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爱》芳泽素修

17、第 17 章

　　宫芊和千心进门的时候，沈嘉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宫芊不是很开心，她不想让刚见完成恬的千心看到沈嘉严。
　　沈嘉严却直接招呼千心道：“你就是千心？过来，看看叔叔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千心一听到礼物就饶有兴趣地跑过去看，不过并不是他感兴趣的玩具，于是他理智地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沈嘉严温柔地介绍自己。

　　千心回头委屈地看了一眼，然后扔下手里的东西，一脸不悦地跑上了楼。

　　“你是不是太心急了？”宫芊不满道。

　　“不好意思，正好要过来跟宫驰商量一点公事，又不想空手来，就去玩具店给千心带了一份礼物。”沈嘉严无奈道。

　　“我很累，先上楼了。”说完宫芊便直接走了，宫驰正好从二楼下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沈嘉严。
　　沈嘉严摊了摊双手无奈道：“只是给孩子带份礼物而已，她也太敏感了。”
　　“我这个妹妹被惯坏了，你能容忍她真是不容易。”
　　“我还好，如果哪天他突然对我好了，可能我还得适应一段时间呢！”

　　宫芊回到卧室，发现那一大束玫瑰花已经凋谢大半，本以为能开得久一点的。
　　这让她有些伤感，明天九点跟成恬约好民政局门口见，一切就彻底结束了。

　　之前签协议的时候成恬是净身出户，所有资产都留给千心，如果他要回老家，身无分文怎么行呢？
　　她曾提出把那套房子转到他名下，但他死活不要。
　　到了晚餐时间，宫芊下楼，沈嘉严早已离开。
　　因为在必胜客吃得太多，千心不想吃晚餐，宫之林便让保姆给他切点水果送上去。
　　“爸，哥，明天我要跟成恬去办离婚手续。”
　　“拖着也没用，早办早利索。”宫之林没好气道。
　　“那个我想给他一点钱。”宫芊说出自己的想法。
　　“什么钱？”宫驰疑惑道。
　　“他现在几乎身无分文，听说他想离开这里回松溪，身上没有钱怎么行呢？”
　　“他之前的工资呢？”
　　“都留给千心了。”
　　“那一会儿我给你转些吧，多少合适？”宫驰问道。
　　“五十万吧，多了他也不会要。”
　　宫之林突然急了：“五十万还不算多啊？这些年你一分钱都没赚过，一点金钱观念都没了？”
　　“您之前不是同意我把房子转到他名下了吗？那套房子怎么着也值五百万啊！”宫芊只是为成恬多打算一分罢了。
　　“哼！都离婚了，心还在他那边！我跟你说，你想要钱就去公司上班，多大人了还问家里要钱！”
　　“爸，成恬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毕竟还是千心的爸爸。”宫驰劝道。
　　“钱可以给，条件就是芊芊去公司上班，不然没得谈！”宫之林严肃道。“这么大的公司你哥一个人忙太累了，收拾收拾过两天就去上班！”
　　“在家躺了两个月，情伤治疗得也差不多了，别在家里无病呻吟！”
　　“还有沈家那边你也多上点心，人家对你有意，你别太冷落人家！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顺着你呢？”宫之林再次激动起来。
　　“那也不能事事都顺着您的意啊！”宫芊不满地嘟囔道。
　　“你哪件事顺我的意？”宫之林吼道。
　　“爸，你们别吵，明天我就到公司安排下，看看有没有适合芊芊的工作！”
　　“芊芊，你也别太任性，在家里待着总归不是办法，去公司适应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说。”
　　宫驰两边劝解，饭桌上总归是安静下来。
　　其实这件事是他们父子之前跟沈家二老商量好的，让宫芊多到公司接触一些公司事务，好增加宫芊和沈嘉严的相处机会，刚好两家最近正好有一个酒店合作项目，宫芊担任项目负责人再合适不过了。

　　宫芊准备在家再休息一天就去上班。

　　“芊芊，昨天我见沈嘉严了，你怎么不接他的电话，听说你彻底办了离婚手续了？我来看看你。”吕方雪竟突入宫芊的家，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一见面就直入来意。

　　“你的事我听说了，听说是李清勾引了成恬，所以你们才离婚的.......”

　　“听谁说的？不是这样子的。”宫芊大惊。

　　“现在这个时代，七嘴八舌传来传去，你知道一点我知道一点，可能就变成我听到的这个版本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分开后他们才在一起的，不是那样的。”宫芊再次解释道。

　　“我说呢，你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如果她......他们这么对你，可太不仁道了，太残忍了！”

　　宫芊勉强勉强笑了一下:“你来有其他的事情吗？”

　　“怎么我这屁股还没坐热，你就想赶我走啊，好歹我们以前也是同学啊，来找你谈谈心呗，你自己一个人也闷得慌！”

　　“吕方雪我不是这个意思，很少有人来找我，真不太习惯。”
　　“我来是想给你解闷，换身衣服我们走！”吕方雪拽起宫芊去卧室换衣服。吕方雪不像李清，喜欢化妆，她注重的是保养。她等得耐烦，沐浴完出来，教给宫芊许多保养的小技巧。

　　刚出来时吕方雪还保密要去什么地方，宫芊怕她是沈嘉严派来的说客，有些犹豫，吕方雪看出来了，马上安慰她:“别担心，我又不会把你卖掉，你这人可真怪。去我的美容院给你做一个全身的spa，这样你心情好一点。”

　　吕方雪的美容院地理位置不错，正好处在一个商业中心点。外面骄阳万里，一进美容院，环境和温度都给人一阵寒意，宫芊四处打量着，这环境跟吕方雪给人的感觉一样，不管是穿着还是模样。

　　“我这还行吧！”吕方雪到了办公室，笑眯眯地让宫芊坐下。“茶还是水？”

　　“水。”

　　给宫芊接了一杯水，吕方雪在办公桌上翻了半天，像是找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啊？”

　　“卖身契。”

　　“什么卖身契？”

　　“好了，找到了，你来填下这个表，填完后你就是我们店的终身会员了，还是由我发展的终身会员，以后常来。”说完还宠爱地摸了摸宫芊的脑袋。

　　成恬在外面游荡了一会儿才回到李清的住处，她早已下班，并且做好了晚餐。
　　“你们谈得怎么样？”李清首先关切道。
　　成恬思索一会儿，回道：“明天，我准备离开这里。”
　　“去哪？”
　　“我已经买好了票，明天就回松溪。”
　　李清悲戚一声：“买好票才决定告诉我，真的不把我当回事吗！”
　　“我昨天跟你说过了。”成恬解释道，“这两个月给你添麻烦了，等我安定下来，会好好感谢你的，希望你也能早点放下。”
　　“李清，有些话没必要全部讲出来，要知道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个错误，你应该要承认这一点。”
　　“难道这两个月我对你不好吗？以后在这个房子里创造我们的未来不好吗？”李清质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尝试过给我机会？”
　　“有！”成恬思索了一会儿道，“但是不行。”
　　李清闻言号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一般，跟成恬记忆里李清完全是两个人。
　　成恬无奈只好回到房间收拾行李。

　　过了很久，李清又站在他的卧室门外，问道：“你妈妈会接纳你吗？”
　　成恬一下子愣住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算起来，他有十年没见过母亲，也不曾打过电话。
　　就是前些年迁户口的时候曾经跟邻居的小伙伴联系过，当时向他问过母亲的状况，说很好。
　　虽然他们是母子，但却无比疏远，疏远得可以十年相互不联系。
　　“你知道我母亲的事？”成恬继续手里的动作，然后淡然问道。
　　“你之前跟我说过，虽然你们是母子，但却像陌生人一样。”
　　“是。”成恬坦然道。
　　“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李清提议道。
　　成恬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那如果回不去，你可以回来，不管怎么样，要记得我的家你可以随便来。”
　　成恬点点头，还是说了句谢谢，然后李清便离开了。

　　第二天，宫芊和成恬如约定来到民政局门口，人不多，两人迅速办好了手续，都有点云里雾里。
　　“昨天听李清说，你现在有男朋友了？”成恬嗫嚅道。
　　“她说什么你都信吗？”宫芊有些生气。“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为了把我跟别人撮合在一起，她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度假山庄？”
　　“什么意思？”成恬惊诧。
　　“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我们这八年算什么！你跟她早就有渊源，为什么还来招惹我？”宫芊哭了，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成恬抱歉道。
　　闻言宫芊再也抑制不住，把一张银行卡掏出来塞到成恬手里，仓皇跑开。

　　成恬看着手里的银行卡陷入了沉思，上面写着密码，是他的生日。虽然刚才宫芊的话让他充满疑问，但他还是提着行李箱直接去了车站，早晨从李清家里出来，就再也没想过回去。

　　下午坐上高铁，三个小时后成恬回到了他阔别已久的家乡，内心一直忐忑不安。
　　火车站已经别是一番景色，原先的汽车站也换了地方，感觉一切都很陌生。
　　十年不见，母亲会把他赶出家门吗？这个疑惑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叫了一辆出租车，成恬准备去附近的商场买些东西，可进去后一阵迷茫，不知道母亲衣服的尺寸，也不知道她的口味，只简单买了几样水果。
　　“听您的声音像是本地人啊！”司机首先跟他聊到。
　　成恬应喝：“十年没回来了，这里变化好大。”
　　司机笑了两声，说道：“路都修了好几遍了，乡镇都开始修建高速公路了！”
　　“十年都没回来，是在国外吗？”
　　“没有。”成恬淡淡回应，然后一直看车窗外的风景，马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似乎孕育着无限生机。
　　大概一个小时后，成恬便回到了母亲所住的村庄。
　　“司机师傅，麻烦停下车！”突然成恬着急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司机赶紧踩了刹车。
　　“我在这下！”成恬的整个心脏都在扑通扑通跳着。
　　“不是说还有段距离吗？”司机问道。
　　“在这就行了。”成恬付完钱提着行李箱下车。
　　小跑了一段距离后，他追上一个妇人，又跟着走了一段，挣扎了许久终于喊了一声：“妈！”
　　母亲回过头来，看着成恬愣住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妈，你出来买东西吗？”成恬再次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多年不见，母亲言语之间依旧尽是冷漠。
　　成恬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这在他的预料之内，母亲鬓角的几缕白发让他的心柔软得不能再柔软，虽然她不温情，但他还是渴望投入她的怀抱。
　　“我能回来住些时间吗？”成恬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母亲上下打量他几眼，最终说道：“回家吧。”
　　母子二人一路无言，只静心感受彼此的磁场，虽然并不是彼此相惜，但很温暖。
　　“云香，你儿子回来啦？”乡村小道上碰见的都是熟人，几乎每个人都要问几句。
　　母亲每个都是简单应喝，成恬意识到母亲在这个乡村里格格不入的存在，似乎从小就这样，她从不窥探他人的生活，但免不了要被别人围观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