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渚秋

8、第 8 章

　　看到郑胜坐在床前，他明显一怔。赵浅忙介绍，“这是我哥，他是我同事。”
　　卢子遇听说是她哥，心情才放松起来，还以为赵浅突然冒出一个男朋友，吓了他一跳。他急忙放下东西，朝郑胜伸出手，“你好，我是卢子遇。”
　　郑胜打量着卢子遇，以男人的眼光来看，这小子不错，无论是外貌还是谈吐、风度，都要超出他一大截，心里竟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很多年前就已经对赵浅的感情超出了兄妹之情，他一直压抑着这种感情，自己怎么配得上她，她那么美，学历也比自己高，她有卢子遇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自己应该为她高兴，只要她幸福，自己怎么样都行。
　　他看了看卢子遇修长白皙的手，有点自卑地把手往身上擦了擦，才伸出手礼貌性地握了一下。
　　卢子遇打开放在床头柜上的食盒，里面是加盐的白粥，递给赵浅。郑胜忙把餐台弄好，看着赵浅吃了几勺白粥，旁边又有说不定是她男朋友的人伺候，郑胜便告辞，说晚上再来看她。
　　赵浅给了郑胜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目送他离开。
　　卢子遇看着赵浅只吃了几口粥便放下了汤匙，“多吃一点，才能补充体力。”
　　赵浅摇了摇头，“不想吃了。”
　　卢子遇拿过汤匙，“我喂你。”
　　赵浅瞪了他一眼，腹诽，跟你有这么亲密吗？卢子遇舀了一勺粥喂在她的嘴边，赵浅却不张口。
　　卢子遇像喂小朋友一样，“啊啊”了几声，旁边病床的人都看过来，小女孩捂着嘴吃吃地笑。赵浅太囧了，只得张口吃了他喂的粥。卢子遇扯开唇角露出淡淡的笑，“乖，多吃点。”
　　赵浅抢过汤匙，“我自己来吧。”真是受不了他那副腻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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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长明把车停在路边，看了一下这乡间的公路，还挺宽，把车停在路边也不影响别的车辆通行。今天他亲自上阵，之前手下的几个同事都没有查到关键的信息。
　　“王所长，就在前面不远，过两个田坎就到了。”钱昆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两层小楼房，这是郑水生曾经的情妇黎红的家。
　　两人快步走过去，院子里传来狗吠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院子里喂鸡鸭，她穿着简单的休闲装，长得一般，但皮肤较白净，眉宇间有一种风流韵味，见到两人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钱昆小声对王长明说：“这个女人就是黎红。”
　　“你们怎么又来了？”黎红一脸的不悦，她现在已经结婚了，之前做郑水生情妇的时候，她还没有对象，现在又提起不堪的往事，当然不高兴。
　　“不好意思，还得打扰一下，我们问几句话就走。”王长明道。
　　“那你们进来吧。”黎红把两人领进了屋，客厅里有点凌乱，沙发上还堆了不少小孩的衣服。黎红迅速把沙发收拾好，今天她老公一早出去做事了，小孩也去上学了，她才敢把警察引进屋。
　　“你们要喝茶吗？”黎红看了看两位风尘仆仆的样子，从所里开车来至少一个小时。
　　“别客气，我们问完就走。”王长明一般在外调查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但黎红还是给他们泡了两杯茶。
　　“你们今天来还是为了郑水生的事情吗？我说了，已经有七年没见过他了。”黎红开门见山。
　　“对，你能不能好好回忆一下最后一次见到郑水生是什么时候？当时，和他交往的人有哪些，包括他的家庭情况，把你知道的都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们。”王长明见她开门见山，心里挺高兴。
　　黎红坐在两人侧面陷入了回忆之中，王长明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呡了一口，他想尽快理清郑水生的社会关系。
　　黎红揉着太阳穴，太久了，想的她头痛，突然她眼睛一亮，“想起来了，那一天应该是五月中旬，晚上下了一场暴雨，那天晚上是雷电交加，我家老房子进了水，所以记得很清楚，老郑那天白天和我在一起，晚上回他自己的家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我都很纳闷，给他打了很多电话，手机都关机。”
　　黎红一脸的愤慨，好像还心有不甘。王长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黎红脸上的表情，感觉她没有说慌。
　　“这么说他是回家之后，你再也没见过他，他还有其他的关系好的朋友吗？就是经常打交道的那种。”
　　“有几个，平常都是酒肉朋友，一起搞装修的。一个是叫做侯七的，另两个叫什么的我已经忘了。”
　　“有他们的住址和电话吗？”钱昆问道，他拿着小本子正做着笔录。
　　“是和老郑一个村的，电话我没有。”黎红道。
　　“他平常赌博吗？有没有欠下外债或者借钱给别人？”王长明道。
　　黎红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像没有，他不赌，只是喜欢喝酒。”
　　“今天打扰了，如果又想起了什么请给我们打电话。”钱昆把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黎红，旋即看了一眼王长明，意思是没有什么问的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王长明不满地看了一眼钱昆，他还没问完呢。
　　“你对郑水生的家庭情况了解吗？他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她是怎样处理的？”王长明看着黎红。
　　黎红表现出了一点窘态，对于年青时候的荒唐事，她或许有一点后悔。
　　“她老婆是挺老实的一个人，从来都没有找过我，只是郑水生的大儿子来我家找过我一次，让我离开他爸，被我骂了一顿，但他儿子好像挺凶的，虽然年纪小，从我家走的时候，一脚踢死了一只鸡，吓得我半死。后来我告诉了老郑，老郑把老婆儿子痛扁了一顿。”黎红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郑水生的儿子？当年多大了”王长明问道。
　　“当年应该十七八岁吧，具体我不太清楚，当时好像还在读高中。”
　　王长明站起来，对黎红点了点头，“今天打扰了。”旋即两人转身离开。
　　“我们现在去郑水生的家吗？”钱昆在后面问。
　　王长明点点头，“现在任何和郑水生有交集的人都可疑，我们要一一调查，虽然很麻烦，但这是必走的程序。”
　　到郑水生所住的上河西村的时候，已接近中午，两人也没地方吃午饭，便在路边的小杂货店买了方便面充饥，让老板泡了开水，两人边吃边向店家打听郑水生的事，小店的老板是一个老头，见两人开着警车，猜村里可能出了什么案子。
　　老头听王长明提起郑水生，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郑水生？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他了，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认识侯七吗？他家住哪儿？”钱昆问。
　　“你们说的是以前跟郑水生一起搞装修的侯七吧，他家离这儿挺远的，不过你们开车过去也很快，大约半个小时可到。”老头把他家的具体地址告诉了两人。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了候七住的地方，把车停在了巷子外面，两人问了一个村民，打听清楚了候七住哪一栋。
　　钱昆敲开了候七家的独门小院，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很惊讶地望着两个陌生人，两人穿着便衣，钱昆亮了一下警员证，道：“我们是警察，候七在家吗？”
　　女人惊慌地看着他俩，嘴里叫道：“找候七有什么事？他不在家，他又没有犯法！你们要抓他吗？”
　　钱昆忙说，“没有，没有，我们是找他了解一下他的一个朋友的事情，大姐，你别多想了。”
　　女人脸色才缓和了下来，“我们老候真得不在家，他在外面给人家装修房子。”
　　王长明和钱昆有点失望，白跑了一趟。
　　王长明有点不甘心，又问道：“大姐，你以前听说过郑水生的事情吗？”
　　女人想了想，“这人有好多年不见了，我就纳闷了，是死是活，连家里人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王长明问。
　　“郑水生的老婆挺可怜的，当年郑水生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都不怎么给家里钱，他的老婆要养三个孩子，在家里养了一些猪羊，累死累活的，哎哟，作孽哟。”女人一脸同情的样子。
　　钱昆问了候七现在工作的地方，两人告辞，又驱车前往所在地，两个多小时后才到。
　　候七装修的地方是在市郊区的一个小区，找到候七，钱昆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老郑失踪了你们找上了我？怀疑我杀人了？”候七一脸怒意地叫道。
　　“我们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下郑水生的情况，还没有找到人或者尸骨，只能说失踪。”王长明解释道。
　　“请你好好回忆一下，最后一次见到郑水生是什么时候？”钱昆问道。
　　候七是个火爆性子，“这么多年老子怎么记得清楚，你们不是为难我吗？”
　　王长明道：“麻烦你好好回忆一下，不急，你能留个电话号码给我们吗？这样，我明天再来找你。”王长明好脾气地，有时候调查案子的时候该装孙子就得装孙子。
　　王长明用手机存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又把自己的号码给了候七，让他想起来什么立马打电话给他。
　　两人坐电梯下了楼，钱昆道：“今天收获不大呀。”
　　王长明瞥他一眼，“还是有一点收获的，起码郑水生的社会关系已经在慢慢清晰了，胜利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