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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这还是第一次宋贤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叫宋斯野的全名,用如此高亢的声音跟宋斯野说话。

      宋斯野看着宋贤充红的眼睛和顺着脸庞流下来的眼泪手足无措,心里又疼又乱,他以为宋贤看到入学通知的时侯会跟自己一样很开心,毕竟他们又可以一起上学了,但是目前的状况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哥说他自私,他也在想,他自私吗?宋斯野做的所有的事情所想要达到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宋贤靠近。

      宋妈妈闻着俩人的争吵声而来,看见眼前的情况也是一脸懵逼,宋贤红着眼睛坐在凳子上,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宋斯野手里拿着两张单子,低着头站在宋贤面前,俩人你不看我我不看你,明眼人都知道是吵架了,宋妈妈第一次见俩兄弟闹成这样,看看宋贤又看看宋斯野,开口劝道:“俩兄弟有什么大仇要闹成这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又转眼看着宋贤:“小贤,你不能仗着小野什么事儿都让着你,你就无法无天的欺负他。”

      宋贤鼻子发酸,原来连宋妈妈都知道宋斯野处处让着他,以他为先,明明都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明明都已经每次放假去接他、看他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越级,他现在无比后悔当时说的那句:要是你跟我一块儿去上学就好了。

      没忍住又流了一滴眼泪下来,宋贤急忙一把揩掉,平静下来之后发现自己才是最没有立场责怪宋斯野的那个人。

      这件事闹到最后宋妈妈也知道了原委,嘴里也责怪了宋斯野几句,这同样也是宋妈妈第一次责怪宋斯野,从这儿就能看出宋斯野是个多么让人挑不出错处的人。

      当晚母子三人就给宋爸爸打了电话汇报,商量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宋爸爸让他们先别急,他会打电话到学校沟通,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然后把宋斯野叫到电话跟前进行思想教育了一顿,大致内容和宋贤说的差不多:每一个阶段的学习都很重要,不要轻易放弃,而且让宋斯野保证以后这种重大的决策都要先告知家里,一家人商量之后再决定。

      包括这次会跟老师谈尽量让他再读一年初中这件事儿,宋斯野都一一答应,不见半点反抗。

      得知宋贤被气哭了,宋爸爸还给宋贤开导了一番,让他不要太着急,爸爸会处理。

      挂了电话后宋贤就坐到门口的大核桃树下,那儿有两个像椅子一样的石头,是宋贤爷爷在世时打磨的,每次宋贤心情不好就会到那儿坐坐,发会儿呆,人总在为生活奔波,为成绩劳累,偶尔的放空才是最真的自我。

      宋妈妈自知帮不上忙,她读书不多,也不会讲很多大道理,就自己干活儿去了。

      宋斯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坐在远处看着发呆的宋贤,不敢上前打扰,他怕宋贤再用刚才那种发狠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他会奔溃,会受不了的。

      过了一会儿,宋斯野走到宋贤身边又离开,石头上多了一杯水和一个橘子,宋贤没动,就像不知道有人来过一样。

      下午的时候宋爸爸的电话打了过来,宋妈妈在屋里喊外面的俩人:“你爸爸电话来了,快来听听怎么说。”

      坐了一下午的宋贤才总算动了,起身往屋里走,宋斯野看着宋贤进门后才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宋贤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最后回了两个‘嗯’就挂了,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宋斯野,声音平静道:“你早就知道结果是不是?”

      宋爸爸说这件事是宋斯野本人亲自向学校提交申请的,而且已经参加了中考拿到了叙城一中的入学通知,理论上赤镇中学已经没有他的学籍了,没有再继续留校的理由,宋爸爸还说,老师说了,宋斯野的成绩完全超过大多数初三年级的学生,在越级中考中成绩也是年级前三名,完全可以接受高中的知识了,让家长放心。

      宋贤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些弯弯绕绕他早就知道,是宋斯野为自己斩断的后路,不然他上午也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因为他早就知道无论给谁打电话,都改变不了他不能再继续上初中的结局。

      宋妈妈不明所意,只能着急的问宋贤:“你爸怎么说?还能行吗?”

      宋贤迎着宋妈妈探究的目光摇了摇头,然后一言不发的从宋斯野身边走了出去,依旧坐在那个石椅子上。

      屋里传来宋妈妈说教宋斯野的声音,只有宋妈妈的声音,说明宋斯野并没有反驳。

      不一会儿宋斯野出来了,在远处站了一会儿,又走过来蹲在宋贤腿边,小心翼翼抬头看向宋贤,活像只怕被抛弃的小狗。

      良久,宋斯野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哥,你别生气,”鼓起勇气伸手拉了拉宋贤的裤腿:“我哄哄你,……好不好?”

      宋贤又有了想落泪的冲动,他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好像眼睛闸门儿失禁了似的,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里,宋斯野连哄人的方式都跟宋贤一模一样。

      年级前三?怎么不算好呢?但是他知道宋斯野的实力,他英语那么好,小学就那么好,他数学也好,经常考满分,他物理也好,不然怎么能被学校选中参加物理竞赛?他比那张成绩单上的要优秀很多,如果不是越级考试,给他更多一年的时间,他能拿到比那两张通知单亮眼百倍的成绩,可这些都因为自己的自私毁了。

      他说宋斯野自私,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真正自私的是他自己,是宋贤,总想把让宋斯野事事都听自己的,总想成为宋斯野的特例,总想把宋斯野带在身边,他甚至害怕承认在看到那张写着宋斯野名字的一中入学通知单的那一刻,开心比生气来得更快。

      往往看似牵绳的一方,实则才是被动的一方。

      等到泪意下沉,宋贤才低下头看着宋斯野仰起的脸,昔日的小孩儿已经面目硬朗,有了大人的模样,额头上的疤并没有因为发育而消失,而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成了与肤色相近的疤,此刻正满眼祈求的看着自己,宋斯野总有让宋贤心软的特异功能。

      宋贤抬手摸了摸宋斯野的脑袋,碰到了那条疤,少年微微低头,就像小狗接受主人的爱抚。

      “宋斯野,有些事情就像这条疤,虽然过去了,却永远也不会消失,他将跟随你一辈子,我不要你为我做些什么或者放弃什么,我希望我们都能走最好的那条路,我说我要和你去很远的地方看夕阳,前提是我们能一起去,如果你把自己留在了半路,那谁陪我去?没有你陪我一起看的夕阳,就没有意义了,你明白吗?”

      宋斯野用脸蹭了蹭宋贤的膝盖,像是保证一般:“哥,我会一直向你走的,我不会把自己留在半路,我要你以后每次看夕阳的时候,都有我陪着,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别把我丢下就行,永远别把我丢下。”说到后面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

      宋贤忍不住笑了一声,又觉得刚哭完就笑很丑又忍住。

      其实听了宋爸爸的话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连老师都说宋斯野很棒没有问题,那自己干嘛还要期期艾艾的怀疑他呢?宋斯野是那么厉害的人啊!自己应该相信他,在这个时候给予他支持才对,常年受宋爸爸的教育,宋贤只认一个道理,不管前路如何荆棘,总要向前走的,与其退缩害怕,不如勇往直前,害怕只会让人丧失向前的勇气罢了。

      接受了宋斯野即将步入高中的事情,宋贤才后知后觉的开始高兴,他真的可以和宋斯野同校了,虽然不能一起上课,但是一起吃饭,一起享受放假还是可以的。

      为此,宋贤还特地跑到李灿面前炫耀了一番,李灿的妹妹已经长大了,也在上初中了,比宋斯野矮一级,听到宋斯野要不上初中了,小姑娘表示很难过,嘟着嘴说:学校里长得帅的本来就少了,还走了一个最帅的,以后读书都没有激情了。

      李灿一巴掌拍在自家妹妹顶着学生头的脑袋上,咬牙切齿道:“什么帅不帅的,好好读书吧,还激情?你哥我这张脸,还不够你看的吗?”

      小姑娘看了看自家哥哥,又看了看宋家两个哥哥,委屈的走开了。

      宋贤看着李灿黑掉的脸笑得前仰后合,宋斯野及时接住他往后倒的身体。

      说来宋贤也算是人生奇遇了,跳级这种事儿亲见识了两次,还是同一个人,宋斯野第一次跳数学考了满分,班级第一名,第二次跳几百人的年级考了前三名,这怎么的也够吹好久了,还好宋斯野和宋家都是低调得不得了的人,不然现在指定全村儿都站在宋家门口讨论了。

      新学期开学,宋斯野提前军训和宋贤提前开学撞在一起,是个经年,俩人又像原来一样一起上学,这一年也是宋贤人生最重要的一年---高三。

      今年的努力和成果将决定他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发展,一路上有宋斯野跟着,宋贤完全是甩开膀子睡觉,根本不担心晕车或者行李什么的,看着宋斯野忙前忙后的身影,他心里忍不住想,宋斯野以后要是他的管家,绝对是最棒的大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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