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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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53
「然后，你就这样弄到一身狼狈的回来了？」
明日香问这话的时候，我正在努力的和洗手盆里的衣服战斗。灰色的毛绒裙子上，一大片黑色的污迹，是干固的血迹。我用温水泡了好一会儿，又用洗衣粉反复洗，洗到手都红了，但凝固的血迹没有消退的迹象。
看来这裙子要报废了。我心里遗憾的叹气。我的衣服本来不多，穿得出去的没几件。今天为了约会，还特意挑了最好的穿上，结果，可惜了。
不过，和人命相比，这些身外物还是其次。下午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当时，蓝泽听到呼救，立马跑过去。我慢了一拍，但反应过来后也快步跟上。
呼救的声音源离我们不远，一路小跑过去本不用花什么时间，只是身处大街上，人本来就多，加上这么一件流血事件，被吓到的人纷纷四散，不到片刻把我和蓝泽冲散了。等我气喘吁吁的来到事发现场时，蓝泽已经在动手处理了。
「让开让开！都挤在这里干什么？」
一位巡警模样的男子在大喊。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两个男子，一位年轻女子跪在两人中间捂着脸哭。周围倒站了不少不怕流血看热闹的人，指着地上的伤者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着。
我好不容易挤到人群的最前面去，一看地上倒着的人，呆了----这不是刚才碰到的那三个人？
胖的那个叫小乐的，蜷缩在地上脸朝下，双手捂着腿，大腿上好像被什么刺伤了，血正哗啦哗啦的往外流。两步外，高个子叫雅人的脸朝上躺着，伤在胸腹间，白衬衣被染红了大半。两个受伤的的人，嘴里嚎叫不断，那叫一个凄厉。
「蓝泽！」
我一眼扫过去，看到半跪在白衬衫旁边的蓝泽，两手飞快在白衬衫身上按压推挤，然后简单处理伤口。不过说是处理，其实也就是用手按住伤口，救护车还没到，现场连块纱布都没有，即使有着优秀如蓝泽的医生，能做的事也很有限。
听到我喊他，蓝泽抬头见到我，立刻叫我：「过来帮忙！快！」
我忍住看到那一地血竖起的汗毛，一手捉着胸口的衣服，一手提着袋子，三步并作两步过去。蓝泽没理会这么多，见我过来，下巴往地上一扬，说：「你坐下！」
我不解他的要我坐下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顺便将袋子放在身旁。
蓝泽见我坐下，拉过我的手：「按住这里，别松手！」
我一惊，手下满是温热黏稠的血，只觉得心擂鼓般跳，快蹦出嘴巴了：「你你你…要我…按这里？都是血啊啊啊…！」
「按住！」蓝泽没看我一眼，忙着将白衬衫的头搬到我腿上，让他的脸侧向一边，径自说：「还有，注意他的呼吸，如果咳嗽或者呕吐，你赶紧喊我！」
「我…」
「千万不能松手！他的小命全看你了！」蓝泽再三叮嘱，马上站起身：「我去看另一个伤者」。
我被吓到了！人命，活生生的人命，就在我手上？！意识到这一点，我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好牢牢的按住伤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别人的命给送掉了！
当下已经是十月，秋风萧瑟的季节。我僵硬的坐在地上，身上所有的感官仿佛一下子反应过来，拼命的向脑袋传输嗅觉、触觉的信息。鲜血特有的血腥味冲鼻而来，虽然已经按住伤口，但黏稠的血液还是不断从伤口中冒出来，渗过我的指尖缝隙，慢慢的流出。
枕在我腿上俊俏的脸因为失血而显得异常苍白，叫雅人的男子痛苦得眉头紧皱，嘴里呻吟声不断，一时高一时低。我被他的叫声喊得心慌，益发神经紧张，紧张到仿佛觉得手掌下伤口处一突一突跳着的脉搏，就好像人命一样脆弱，一个不留神，下一秒就会停止。
救护车很快来到了。
穿着制服的医护人员拿着急救工具，迅速处理伤口，然后将两个伤者一起运送上救护车，刚才一直坐着哭泣的女孩作为伤者的朋友，也一起上车走了。
急救车开走后，来了几个刑警，和刚才维持秩序的巡警说了几句话就一起走了，看热闹的人也陆续离去。如果不是地上两滩明显的血迹，谁也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过血案。
「你还好吗？」蓝泽走到我面前，问道。
我有些回不过神，还保持着僵坐在地上的姿势。张了张嘴，我却发现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
蓝泽手里拿着不知哪里弄来的一大瓶水和干净的毛巾。他拧开瓶盖，拉过我的手，倒出水帮我冲洗血迹。
水凉凉的，流过我的手掌心时，我抖了一下。我慢慢回神，才觉得自己的手指刚才太用力，这会儿僵了。
蓝泽察觉到了，他一边帮我冲洗，一边帮我按摩手掌。他骨节分明的手里有薄薄的茧，不知是不是常常拿手术刀的原因。
「你刚才做得很好。」蓝泽帮我冲洗完手里的血迹，用毛巾帮我擦干手，抬头看着我说。
「…真…真的？」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的开口。
蓝泽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弯起，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笑容，然后开始冲洗自己的手。
瞬间，我觉得万物回春，自己仿佛活过来了，冰冷的指尖处传来一点温暖，慢慢的，变成暖流，流经手指、手掌、手臂，一直到心脏的位置。
蓝泽很快也洗好手。毛巾只有一条，在我手上，他顺手拿过去擦手，仿佛不经意的问：「你害怕吗？见到血的时候？」
我点头，老实的说：「害怕，怕得要死。」
「呵，你还真诚实。」蓝泽扯了扯嘴角。
「难道你要我骗你说，我很好，一点都不害怕，欢喜无比？」我歪着头睁圆眼睛看着他，不解。
「那倒不是。」蓝泽伸手耙了一把头发，失笑，「但人不是都想在喜欢的人面前留下好形象的吗？」
真难得，蓝泽一口气说这么长的一句话。不过，这个观点我可有点异议：「想是想，我也想。但因此欺骗你，你高兴吗？」说完，我灵光一闪，他刚才说的是…我的脸瞬间涨红，结巴着开口：「…我我我可没说、说、说喜、喜欢欢你哦----」
蓝泽闻言，甚好心情的笑了，像调皮的男孩成功的偷偷拉了旁边小女孩的辫子又躲过了老师的发现般得逞的笑容，玉石般的眼里里闪烁着碎钻般的光彩：「我没说，可你自己认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CH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