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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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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晌时还毒辣辣、白花花的太阳此时早已被一团团翻滚的乌云遮敛了气势。伴随着悄然而起的夏风,驱散了盘桓在人周身的燥气,也将更多的云团布满了天幕。
我起身小心关上窗,缭乱的窗帘终于静了下来。瞟瞟墙上的米奇挂钟,已经七点半了,离我家教结束还有一个钟头。我回到桌前,继续督促那个小男孩儿做功课。
身后的门悄声拧开,女主人端着茶点进来,“小桑老师,辛苦了。”那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有着一双温柔的眉眼和芳馨的体香。
我谢过她送上的冰牛奶,慢慢啜了一口,以掩饰自己唐突的目光。
女人俯下身,看了下孩子的功课,然后轻轻揉了下孩子的脑袋泛出满意的笑容,回头跟我商量道,“小桑老师,你看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要不你今天早点回去吧?”
“没关系的,”我笑道,“我每天出门都有带伞,出太阳时遮阳,下雨就遮雨。”
女人赞许的笑笑,便没多说什么,
到了八点半,雨竟然还没落下来,跟主人道过别,我骑着那辆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破旧自行车在别墅群中穿梭,吱吱呀呀的声音在灯火通明的甬道上甚是刺耳。
头顶的雷声一波接一波的滚过,我不禁加快脚力,指望能在暴雨到来之前赶回A大。
我叫桑青,是A大大二的学生,好不容易接了这份家教的工作,待遇不错,主人家又好相处,所以我很珍惜,虽然每天从学校到这里要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但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刚转入闹市区,“劈啪”一声、两声……雨点打在居民的铁皮遮雨棚上发出闷重的回响,然后连成一片混沌。我赶紧停下车,从背包里掏出伞撑开,一手把车,一手撑伞,继续在雨幕中艰难前行。雨下得又大又急,街上的行人早已廖廖无几,昏黄的路灯下,只看见临街仓皇打烊的店铺来不及收拣的摊位在雨中被冲刷得锃亮,密密的雨注击打着头顶的伞蓬欲有倾颓之势。我紧了紧手中的伞柄,除了眼睛勉强能看清前面的路,身上的T恤,牛裤都已经湿得伏贴在身上。
“咣当”只感觉到车龙头一歪,整个人已失去重心地甩了出去,连人带车摔倒在泥洼里。这是一片工地,有一条近路可通往A大,虽然因为施工的原因路面崎岖,但前方A大的标志性建筑正发出灯塔般的光芒牵引着我。
我从泥水中爬起来,捡起伞,扶起自行车准备继续上路。可车却不听使唤动弹不得,蹲下身一检查,原来是链条掉了。我不禁暗咒一声,尝试着接上去,可抠弄了半天也没修好,只好扛着伞推着车往前走。
前面的光亮被挡住了,迎面正走来一人,穿着黑亮的雨衣,蹬着一双泥胶鞋,应该是这工地上的工人。我不甚在意,擦肩而过后,听到身后叫唤道:“小姑娘,要不要帮忙?”我咧过头,见那人正在雨中等着,出于礼貌便应道:“不用了,谢谢。”天空中突然一声闷雷,雨势骤然更大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没听清我的回答,正朝我走来。转眼就将自行车从我手中接过,我客气道,“真的不用麻烦你了,我就快到了。”他像没听到般,推着自行车兀自往前走,我只好跟着追了上去。
没走多远,他推着我的自行车沿着一个坡道下去,我忙喊道:“走错了,我要走那边!”喊叫声淹没在一片淅沥的雨声中。眼见他越走越远,我顾不得许多,冲上去拉住自行车的后座,叫道:“走错了!”
“没错!”黑亮的雨衣渐渐转身,没待我看清雨衣下那张脸,一张粗糙厚重的手掌已捂上我的嘴巴,随即脑后重重一击,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