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附身试卷后》碰碰胡

24、第二十四章

　　泪眼朦胧间，江蓠画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教学楼下面的花坛，独自伤感。
　　她正准备回教室，侧身一看，看到大办公室后门那边的楼梯间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是陆老师。

　　陆老师在那个平时没什么人走的楼梯间那里干嘛？
　　江蓠画想，她本来就是找陆老师来问不懂的题目的，现在看到陆老师了，拿题目过去问，也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小云老师在哪里，希望小云老师已经跟陆老师说完话离开了，不然她怕自己看到两人站在一块，她又会吃醋。

　　还没有走太近，江蓠画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听到了小云老师的声音从楼梯间里面传来，原来小云老师还没有离开，就在楼梯间里面。也只有面对陆老师，小云老师的声音才会这么的温柔。

　　小云老师前面说了什么，江蓠画没有听到，她恰好只听到了最后一句：“陆老师，我喜欢你，听说你没有女朋友，你看我怎么样？”

　　居然是小云老师的表白现场，江蓠画的心揪了起来，陆老师会答应吗？第一节课的时候，陆老师就说了没有找对象的打算，会不会看到小云老师就改变主意了呢？

　　她虽然担心，但觉得她这样偷听太不尊重小云老师了，于是就转身蹑手蹑脚地离开这里。
　　在她离开之际，她听到了陆老师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对不起……”

　　后面的话，离开后的江蓠画就没听到了，但就听到的前面这三个字，江蓠画就知道陆老师肯定是拒绝了的。

　　她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心中涌上一丝窃喜，慢悠悠地抱着这本数学习题册往教室走去。

　　“眼睛红成这样，又哭了？陆老师骂你了？”符桔熙关心问道。
　　江蓠画的眼睛大，只要哭了，眼眶一圈就红红的，周围的朋友都习惯看她眼眶红不红来判断她有没有哭过了。

　　“陆老师怎么可能会骂我呢。”江蓠画笑着说，“陆老师不在办公室，刚刚眼睛里掉了东西，被我揉红的。”

　　见她不像是强颜欢笑，还一边哼着歌一边整理抽屉，符桔熙就放下心来。

　　江蓠画想，如果她现在去找陆老师表白，陆老师肯定也会拒绝她，但只要陆老师现在事单身，没有接受任何人，就代表她还是可以继续喜欢他的，这样就足够了。

　　小云老师的告白是陆棠舟没有想到的，他就每天晚上的时候过来，要不忙于上课，要不忙于检查二班的作业，与这个实习老师的交集仅仅只是同一个办公室，她来问过几次竞赛题目。

　　再加上一个，好像江蓠画与她的关系不错，江蓠画来办公室的时候，会看到她会上手捏一捏江蓠画的脸蛋。
　　她小脸软乎乎的，确实看上去很好捏，要不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也想上手捏一捏试试。

　　这一次小云老师也是以咨询他竞赛相关知识为理由叫他出的办公室，他没有多想。
　　没想到，叫他出来是为了跟他告白。

　　虽然与小云老师交流不多，但从办公室其他老师的交谈中，也知道小云老师是位很优秀的女性，陆棠舟感谢她的这份好意，对情爱现在无甚兴趣的他礼貌地拒绝了她。

　　听到陆棠舟的拒绝后，小云老师接受良好，没有一丝一毫表白的紧张感，也没有被拒绝后的伤心，而是对着陆棠舟狡黠一笑：“陆老师不用太放在心上哦，你太优秀，吸引到我啦，觉得人生中有这么一段向如此优秀的男生表白的经历也是很不错的。”

　　小云老师豁然，陆棠舟性情冷，这段告白插曲并没有对他们影响太多，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没有任何的尴尬。

　　陆棠舟有第一节晚自习，就先回办公室拿书去二班上课。
　　小云老师没有急着回办公室，她从楼梯间拐角处走出来，看着陆棠舟挺拔的背影，虽然心里猜到百分之九十会被拒绝，但这么优质的男生在身边真的很难不心动啊，不冲动去告白试一下以后肯定会留有遗憾的。

　　在课堂上一直暗地里很关注江蓠画的陆棠舟发现今天的江蓠画又重新恢复了精神，在一众歪歪扭扭没有骨头的坐姿中，江蓠画挺直着背的小学生坐姿在这当中显得无比的凸出，一看就精神极了。
　　而且问问题时，她回答问题的声音还极大，生怕陆老师听不见一样，坐她旁边的符桔熙都忍不住拉了了她的衣袖，让她声音稍微小一点。

　　也不知道从昨天到现在发生了什么，让她有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不过学习有精神是好事。
　　离高考只有最后冲刺的一个月了，希望她这最后一段时间都能有这样充足的学习劲头吧。

　　今天的陆老师依旧是这么帅气呢，不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再看陆老师，她觉得陆老师的帅气又更上一个台阶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气这么完美的人呢？

　　晚上的考神时间，陆棠舟才作为考神附身过来，江蓠画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她最信任的考神大大了。

　　“考神大大，我跟你分享一个我的秘密，我喜欢上我们陆老师了。”江蓠画笑盈盈的，那语气好似在炫耀。

　　陆棠舟才过来就听到与自己有关的这件事，他完全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咳嗽了起来，今天是怎么回事，晚自习前才拒绝完小云老师，晚上又接到了江蓠画这小女孩的告白。

　　不对，她这还不算是告白，毕竟她并不知道她的考神和陆老师是同一个人。
　　见考神是这个反应，江蓠画一边拿出试卷一边道：“震惊吧，我昨天意识到自己原来喜欢上陆老师的时候，我也惊讶极了，原来这段时间我的情绪被陆老师牵着走，是因为喜欢他呀。”

　　“你打算怎么做？”陆棠舟问道。
　　他在梧桐市还剩下最后八天的时间了，最后八天，他希望他们之间还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江蓠画和小云老师是不一样的，他和小云老师指尖本就没什么交集，拒绝就拒绝了，但她不一样。

　　如果他拒绝她，这小丫头肯定会哭的。陆棠舟遵从内心的声音，他觉得他是不想江蓠画因为他的拒绝而哭的。
　　他在担心，担心江蓠画会找过来跟他表白。

　　“不打算怎么做呀。”江蓠画捧着小脸，想起了陆老师的帅气模样，忍不住笑成了花，“就这样远远的看着陆老师就好。”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陆棠舟心中稍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遗憾，但更多的是放下心来，看来这最后八天的正常师生关系是能维持的。

　　江蓠画歪了歪头，突然想到：“考神，在你们天上谈恋爱是会触犯天条的吗？你是不是也是母胎单身呀？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这些问题还真把陆棠舟给难住了，他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虽然有很多人跟他告白，但他一般都是拒绝的。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转移话题：“试卷写完了吗？给我看看。”
　　然后又忍不住说教起来：“离高考只有最后这一点时间了，你的心还是得放在这上面来。”

　　江蓠画点点头，吐槽道：“考神大大，你现在说话的语气跟我们老师的好像啊。”
　　“哪个老师？”陆棠舟怕她这突然灵光一现，把考神和她的陆老师联系起来了。

　　“就所有的老师呀，最近都是这么说的，要收心啦，时间紧迫呀，不要浪费时间呀，说这些话。”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目前也是你的老师。”陆棠舟正色道。
　　“是的哦，考神大大老师。”江蓠画笑着道。
　　在她这里，倒是一点快高考的紧张感都没有。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还是叫考神吧。”
　　“嗨~”
　　她保持这样快乐的情绪一整天了，刚刚又跟考神分享完这个大秘密，此时依旧是亢奋的，学东西也越来越快。

　　今天的任务完成，还剩下二十分钟的时间，要是以前的她肯定就躲懒了，但今天她不一样，她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期待地问道：“考神老师，今天还有任务吗？我觉得我还可以继续。”

　　学生自己都提出要求了，陆棠舟自然安排，等把任务安排下去，他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怎么会自己要求加任务？”

　　江蓠画用手机操作打印机打印新的试卷，以打印字的声音为背景音，她的声音依旧清亮，很认真地在回答陆棠舟：“陆老师那么优秀，我既然喜欢他，当然要向他靠拢啦。我现在的学习动力，第一就是上理想的大学，第二就是陆老师啦。”

　　原来喜欢一个人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力量吗？
　　这还是陆棠舟第一次听到人给他剖析心中这种喜欢的情愫，他一时之间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江蓠画还在那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陆老师的事，从陆老师会来帮他们二班代课就是面冷心热，而且心地善良等等。

　　陆棠舟听着她夸自己，脸热起来。
　　他来的初衷只是想帮她今年高考能成功考上华美，摆脱掉每晚都附身过来这件事而已。自己做的这件事到了他们的眼里，他就成了这样的一个人吗？

　　他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十二点，江蓠画准时完成了这张新打印出来的小试卷。
　　第二天是周日，只读半天书，而且还不用早读，可以晚起半小时。

　　江蓠画不打算早睡，现在是她一个人的独处时光，她把速写本拿出来，看到自己画的考神拟人图，越看越喜欢。

　　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考神，最初是打算给考神设计一个帅气的形象的，但看着现在这幅与陆老师七分像的考神拟人图，她觉得再给考神看，就不太好了。
　　陆老师是她得不到的人，她感觉自己已经把这幅考神拟人图当成陆老师的代餐了。

　　江蓠画拿起笔，在这幅图的空白处，考神的身后画了一个以她为原型的小书童，然后扫描下来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离离原上草：考神来了！】
　　这是她埋头学习这段时间发的第一幅作品，虽然已经快一点了，但这正好是熬夜冠军选手们的冲浪时间，江蓠画只去刷牙洗脸的功夫，下面的评论就多了很多。

　　【猫耳朵长：哇，太太终于更新了！】
　　【小鹿小鹿快快跑：卧槽，这个考神帅到我了，我要打印出来，每天拜一拜！小书童好可爱啊啊啊啊，配一脸】
　　【草莓干：磕死我了，小书童的眼里全是对考神大人的崇拜啊，考神也好宠溺地在摸小书童的头】

　　【胖大海胖胖：太太还是那么牛，真的好好磕】
　　【今日鲜奶：话说，这个考神跟上次太太转发的那个老师是不是很像？】
　　【猫耳猫耳朵：你一说我就觉得了，太太说那个老师就是她的老师，哇！】

　　【今日鲜奶：盲猜一个小书童是太太自己，我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嘿嘿】
　　【冲鸭：我理解啊啊啊，有这样的老师，谁不迷糊？】

　　江蓠画看着下面的评论，恨不得立马给今日鲜奶点个赞，怎么这么机智呢，但她还是没有这样做，就让他们猜去吧，她自己只管把隐晦的爱意表达出来。

　　在医院住了那么久，周老师已经出院，陆棠舟代课的一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再加上他作为班主任，放心不下快要高考的学生。
　　所以就每天由他老婆推着轮椅送他来上班。

　　幸好学校的这栋楼都是有风雨连廊连起来的，行政楼那边有电梯，周老师就可以从行政楼那边坐电梯上到二班所在的三楼，再推着轮椅经过风雨连廊到逸夫楼来。

　　周老师回来，二班的学生自然是极其高兴的。
　　与老周相处快三年的时间，他早已是大多数学生心中亲人的存在了。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喜欢的帅气的陆老师就要离开了。

　　这是陆棠舟给他们上的最后一晚的课了，周老师坐在轮椅上在教室后面听着。
　　就算是昔日的老师在后面听课，陆棠舟也没有一丝紧张的情绪，依然不紧不慢地讲着这张试卷上的题目，给二班的学生们梳理着重要知识点。

　　最后一节晚自习，陆棠舟的时间永远都卡得那么好，不会拖一分钟的堂。
　　他把这张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的步骤讲完，粉笔在黑板上落下最后一个数字，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这是二班同学第一次不想下课铃声这么早响起，但时间就是这样，不会你想快就快，想慢就慢，它是最公平的东西，就这样按照它的节奏走着。

　　就算不想听到，不想陆老师离开，但铃声还是按时响起。

　　陆棠舟把粉丝扔进粉丝盒里，门外窗外已经吵闹起来，其他班级已经下课。但二班的教室里所有学生的目光依旧都在陆棠舟的身上。

　　没有一个学生站起来，没有一个学生说话，都面露不舍地看着陆棠舟。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但他们是真心被这个只比他们大两岁的学长所折服。

　　但离别的旋律已经唱响，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该说再见了。
　　被这气氛所感染，周老师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静。

　　他叹了口气，道：“孩子们，谢谢陆老师吧。”
　　班长带头站起来：“起立。”

　　所有同学站直对着陆棠舟鞠了一躬：“谢谢陆老师。”

　　陆棠舟对着他们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教室里响起了不少细细的吸气声，这是陆老师第一次对他们这么笑，真是太太太好看了。

　　“同学们，再见。最后二十六天，加油。”
　　说完这句话，陆棠舟就在同学们的注目中走出了教室。

　　此时这一层楼的其他班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他们二班的灯还亮着。

　　江蓠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率先跑了出来，站在教室门口的走廊处，望着走进黑暗中的陆棠舟的背影，大声地喊了起来：“陆老师！”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陆棠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他们两人等下就能继续再见，不知道这丫头要跟他说什么。

　　班上的其他同学看江蓠画追了出去，他们也纷纷跑了出来，挤在走廊上看着他。
　　江蓠画心一横，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继续表白道：“陆老师，我喜欢你！”

　　她的胆子原来是这么大的吗？陆棠舟一愣。
　　站在江蓠画旁边的女生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也把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大声地喊了起来：“陆老师，我喜欢你！”

　　从这开始，此起彼伏的“告白声”就这样响起，甚至还有男生声嘶力竭的声音。

　　陆棠舟又笑了，他头顶的声控灯因为他们的声音已经亮起，照在他的身上，暖暖的，就跟他第一天走进二班教室时一样，好似给他披上了一层圣光。

　　“我在A大等你们。”
　　一个学生嚎叫起来：“陆老师，这太难了，我只能去A市找你。”

　　“老师，我们去A大找你玩！”
　　“好。”
　　说完好字，陆棠舟转身继续往前走，他只是这群学弟学妹生命中的短暂过客，就此别过，他抬起右手，对着身后扬了扬，这是最后的告别。

　　陆老师离开，同学们回到教室收拾东西，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
　　江蓠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哭，已经哭成泪人了。

　　这种分别的场景，班上还有不少的人抹起了眼泪，他们也知道江蓠画泪腺发达，此时见她哭成这样，也并不觉得突兀。

　　有个平时和江蓠画关系不错的女生默默地留着眼泪，走过来，把江蓠画搂在怀里，还安慰道：“画画啊，我们考到A大去见陆老师去，以后还有机会的。”

　　但其实江蓠画哭的不仅仅是这个，还有她无疾而终的告白。
　　本来是想陆老师都要走了，她要把对他的喜欢说出来，结果，她的大胆告白，变成了全班同学的“表白”。
　　这让她郁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