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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王小石没有想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他身上。听着客栈老板将他二人请出客栈,留下一句“店小,容不下您二位这两尊大神”便留下他二人在门口,王小石只能无奈苦笑,转头与身边女子说道,“姑娘对不住了,今晚我们恐怕要露宿街头了。”
      他身旁的女子披着一件男子外衫,面对之前老板的驱赶以及听说要露宿街头,倒也没什么脾气,只是目光略带歉意,“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客栈赶出来,该是我跟公子你说对不住才对。”
      王小石平时虽有些粗心大意,可决计也做不出忘带银两住霸王店的行径来,只是他的银两刚刚都用来赔这客栈的损失了,这才导致了如今二人需得露宿街头的局面。
      事情还得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王小石已然决定明日就离开湖北,因慕黄鹤楼之名,他已然在湖北逗留了一段时日。此番即将离去,他便打算今晚好好逛逛,也算尽兴。
      黄鹤楼的街道上,商贩聚集,较之白日,更多了一份神秘。街道上的商贩也都是精明之人,惯会从衣着上识人。王小石衣饰朴素,一眼便看出不是富贵之人,倒也没多少人招呼他。
      他正逛着无趣,打算回客栈之时,却被一样东西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一柄外观古朴的剑,剑身上刻着一连串古怪的符号,像是道家的符咒,又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仿佛在述说着什么。剑身是灰色的,似是擦不去的灰尘,那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造,奇重无比,王小石初初未使力,竟险些拿不起那剑,待使力拿起那剑,剑柄上的花纹却又硌手,难以使用。是柄好剑,可惜却不适合人用,只适合观赏,王小石心想。
      “公子真是有眼光,这剑与公子极为相配,公子您不如就带走吧!”见有人对这柄剑感兴趣,一旁的商贩连忙上前。这柄剑不过是商贩从破庙中捡来,他当时还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其搬回,想着应当是把不错的剑,可以卖给当铺换取一些银两,可当铺却说是破铜烂铁不值一钱。他不忿自己一番力气白费,便将这剑带至集市上摆着,说不定就有哪个贵公子看中了这柄剑,愿意出高价可买走呢?可惜他今晚在这待了数个时辰,也没人对这柄剑感兴趣。也是,这柄剑外观上灰黝黝的,哪里入得了那些富贵公子哥的眼呢?他们都喜欢那些外表光鲜一眼看去夺目的东西。见有人终于对这柄剑感兴趣,商贩心中也高兴得紧,打定主意要将这剑卖给王小石,起码赚回本,于是愈发在王小石耳边吹得天花乱坠。
      王小石自是不知道摊贩心中种种,他只是觉得那剑身上的花纹很奇特,颇感兴趣,他身上已有一把独特的剑,倒也不介意再加一把。他在这黄鹤楼待了一段时日,带走一柄剑倒也算不虚此行了。而且说不定到了京城碰上能工巧匠对这剑柄进行一番改造,倒也算是柄不世出的好剑了。
      于是,王小石就这么带着那柄剑回了客栈,如果没有意外,他也将带着这柄剑去往京城,这柄剑将和他原本的剑一起见证他在江湖中的成长。
      可意外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如果在这之前你问王小石他相不相信这世间有鬼神之说,他必然是回答不信,这不过是那些道士使的手段,也只有当今会信。可是当他带回的那柄剑没有任何支撑地漂浮在空中,剑身上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时,他也不由得产生了怀疑,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鬼吗?
      幽蓝色的光芒自剑身渗出,逐渐在剑身周遭形成了浓厚的雾气,剑身上原本是灰色的,可此刻那层灰色却似是一层外壳,由剑身至剑柄,逐渐剥落,露出了剑身原本锋利的模样。剑身上的符号愈发明显,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在空中旋转。在这蓝色雾气与符号形成的漩涡中,一道身影逐渐自剑中化出。那是一个女子,她双眸紧闭,发丝微乱,肌肤雪白,玉足光裸,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一袭蓝裙破烂不堪,雾气环绕之间,让人看不清她的正脸。
      倏忽剑身蓝光大作,光芒四散。于是蜡烛灭了,门窗被割裂,王小石只觉得一股锋利的剑气袭来,逼得他急忙运功抵抗,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过后,满室寂静漆黑。
      王小石亮起了火折子,他总要知道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见了一双眼,一双清澈懵懂的眼睛,就像山间的泉水那般明净甘甜,滋润进了他的心间。这是王小石第一次看见龙葵,在一室凌乱中,衣衫褴褛的少女仿佛闯入林间的小鹿,带着对周围环境的不安与好奇,就那样闯进了他的世界。
      王小石已然看痴了,直到他反应过来他应是问这女子话的,只是当他的目光扫及女子身上时,看到女子残破衣裙下微露的雪白肌肤,他不由红了脸,自觉不该让一个姑娘这般,道了声“得罪了”,便从包袱里翻出了自己的衣衫,为她披上。
      待他做完这些,还未来得及开口,房门却砰的一声被打开了,正是听到楼上动静赶来的客栈老板。先前蓝光四散攻击,这房间的桌椅床凳均被波及,房中已无一个完好的家具,连他的包袱也是刚刚从地上的废墟中拾起。于是,在客栈老板的算盘声中,王小石在赔光了他仅剩的银两之后,连同那个女子,被店老板扫地出门,这便有了开头的那副场景。
      破庙中亮起了篝火,隐隐地透出两道人影,正是被扫地出门的王小石二人。他想着二人这边待在街上终究不妥,遂寻了处破庙,暂且安稳度过今晚再说。直至此时,他才真正有心思来探寻这女子的来历。
      “我叫王小石,帝王的王,大小的小,石头的石,请教姑娘芳名?”初时的惊艳已然过去,此刻,属于江湖人的好奇正肆意生长。他想,也许这姑娘是精怪,不然怎么会从剑中化出呢?他竟与一个精怪在一起,也不知江湖中有这般境遇的人多不?回头与师父也是能说上一说的。
      蓝衣女子除了初初现世时的不安,便一直很安静,任由王小石为她披上外衫,同他一起被驱赶出客栈。除了客栈前的那句歉意之语,便再也未曾言语。闻得王小石的话语,轻声回了句,“我叫龙葵。”
      于是王小石了解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
      人世间妖魔横行,其中尤以邪剑仙为首。他是集人间恶念怨念而成,超脱六界之外,无人可敌。为了打败邪剑仙,拯救人间百姓于水火之中,蜀山弟子徐长卿,唐家堡堡主唐雪见,女娲后人紫萱,永安当伙计景天,古姜国公主龙葵纷纷出手,在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下,龙葵以自己的千年修为祭剑,终于打败了邪剑仙,人间也重归平静。
      龙葵也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在这人世走一遭,当日祭剑之时她心中欣慰自己终于有机会能为哥哥做些什么了。当年姜国国灭时她没能帮助王兄守住姜国,最终城破国亡。可这一次,她终于能帮上哥哥的忙了,不再是那个永远被哥哥保护着的妹妹,而是能和哥哥一起并肩作战的妹妹了。执念已解,她此生也了无遗憾了,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再度复活,可这一次她已不会再怯懦了。“王兄,我会带着你的期望,好好的活下去!”上一世的她困于自己的执念,可这一世,她想好好的自己活一遭,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王兄的期望。
      王小石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在王小石探寻她来历的时候,她很平静地告诉了他她的故事,是对过去从容的告别,也是她今后生活的开始。
      王小石内心早已百转千回,在听得龙葵再次祭剑之时面上满是不忍,待得龙葵讲完她的故事,许久才听到他开口,“那……那你那时候疼吗?”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跳入剑炉烈火焚身时会不会疼,那时圣姑只问她会不会后悔当日的行径,哥哥怜惜她说以后她就是他的妹妹会永远保护她,没有人问她当时疼不疼。龙葵只觉得心中好似有一处柔软被人拨动,“自然是疼的,可是很快便感觉不到了。”
      “那龙葵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呢?如果姑娘不介意,我们可以结伴一起前去京城。”王小石忍不住出言相邀龙葵与他同行。龙葵姑娘刚刚苏醒,对这世间还不熟悉,与自己一起自己也能对她稍加照应。
      于是,前往京城的队伍便由王小石一人变成了两人结伴同行,或许以后还会是三人,四人甚至更多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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