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杀鱼佬追爱外科医生》加西亚的猫

6、第 6 章

　　这顿饭杨文有点拘谨，曾祺一直问他出海的经过，一问一答杨文逐渐也放开了，俩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饭后杨文要帮忙洗碗，曾祺也没有客气，他想趁着杨文洗碗去冲个凉，他不喜欢身上的油烟味儿，回卧室快速冲了凉换了衣服，临出卧室前还喷了点香水。
　　两个人的碗筷清洗起来很快，曾祺出了卧室就看见杨文已经洗好碗在擦手。
　　“我送你下去吧，你早点回去休息，今天才出海回来，肯定很累。“
　　“好的，曾医生你不用送我，我自己下去就行，这几天没睡好，想回去补觉。“
　　“没事，我送你下去，顺便去散一会儿步。
　　两人溜达着下了楼，在路口道完再见，一个回去睡觉，一个在路边溜达。
　　曾祺在路口看着杨文一晃一晃的背影，觉得在满是人精的城市里，怎们会有这么淳朴可爱的小伙子。用不断地赠送食物表达自己的善意，虽然不昂贵但都是难得的心意。曾祺想送点什么给他好呢？
　　这段饭后俩人虽然没有再见面，但是微信聊天的频率高了起来。
　　【阿文：曾医生，吃饭了吗？】
　　【阿文：曾医生今天上夜班吗？】
　　【阿文：曾医生要来楼下散步吗？】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午，等曾祺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微信的消息提示盖满了一整个屏幕。
　　【曾祺：刚才去领导办公室了没带手机，今天值夜班。】
　　【阿文：哦哦，好的呢，那我去船上了，曾医生明天好好休息。】
　　虽然聊天内容没啥营养，但是还是让曾祺开心了不少。市医院的科室主任是年长他好几届的学长，曾经也在鄂城工作过，这次找曾祺是私下聊了聊最近在鄂城出现的一些特殊病例。老学长让他多留意，但是不要声张。

　　杨文出海回来二十来天，休整的差不多了，准备今年的第二次远洋出海，这次可能耗时比较久，所以出海前特意给曾祺发了微信。
　　【阿文：曾医生，我明天要出海啦，这次出海可能比较久，大概要一个多月再回来。】
　　【曾祺：那你还在船上吗？我有东西那给你。】
　　【阿文：在的，你来吧~】
　　其实曾祺下班回来就看见杨文在船上忙碌，没去找是还在为自己找见杨文的理由呢。
　　拿了给杨文买的防晒冰袖和防晒霜，穿着拖鞋就下楼了。这次曾祺没有上船，杨文看见他就从船上下来了，翻过栏杆时曾祺下意识的扶了一把杨文，抓到了一把结实的肌肉。
　　“这是防晒用的冰袖，套在胳膊上不会很热也防晒。防晒霜是擦脸的防晒指数很高，你这次去那么久，我怕你回来晒脱皮了我认不出来你。”
　　“谢谢曾医生，其实我都习惯了。”
　　“防晒还是要做一下，皮肤长时间暴露在太阳下，人容易衰老，得皮肤病的概率也会增加。”
　　“好呢，我明天出海就带上。”
　　“里面有两个，可以换洗。”
　　“谢谢曾医生阿，我以前都没想过要买这东西戴。”
　　“以后记得戴就成。”

　　第二天一大早，曾祺听到手机响，起来一看收到了两张照片，一张套着白色冰袖的胳膊，另一张是涂得油亮亮的半张脸。好像在说：你看，你给我买的东西，我都用了，而且感觉还不错！
　　【曾祺：袖子长短刚好，还不错。】
　　【阿文：猫猫谢谢表情包】
　　【阿文：曾医生，我很快就要没信号啦。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鱼。】
　　【曾祺：好的，注意安全，一切顺利。】
　　杨文出海之后没两天就是国庆长假，抛去值班的三天，曾祺还有四天假期可以休。他在这边也没啥朋友约他出去玩儿，偶尔在朋友圈看到海城更往南边的崖市海边民宿特别美，他自己一个人预定了三天两晚，带了两本书和换洗的衣服就坐动车出发了。
　　从海城到崖市动车只需要两个小时，再换乘轻轨到民宿，刚好是中午入住的时间。办理好入住，吃了午饭就坐在民宿大堂的沙发上面朝着大海看书。很多人出游，喜欢住民宿，便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可以结识很多有趣的人一起玩儿。
　　曾祺在大堂坐了两个小时，就有好几波姑娘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又直接来问联系方式的，也有远远看着嬉笑着的。联系方式也没给出去，嬉笑的他也不是很在意。他在看一本科普读物《进击的智人》讲智人如何逐渐主宰世界，内容详实又有趣，一口气读到天擦黑，觉得肚子饿了才起身。
　　沿着民宿外面的海岸线走下去，路边很多海景餐厅，有文艺范儿十足的餐酒吧，也有十分接地气的大排档。曾祺十分接地气的在一家人挺多的大排挡吃了海鲜炒粉。温柔的夜风和轻柔的音乐，又激起了他的文艺范儿，钻进了一家十分清幽的餐酒吧。刚过饭点崖市人民的夜生活还没开始，所以里面没什么人，有个穿黑色衬衫老板模样的人在和几个穿黑色围裙的人说话。
　　听到门响大家都回头看曾祺，黑衬衫让大家散了，挑了个靠近门的吧台曾祺点了一杯芒果味儿的精酿，慢慢喝着。黑衬衫在半个小时里来了吧台三次 ，最后一次实在没忍住开口了。
　　“先生，您是一个人还是在等朋友。”
　　曾祺的酒已经见底了，喝完最后一口说：“我自己。“
　　“那我再请您喝一杯吧，一个人喝酒怪孤独的。“
　　“谢谢，但是我喝不下了，刚吃完饭。“
　　黑衬衫见曾祺拒绝，就凑过来说：“朋友，我知道你是，我喜欢你这类型的，咱俩今晚试试不？“
　　曾祺以前不是没被搭讪过，但是搭讪的这么着急，却是第一见，心里忍不住的厌恶。
　　酒钱在点单的时候已经结过了，曾祺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听见黑衬衫的叫喊声淹没在酒吧的音乐中，渐渐地远了。
　　曾祺边往回走边回忆，高中时期大家都有喜欢的女同学，而自己天天沉迷于各种数学题里无动于衷。上了大学，医学院的学生，谈论人体谈论性非常家常便饭，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因为跟他们凑在一起看片的时候自己毫无反应，而有时候看到隔壁床室友的大长腿的时候会想入非非。后来他跟室友们出了柜，大家也非常平静，因为爱谁都是一样的爱，只不过有的人爱上的是异性有的人爱上的是同性仅此而已。
　　本来想愉快地喝一杯，结果惹得自己不愉快，回到民宿曾祺倒头就睡，心想明天哪儿也不去，就在民宿里消磨时间。
　　第二天，当曾祺站在南山寺观音像脚下的时候，心里还在纳闷，我不是要在民宿里消磨时间吗？怎么又站在这里？
　　上午的阳光晒得人又热又燥，耐着性子爬上去，供了祈福的油灯，别人都是替父母爱人供油灯。曾祺捧着写着“国泰民安”的油灯，在一众大叔大姐里显得格外耀眼。站在南海观音像跟前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远在南海的杨文，心想同为一片南海，愿菩萨也保佑杨文平安顺遂。
　　午饭在寺里的素食餐厅吃的，直接从南山寺坐车去了动车站，三天两晚的旅程变成了两天一晚。回到家的曾祺，觉得自己的假期过完了，主动跟同事们换了班，第二天去了医院值班，有来往的病人和同事，自己不会觉得太孤单。
　　日升月落，一个月的时间过去的很快，除了假期里的小插曲，曾祺的日常生活平淡且毫无波澜。进入十月底，海城的天气变得凉爽宜人，这几日又有阵阵凉风，回家做饭的时候打开电视当作背景，听到新闻播报说今年的第八号台风蝴蝶进入了南海海域，从强热带风暴升级成了台风，让过往渔船尽快回港避风。
　　曾祺从厨房冲出来的时候没注意，碰掉了料理台上的碗，掉地上碎了，拿起手机搜了台风的实时路径图，但是又意识到自己其实也不知道杨文具体在什么区域，但是海上的风浪还是很大的。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拖着疲惫的身体的时候看到港口已经有返航的船只，海面上也有陆续进港的船只，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那艘熟悉的蓝色渔船。边走边在微信里给杨文留言：
　　【曾祺：我看天气预报说有台风，你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下午没人挂曾祺的号，他跟主任打了招呼就回家了，刚出医院的门，收到了杨文的语音电话。
　　“杨文！你回来啦！”
　　听筒里面的风有点大。
　　“还没到但是快了，一有信号就给你打电话，怕你下班。曾医生，我又不小心弄伤了手，你能在医院等我一下吗？“
　　“严重吗？是扭伤了还是割伤了？“
　　“风太大没站稳，摔倒的时候不小心被铁皮划破了手掌，我已经包扎止血了，你别着急，等我下午到了就直接去医院，你再帮我处理。“
　　“好的，你多注意，伤口别碰水，别碰脏东西。我在医院等你。”
　　放下电话，曾祺转身回到了医院，没有去门诊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做在办公室里觉得文献也不好看，手机也不好玩，微博刷起来也没意思，起来溜达两圈又坐下。
　　曾祺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状态了，对杨文的担心和关注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之间的距离，更何况他们认识半年都不到。
　　曾祺觉得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就打开了橙色软件，等杨文再发语音说自己到医院楼下了的时候，曾祺已经买了两套秋装，一套四件套，一床厚被子，两双棉拖鞋和若干餐具。
　　市医院的门诊楼很大，曾祺怕杨文找不到自己的办公室，让他站在一楼的导诊台旁边，自己下楼去接。曾祺今天第一次觉得医院的直升电梯怎么这么慢，从四楼到一楼像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当杨文的背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人都站在自己面前了，看得见摸得着，总是踏实一些。
　　杨文左手被纱布缠起来了，鼓鼓囊囊看不出来伤口的大小，挥着没受伤的右手跟曾祺打招呼，胳膊上还套着自己送的冰袖，上面沾上了血迹，整个人看上去又疲惫又委屈，一双眼睛黑亮亮的，曾祺扫了一眼就别过了脸不敢直视。
　　“曾医生“
　　杨文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曾祺就拉着他的胳膊往四楼冲，这次嫌直升梯太慢，上了手扶梯，嘴上念着“抱歉，让一下。 ”脚底下都没停过，在手扶梯上爬出了走楼梯的效果。
　　冲到了办公室，让杨文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开始拆纱布，刚受伤上的时候可能为了止血撒了很多云南白药，但是血还是从纱布里面渗透出来，现在血干了，粘住了伤口和几层纱布。曾祺用剪刀减掉了多余的纱布，只留下粘住的那一块，终于开口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粘住了，我喷点生理盐水，会有点痛，你忍一忍。”
　　杨文嗯了一声，曾祺知道他对痛觉敏感，上次拔刺的时候就知道了。
　　杨文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曾祺终于用镊子把粘在伤口上的最后一块纱布取了下来。呈现在眼前的伤口有点确实有点吓人，从虎口处沿着生命线一直蔓延到了掌跟，伤口有点深皮肉都外翻了。曾祺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伤到韧带，喊护士来打麻药准备缝合伤口。
　　杨文听到打麻药，紧绷的背松懈了下来，别过头去鼻子吸溜吸溜的。
　　“痛到哭啦？！”曾祺问着，用手把杨文的脸掰正。
　　“没有，空调对着我吹，有点流鼻涕。”
　　“忍一忍，我给你缝好看一点，可能会留疤，但是在手掌里，也还好。”
　　“嗯，我不怕留疤。”
　　“是，你不怕留疤，你怕疼。”
　　说着曾祺摘了手套从抽屉里翻出来一根棒棒糖，剥了皮，塞到了杨文嘴里。
　　“吃点甜的，转移一下注意力，等下我跟你一起走，晚上去我家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谢谢曾医生。”
　　杨文嘴里塞着棒棒糖，不好说话。
　　护士很快就来了，打了麻药，缝了六针，曾祺又拉着杨文去打了破伤风，这才作罢，洗完手又拉着杨文的胳膊，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