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变成鬼》言轻舞

2、第二章 平川

　　大雪纷飞，平川城一夜之间银装素裹。
　　东临黎水，西接古道，这使得平川城成为西玄南北之间最大的往来贸易城。城中商旅络绎不绝、终年不断，正中朱雀大道两边所贩卖之物琳琅满目。这已有近五百年的青砖古城，即使在这战火纷纷的年代，依旧有着无穷的活力。
　　黄昏时分，一串清脆的驼铃传来，引得朱雀大道两边的摊贩争相议论。
　　“啧啧啧，这古家的大少爷还真是能耐，这看看又是一百多驼的货物啊……”
　　“那是，你要看那是谁家！除了古大少爷，现下还有谁有胆量走古道啊？”
　　“你看看这些镖师壮士，这就是人家的胆量。”
　　“古家这是财大气粗啊……”
　　一时间，众人皆赞叹不已。
　　这古家倒也的确是平川城中数一数二的人家。古家先祖原是绿林人士，约近百年前才从了商，此后一路发迹，至二十年前已是平川首富。只是毕竟是绿林出生，这么些年来家中也未曾出过秀才一类识文断字之辈，因而门第不高。去年，古家大少爷求娶城西张翰林的女儿一事，听说就是黄在古家的门第之上。
　　却说那古大少爷人品仪态都是一流的，与那张家千金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此番婚事不成，着实让平川的三姑六婆们唏嘘不已。
　　“杜大叔，你和古家的账房先生不是沾着亲带着故么，能不能帮我说说，扯个两尺红布，我家闺女出嫁要用。”赞叹声中突然冒出个不和谐的声音来。众人倒也理解，古家丝绸布匹虽不是御用却也闻名四海。能有两尺古家红布在嫁衣上充充场面，可是每个西玄平民女子的愿望。
　　“哎，”被唤作杜大叔的那个老人叹了口气：“大宝他娘，倒也不是我不愿，实在是我那个长侄他前段时间给杜家的……吓得不轻啊……”
　　如此一来，就牵扯到了平川城这段时间的大秘辛——古家的老宅子闹鬼了。
　　也不知是不是古大少率一众男丁出远门办货，家中阳气不足；还是当年古家在绿林杀戮过多，如今冤鬼上门；还是这乱世作祟，百鬼横行。反正古家的祖屋老宅是闹了鬼了。听说这鬼似乎还不是一个，一到子时，那久未住人的老房子里就传出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杜大叔的长侄是杜家四大账房之一，常去祖屋帮衬着，就这么好好地给吓病了。听说三个月了，原先精道的一个汉子，竟然还没能下地呢。
　　“不过还好古少爷回来了，这下应该能镇住那鬼了吧……”人群中不知是谁充满希冀地这么说。
　　希望啊……
　　驼铃声消失在朱雀大道的尽头。

　　入夜的古家大宅被雪地反光印的惨白一片，加上数日来在祖屋闹鬼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家中数人，具是惊弓之鸟。这日古大少归家，一众女眷均聚在主屋，不愿离开。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古家的大宅中唱的可不就是好几出么？
　　古老爷一生风流，共娶一妻一妾、外有私房三处。这在对娶妻妾规定极其严格的西玄——平民最多只能娶一妻一妾——已是常人所不能及之事。古老爷硬是靠着自家殷实的家底办到了。这五房的大小老婆均是出生寒门，相貌却是好的。不过也不知是古老爷的毛病还是诸位妻妾的问题，古老爷致死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加上长子系发妻所出，幼子天生是个书呆，长女又是个葬花悲秋的主儿，一份硕大的家产毫无疑问地让长子独占了。所以家中倒也少了些豪门中的狗屁倒灶的事儿。
　　“老大，你究竟是拿个主意啊……”说话的大夫人梁氏正是古大少爷古辕的生母。毕竟是大夫人发话了，一室的女人稍事安静。
　　刚进门的古辕将围脖毡帽拿下，又喝了口热茶后不紧不慢地说：“母亲、各位姨娘不用着急，若是有鬼，让几个道士作法驱鬼便是。我此次出古道，与青冥山正阳派的玉须子道人有过一面之缘。接到家中传书时，已经拜托玉须子老前辈派遣得力徒子徒孙前来驱鬼斩妖。想来以正阳派天下正宗道法，必能将恶鬼驱除、还我安宁。”
　　众女人皆喜。
　　古辕头痛地看着一室高兴的女人又开始叽叽喳喳，不由得觉得自己真是命苦啊。走古道办货累的是身，回来听这一屋的女人说话那才是身心俱损啊。他回来后就一直在铺子里忙，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呢，怎么就没人关心关心他呢？
　　呜呜呜，好饿啊……饿到真不想装得这么有家主气度啊……
　　古辕在肚子的咕咕声中，微笑着看着众人。我笑我笑我笑笑笑……有没有人看在我卖笑卖得这么用心的份上赏我口饭吃？
　　“大哥，笑得好辛苦啊。比春色满园楼的姑娘们笑得都辛苦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是自己那妹妹在揶揄。
　　古辕的微笑有些发苦，站起来一脸倦容地说：“若各位姨娘无事，那伯廉就先退下了。小妹，你随大哥来。”
　　刚出主屋，兄妹两人就看似亲密地“拉”着手往厨房走去。
　　“小姑娘，不错么。放牛吃草这半年连春色满园楼都去过了啊……”
　　“嘿嘿，小妹这不是跟大哥学习么？”
　　“不错真不错……我走的时候，你的三通经练到第三层，现在退化到第二层了。真是光耀我古家门楣啊……”
　　“嘶……大哥……你轻点啊，过招嘛……不用这么认真的……”
　　“认真？”一脚踏进厨房的古大少爷一脸奸笑地转过头来：“请不要把这么古二少的话套在我身上。从明天起，上你弟弟的院子去，没打赢他不许出来。”古大少爷在外行商，待人素来和气，回家之后反倒独裁得很。
　　古家千金一脸愤愤不平：“大哥，你这是公报私仇！不就是说你笑得像春色满园楼的姑娘么？”
　　“加练大字两百张……”
　　“哥……”
　　“再绣幅百子图吧……”
　　“……”
　　请不要惹饥饿中的古家大少爷，那个物种会突变成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