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白筱兰

53、第五十三章 番外 论前因

　　入秋后的第一场雨，伴着被吹落的枯黄树叶枝条的“沙沙”声在耳边起伏，无端地令人起了一层倦意。岩山翁就站在自己的茅屋门口，看着檐下那块被檐角低落的水珠长年累月砸出一个不浅的小坑的石凳，莫名有些伤感。水滴石穿，时间，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唉。。。”也许越是到了人生的最后，就越是会想起人生的最初吧。檐外蒙蒙的雨丝随风飘摇，虚迷而不真实，岩山翁的那一声轻轻的叹息悄然没入土里。他开始有些淡淡的感慨，淡淡的怀念那些曾经的意气风发，那段曾经的年少气盛，那个还没被称作岩山翁的毛头小子陆霖宇的那些点滴故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甚至于会忘了那到底是40年还是50年还是更久之前的故事。那时候的陆霖宇还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才拜入天音门下不足五个年头，有着些青年才俊的堪堪傲气，凭着些初生牛犊的莽莽傻气出师历练。很久以后的许多年，陆霖宇常常忍不住在想，如果他当时没有不听师兄的劝诫，乖乖留在师门潜心练功，是不是就不会遇上阿月的娘，更不会招惹阿凤，以至于经历这些以后的种种事情...只是可惜，人生从来没有重来的可能。如果可能，那他的阿月，现在该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而不是取而代之的那一座种满碧绿的翠竹的土堆和那一块他用朱笔亲手镌刻的墓碑。
　　“老头子，又在想阿月了吧。”鬼琴婆婆拄着木杖行动有些吃力，她这身子骨这两年是越发的不好了。
　　“不是，你不要多想，”岩山翁转身扶了婆婆一把，不愿提及她的伤心事，“这种天气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到这窗口来吹风做什么！书言那丫头去哪了，怎么也不陪着你？”这几年倒是多亏的那丫头了，老婆子很久没念叨起阿月来了。
　　“丫头陪着阳儿去后山捉鱼去了”说起来，书言那丫头，和阿月倒是有几分相似呢。“......真想我们阿月啊！”阿月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绵绵细雨啊，只不知这一晃，竟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真是胡闹！”书言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没分寸过了，“这种鬼天气还去捉什么鱼！”正待出门去寻回二人，抬头看自家老婆那神色，心知是她有意支走了书言母子。
　　“无妨，后山那里有草亭，丫头他们都是机灵的，不会有事的。”鬼琴婆婆颤巍巍地伸了一只手去接窗外那毫无章法胡乱纷飞的雨丝，面露凄惶之色，“老头子，你说，到了那边，阿月会怪我么...”怪她的阿娘临死也没能找出当年害死她的凶手为她报仇么。
　　“不会，我们阿月是多么乖巧的孩子啊！”那么乖巧善良的孩子，却是那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是啊！”阿月不会怪她的，可是她恨啊！那个害死阿月的家伙，她不但没有亲手揪出来，如今却是要带着这么大的遗憾去见她的阿月，“老头子，我死不瞑目啊！”她怎么甘心！
　　“什么死不死的！你莫要乱说！”该死，他怎么忘了忌讳，与老婆子聊起了阿月的事，明知那是她的死穴啊！
　　“哧..”鬼琴婆婆轻哼一声，有些不以为然，“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自己能不清楚！”她本身就是精通医术的，她这身体，最多拖不过一个月了。
　　“你...”岩山翁不知说什么好了，他们夫妻恩爱，成亲之后他便从未有过半点欺瞒之举。他现在说不出话来，只因他也知老婆子的身体已近油尽灯枯之日。“老婆子，你来看这个！”岩山翁转身在临窗的柜子里取出一个信笺。或者给她一个希望也是好的。
　　“这是什么？”鬼琴婆婆接过那信笺，那字迹有些泛黄，显然已经写好了多时，“致爱徒书言亲启...”显然，这是一封写给林书言的信。鬼琴婆婆默不作声地读那信笺上的字句。过了好久她才惊讶地开口，“你要书言去帮我们找出害死月儿的凶手，替月儿报仇？”
　　“是！最然这样做有些自私，可这样我们也算是能含笑九泉了！”岩山翁握了握鬼琴婆婆的手，笑得淡然。
　　“你说我们？”他这是要决心同她赴死么？
　　“自然是我们！”他们成亲那日对着红烛发的誓他还记得的，“你忘了么，生当同衾，死当同椁！”
　　“唉...也罢，”看着丈夫执拗的眼神，知她劝不了他，“这辈子算我欠你的，你记得下辈子来讨便是！”
　　“讨自然是要讨的，只你到时候别不认账就行！”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只是，你这计划...”未免对书言太不公平了啊！
　　“这计划怎么了？”
　　“这样真的好么？那丫头，看着就是个懒的，我们不如...”依丫头如今的本事，她便是在这里呆上一辈子，也是不用太愁的。何苦让她为了我们两个埋骨荒野的老头老太劳心奔波，置身险境！
　　“呵呵，老婆子！你且忘了她那身份，招惹的麻烦还少么！”岩山翁闻听自家老婆的不忍，有些不以为然“何况，那丫头怕是还有许多不甘吧...何况，墨阳那小子实在可心的紧，便不是我们嫡亲的孙子，你又怎忍心让他在这深山幽谷，人迹罕至的隔绝之地呆一辈子！”
　　“而且，你我过不了许久之日便该去见阿月了，如此，你我真的能去见九泉之下的阿月？她的大仇未报，你我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团聚啊！”岩山翁轻叹一声，想到两老那苦命的女儿便是一脸哀戚之色。“老婆子你且放心，此举虽极可能给林丫头惹来不少麻烦，却也不失为一种锻炼，丫头那单纯心性也总该磨一磨才能在那江湖立足！”
　　“这...”鬼琴婆婆还是深觉不妥。虽说是为自家女儿找出当年害死她的凶手。看可按岩山翁的计谋布局，便是要林书言怀揣着当年那人极度想得到的岩山秘籍招摇地出山入世。这样岩山秘籍是诱饵，林书言却顺带成了靶子。她如何能不担心林书言的安危。
　　“老婆子你就放宽心吧，这样，我把这前因后果都写在这封信里，丫头如果有缘看到，报仇与否，单凭她个人心意，你说如何...”岩山翁看自家老婆子如此，也不再争执，一切，但凭天意吧......
　　（于是，各位看官，现在该知道林书言为毛招摇地拿着秘籍下山了吧，人家也是有师门任务滴！）

作者有话说

　　关于书言之所以干冒天下之大不韪下山出世，大张旗鼓地寻找岩山翁记传人的一点点前因后果。
PS。总之，原因我解释了，各位看官要是还不满意，本人也无能为力。。。写文的人往往会有一些自己的执着，剧情安排什么的，偶有不到位之处尽请谅解，本人不是大神，无法构思完美。。。鞠躬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