顶出神的王耀转头看向了已经走到面前的左司澜,神色平静。
他知道左司澜对于邵景的死耿耿于怀,那样的场景任谁过了这么久都无法忘怀。
想起过往的事情,王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这些年,除非遇到了一些重大场合,必须要出席以外,他基本上都不会要求左司澜非得事事上报。
这是他给左司澜的权利。
王耀直起身,变成了手托着下巴发呆。
不过.....左司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怨恨’他的呢?
王耀没有想明白。
歪了歪脑袋,竟然有点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他们之间偶尔也会有书信往来。
在这期间左司澜也没有露出任何‘怨恨’的情绪来。
王耀回想起这些年来的书信往来,垂下了眼帘,金红异瞳内不断闪现着复杂的情绪。
“臣左司澜,参见少主。”
随着左司澜的一声恭敬的声音,直接打断了王耀的思路,王耀抬起眼帘,审视着台阶下拱手的左司澜。
“你回来了?”
“.....”
左司澜听到这声千万年都未曾改变的温柔,鼻子顿感一酸。
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坐在上首位置的王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耀见状叹了口气,直接起身走到左司澜的身前,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了左司澜。
“好啦。”王耀见左司澜没有接过那块手帕,微微叹了口气,将手帕塞进了左司澜的手中。“女孩子的眼泪的可是很珍贵的,不能随意落泪的,知道吗?”
“用这擦擦吧。”
“谢.....少主。”
左司澜微低下头,避开王耀的视线。
“左司澜。”王耀看着眼前那个正在擦眼泪的左司澜,金红异瞳内稍稍流露出一丝无奈。“千万年了,你还是没有放弃寻找邵景的转世吗?”
“是。”
左司澜将手帕紧攥在手中,微哑着嗓子回答道。“这么些年来,我走过许多地方。始终没有邵景的踪迹。”
“直到.....我在海对岸找到了他的踪迹。”
“!”
王耀惊讶转过了头,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少主。”说到这,左司澜深呼一口气,纠结了一阵,还是将埋藏在心底许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