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话（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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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原本伏黑惠打算询问东野景，是否有那种类似“起死还魂”的术式，却不防话题竟然被对方突然跳转到“结婚”这方面。少年思索了几秒未来岳父的用意，然后认真地斟酌着语句说道：“我都可以……但这个应该要看千春的想法。”
东野景“哦”了一声，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评价道：“你还真想了啊。”
“……”
这话题果然是个坑！
伏黑惠后知后觉地想，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继续这个年龄还不够的话题。正当他绞尽脑汁地想着他该怎么证明自己没有别有用心的时候，东野景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逗你了，跟你说件正经事。”
东野景表示，他打算暂时留在东京，看看那个老妖怪要做些什么。
毕竟这里需要特级咒术师帮忙稳定局势，而且还要寻找把五条老师从狱门疆里救出来的方法，伏黑惠对此表示理解。虽然东野前辈已经配合突然接到烫手山芋的妻子把那些高层吓唬了一通，但难保那些腐朽的老古董不会在暗中蠢蠢欲动，想要做些手脚。
虽然由于忙碌了一夜，少年实在太累太困，导致他的反应速度和思考能力都遭到了削弱，但伏黑惠还是很快就意识到对方话里有话。
因为东野前辈只提到他自己会留在东京，并没有提及他的妻女。
……也就是说，千春和东野令花老师都会回国吗？
不过这的确是合理的，毕竟千春来东京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林绮，虽然他现在还没见到对方，但听吉野顺平说，林绮已于昨夜被顺利营救。既然来意已经达成，千春确实没有留在东京的必要，她滞留在东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东京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动乱，而且曾经寄居在虎杖身体的宿傩也曾在少年院事件里对她表现过恶意……她不如回国正常进行她的学业，这才是她应该去过的生活。
思及此处，伏黑惠不由得有些恍惚。
从7月1日到11月1日，恰好四个月。
他想，时间过得真快啊。
四个月是三分之一年，是从夏天到深秋，看起来很短暂，因为他已经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时间段，那些过往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值得提及的旧事——但今年对他而言，注定是不同的。
因为他认识了千春，和她在这期间一起经历了许多事，细细数来甚至还会由于意识到能够在这样一段时间里收获那么多点点滴滴，似乎又是因为时间的怜悯，而让它走得慢了一些。
如今突然就到了即将分开的时候，又难免会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但其实伏黑惠早就知道他们会有暂别的一日，因为他同样希望林绮可以被救出来，不单单是因为林绮无辜，更因为这样千春就不用再背负那么沉重的负担了。
如果放在以前，他或许会因为要品尝离别的苦涩而放弃开启这样的故事，但是现在他会想，还好他没有止步于此，还好他直面了自己的心动。
否则他一定会抱憾终身。
第48话「Never」
在结束对高层的恐吓之后，东野景有些庆幸他在涉谷事件里做出的选择。
还好伏黑惠当时让他优先救助的是伤势最严重的那个，也就是禅院直毘人，否则御三家还不知道要出怎样的乱子。五条家就先不说了，那个他们对抗的敌人竟然还曾是加茂家的一分子，如果加茂家被那人掌握到了手中，禅院家又因为家主死去而陷入动乱，只靠失去了五条悟的五条家去对抗高层，简直是独木难支。
于是他特意和仍留在东京的京都高校众人见了一面，提醒了加茂家那位年轻的继承人，让他小心加茂家的近况。只是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京都学生中的那个用刀的女孩叫住了他：“东野先生，我听说……请问机械丸他现在还好吗？”
哦，差点把这小子给忘了。
“与幸君吗？没事，他无碍。”东野景说道。
说来这还是因为这孩子比较聪明，虽然机械丸是为了恢复本体的自由行动才和真人等人做了交易，出卖了高专方面，但他其实早就知道和那群人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因此为了活下去，他一直想着该如何自救。
要与真人和不知道是谁的“夏油杰”进行对抗，他所请的援兵必须也得是特级的级别。和五条悟合作是不可能的，因为计划一旦暴露给了五条悟，敌人们做出调整之后，他对“涉谷事件”已知的优势就会消失，可能会出现更大的伤亡，但乙骨忧太一直在国外，九十九由基更是找不到人，可供机械丸进行的选择实在是太少了。
正在这时候，他从庵歌姬那里听说了由五条悟和东野景故意泄露出来试探叛徒的消息——东野千春的父亲疑似来到了东京，而且对方是个实力强大的术师。
其实回想起这件事，东野景不得不感叹五条悟这个人很爱赌。
明明是看起来信不过别人的类型，却又相信两所高专里由他们亲自招收的学生不会有什么问题，本性都是极好的，哪怕泄露了消息也一定心有苦衷……要知道，若是自己来到东京的消息真的被透露给了敌人，敌人提前做好了应对，他这张底牌可就起不到那么好的作用了。
“信任这种东西是很奢侈的。”彼时的五条悟意有所指地说道，“但我想试试，毕竟截止到目前，我还没有信错过人。”
也是这个时候东野景才知道，原来当初东野令花离开东京高专时，五条悟帮她寻来的那块后来主体被打造成手串送给林绮的沉香木，具有不菲的价值。这并非单指它的价格，毕竟对于五条悟而言，送东西就送最好的，这很正常。
问题在于，当初他根本不是随手送老师一份离别礼物，而是告知了自己信任的属下，如果有人在危急时刻拿着它来找五条家，尽管协助对方就行。
在真人死后，林绮周围的结界解除，东野令花用罗盘和剩余的沉香木边角料找到了林绮的方位，顺利救出了她。随后令花又按照五条悟之前的留言从高专宿舍那里拿到了千春密封好的剩余的手串圆珠，接着被指路去了五条家，获得了五条悟属下的信任。
夜蛾和东野景起初都以为这是五条悟临时编造出的“失散多年的姐姐”的消息，没想到的这小子早在十年前就开始押宝东野家了。
大约那双六眼能够留意到常人看不见的机缘吧，虽然没办法预知未来，但可以尽力防患于未然，五条悟这是成长了啊，东野景如是想。
……但他还是得评价这家伙已经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堪称任性妄为。
正如五条悟赌的那样，机械丸当然可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真人，但他没有这么做。
在花火大会上，机械丸与千春进行了对话，随后千春在父亲的默许下，使得机械丸和东野景取得了联系，最终机械丸用假死的方法骗过了真人，活到了现在。只不过因为伤势太重他一直昏迷着，这才导致东野景知道涉谷出事匆匆赶来的时候，五条悟已经被封印了。
不过局面目前还可以，至少是在伤亡这方面，因此五条悟这家伙的赌运还算不错。至于京都高校这边，他们看起来也不打算急于给机械丸定罪，如果能拖到五条悟从狱门疆里出来，保住知错就改的机械丸也未尝不可，到时候就看京都方的态度了……
想到这里，东野景对面露担忧的三轮霞笑了笑，神情里有些安抚的意味：“放心，他以后会回来跟你们一起对敌的。”
来到医院之后，东野景第一时间找到了伏黑惠，跟对方提起了接下来的打算。虽然林绮的身体比较虚弱，但家入硝子说她身体无碍，林绮也坦言表示她虽然有反复受伤，但都被“治好”了。察觉到她言语中模糊的地方，东野夫妇在和闻讯而来的林家人商议之后，决定让他们一家人坐五条家的私人飞机去中国，让林绮好好调养更需要治愈的精神创伤。
但只让他们一家人回去，东野家也不放心，所以东野令花会和他们一起回去，此外就是千春了——心里清楚千春大概率会选择留在东京的东野景并没有直接对伏黑惠提起他和妻子的商议，但通过观察少年的神情，他知道对方已经领悟了他的暗示。
离开日本，返回中国，这是对于千春而言最好的选择。因为按照她的性格，一旦她留在乱象丛生的东京，只会把她自己搭进去。
他和妻子的劝说未必有用，但如果是伏黑惠去说，那就不一定了。
这其实也算是夫妇二人对伏黑惠的一个考验，他们想看这孩子是会自私地选择让女儿留下来渡他，还是让她得到休息。目前看来，伏黑惠的选择是以千春自身为重，这让他很满意。
“对了，你好像有什么事情想问我？”东野景问道。
“……没有。”伏黑惠说道。
少年暂时有些不想问伏黑甚尔的事情，因为他自己意识到了，目前并不是他最适合知道真相的时机，因为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无暇分心。
当然，他未来还是会去问的……但那个时候千春一定要在他身边，他需要一个可以定住自己的锚点，他需要她的安抚和分担。
他需要她。
伏黑惠想，在这方面，其实他有点自私。
“真的没事？哎呀，想结婚也没什么的。”东野景说道，“哪怕先订婚都可以哦？不过考虑到你现在没有监护人，我感觉还是要等悟出来之后再商量这个比较好，不然他肯定会气呼呼地说我们不带他玩。”
“……”
好熟悉的恶劣感，伏黑惠面无表情地想，为什么会有人靠谱的时候十分可靠，平时又有喜欢逗小孩的恶趣味？只能说东野前辈和五条老师不愧是朋友。
因为意识到未来女婿赞同他的看法，东野景心情大好，主动与他提及了伏黑津美纪的事情，从千春那里听说过伏黑惠姐姐的事情之后，他曾主动去看过她的情况。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认为她身上的这个诅咒很不一般……即使她醒过来，她的意识也未必只属于她自己。”东野景说道。他非常怀疑这可能是一种“附身”的诅咒，这是一种很恶劣的“起死回生”的手段。
虽然已经做好了津美纪不会再醒来的准备，但伏黑惠显然还是被这个事实冲击到了。见少年沉默地点了点头，东野景原本打算宽慰他两句，但病房里的护士此时推门而出，告知他们东野小姐已经醒过来了。
“千春醒了？！”东野景松了口气，却见本来已经很疲惫了的伏黑惠比他反应更快，他还在和护士说话呢，少年就已经先一步拉开门冲进去了。
……行吧，作为成熟的大人，他就等会再来看女儿好了。
与护士笑着道谢之后，东野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病房，隐约听到了少年少女对话的声音。
其实有件事他谁也没说，就连妻子也未曾告知过——若不是在涉谷事件里得知了女儿如往常一样拼命救人的所作所为，甚至见到了她差点死去的那一幕，东野景曾猜测过，千春之所以能够用出那个在伏黑惠身上的“变危为安符”，是因为她和伏黑津美纪一样被什么更厉害的咒术师附体了。
好在现在看来，这种孤魂野鬼占据女儿身体的怀疑只是他想的有些多，千春还是那个千春。
但是……
东野景收起了笑容，他想，他或许知道伏黑惠身上为何会有那样的符咒了。
他猜，在某一个世界里，自己大约是死在了东京。
也许情况还要更惨烈，否则继承了强大咒力的女儿不会在伏黑惠身上特意留下这样的符咒，甚至还有那个她曾经使用的业火符……还好现在看来，他应该还能活很久，不至于让女儿过早地继承东野家的一切，去肩负更多的痛苦。
千春啊千春，爸爸妈妈期待着你长大，但我们更希望你快乐。
与此同时，千春靠在病床的枕头上，意识仍旧有些恍惚。而伏黑惠在进入病房之后看到的就是，她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这让他顿时心里一沉：“千春？”
她哭过了吗？是为什么而哭？
“……惠。”少女回过神来，略带茫然地看向他，见少年看起来无恙，她微微地松了口气，“太好了，看来在我昏过去之后你没有出什么事。”
她不止一次见到他遍体鳞伤的场景，终于有一次能看到他并无大碍的模样了。
这话让伏黑惠有些心虚，因为他其实身上是有伤的，如果不是因为救到千春之后她就昏过去了，她迟早会发现他被人捅过刀子。好在家入小姐现在已经帮他治疗过了，这件事就不用再提啦。
而且现在比起他自己，他更想关心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走过去，取了纸巾为她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低声问道：“……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听到男朋友的询问，千春这才回过神来：“我哭了吗？”
她只是感觉，她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那场梦是如此身临其境，好像是另一个她所经历的事情一样，以至于她深陷其中，无法脱离，这才昏过去了许久。只是她现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梦到了什么，只能品味着那种相当可怕的绝望与决绝感。
此刻吃着伏黑惠为她削好的苹果，千春心中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也不记得了，只是看到你没事，突然就安心了很多。”她轻声说道，“对了，大家呢？爸爸和小绮怎么样了？还有野蔷薇、悠仁和五条老师……”
伏黑惠原本就打算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于她，让她安心，现在刚好是说这件事的机会，于是他把昨夜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在得知只有五条悟被困在狱门疆，其他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林绮就在隔壁病房之后，千春放松了许多。
但她没有说话，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过了片刻，她握住了他的手，问他：“那你呢？我们在分开之后，你又经历了什么？”
“……”
伏黑惠想，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她。
虽然他已经按捺下去了向东野景请教“改变面容的附身术式”的想法，打算暂时搁置这桩心事，但千春还是敏锐地意识到了他在对什么事避而不谈。
面对他的逃避，她既细心又真诚，她温柔地摘下了他的面具，直面他藏匿心事的内心。
他没办法对抗这样的她。
少年只得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说来话长。”
早在这之前，千春和伏黑惠就聊过各自的家庭，那时候她怜惜于少年对于他的经历说的过于平淡，好像不是他自己经历的事情一样，但谁能想到的是，原本以为不会再出现的不负责任的父亲，居然以这样荒唐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
附身的术式她自然听说过，但这种事情基本都只能是借尸还魂。因此伏黑甚尔出现在那个诅咒师身上的前提一定是，他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伏黑惠都告诉自己，父亲一定是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了。虽然他想过也许这个人是死了，毕竟他的监护人变成了五条悟，但因为只顾着过他自己的生活，和因为死亡而长期疏忽对子女的关心，到底是不一样的情况。
但即使伏黑甚尔还活着，他就一定是会好好照顾孩子的父亲吗？联想到他之前把他和姐姐撇给继母的做法，伏黑惠很难给出确切的回答。
心底好像莫名其妙的空了一块一样，他感到相当茫然无措，好像突然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千春安静地听着伏黑惠的讲述，在他讲完之后，她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
少年微微一怔。
有种……好像小时候的自己被人珍重对待了的感觉一样。
也许，温柔与珍视足以跨越时光。
“从世俗意义上来看，他似乎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惠心底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你知道你是因为他才活下来的……我们无法探究甚尔先生到底在想什么，可是我们可以确信的是，他对你有一定的爱。”千春轻声说道。
“我记得惠曾经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是一路走来，惠其实是拥有爱的。为你取名的父母、津美纪姐姐、五条老师，还有身边的同伴们……”
“我很感谢大家，因为这样才铸就了我遇到的惠。”
“惠拥有许多，以后还会拥有更多的爱。即使有人想要把它们夺走，我也永远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少女用温和而坚定的语气说道。
伏黑惠不由得想，他很少从千春那里听到她用这种词义如此决绝的词语。她是平和而稳定的，很少有激动的时候，也不会过于言之凿凿……但是此刻的她却断然许下了承诺，许下了一个根本就和她无关的承诺。
少年抿了抿唇。
“怎么办，”他说，“你还没有走，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千春闻言倒是愣了愣，她一向聪明，很快就意识到了一定是父母和伏黑惠说了些什么。其实关于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少女也设想过，到底是留下，还是先行离开呢？不同的选择自然各有利弊，不过……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可爱哦，哪有人当着对方的面直说想念的啊。
“那请一直想着我吧。”千春笑着说道，“只要你想着我，就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地放弃自己了，不是吗？”
是的，千春说得没错。
以前的他会觉得自己死了无所谓，只要顾全大局就好。但现在不是的，他清楚地、毫无夸大地知道，如果他死了，千春一定会发疯。
他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他的生命还系着她。
因此，即使他会遇到困难，即使会遭遇绝境……但爱一定会令他一息尚存。
爱不是诅咒，而是祝福和希望。
“我很想留下来，但我现在也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千春继续说道。
虽然林绮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但长期和性格如此恶劣的真人相处，对方遭遇的心理创伤可想而知。在这种时候，自己不能自私地选择爱情，因为小绮更需要她的陪伴。
况且她留下来，其实也不能做到什么，毕竟她并没有强大到无坚不摧的地步。
以前千春听到别人提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时候，她总觉得这是强人所难。就不能什么都要吗？感情本来就是由数个朝暮拼起来的拼图。直到她如今要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暂时的分离其实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我会和小绮先回中国，如果你们在这边遇到了麻烦，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飞过来找你。”她认真地说道，“等到事情都解决了之后，每个假期我都会过来的……嗯，决定了，我等毕业之后来日本留学好了！惠觉得怎么样？”
怎样都好，伏黑惠想。
因为怎样都是他未曾设想过的未来。
初见时让他感到警觉和在意的少女，竟然会成为他想要携手一生的爱人，放在四个月之前，他一定会觉得这简直过于荒谬。这样想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他送她的项链那里。对于尚且年少的他们而言，项链是一份不错的礼物，但对于之后的他们来说，这样的礼物似乎就有些轻了——
当初表白的时候，他说“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恋爱”，结果其他人说这话是求婚时才能用的。而今到了真的想要再进一步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年难免感觉到些许词穷。
伏黑惠伸出手，把少女捧住他的手拿了下来，然后与她十指紧扣。
“千春。”他认真地说道，“我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更加优秀……”
不是为了保护她而变强，而是为了两个人约定的今后。
毕竟昨夜如果不是得到了东野前辈的帮助，在面对金发马尾男的时刻，为了活下去，他说不定就会再次使用那个禁忌的招式。只要变得更强大，他才不会总在危险时刻想着与对方同归于尽……他不会再舍弃自己，他会时刻想着，向死而生。
“请你等我。”他说。
“等待”并不是一个美好的词，因为它不一定能够瞧见结果。但这话是伏黑惠所说，因此它有着不同的分量。
“也请你等我。”她小声地说道。
她不需要他成为什么很厉害的人，怎样都好。
怎样都是她的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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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东京之前，千春很高兴地看到了林绮的状态已经恢复了很多，同时她也得知高专众人已经找到了如何打开狱门疆的方法，说那个东西有两个门什么的，又说需要找到关键的新人物帮忙。另外因为担心敌人会对天元动手，接下来他们也会想办法保护天元，而不是任由敌人在“死灭回游”里为所欲为。
临别时，少女特意将自己之前用的铃铛和香水都送给了伏黑惠。
铃铛用来帮他警戒，香水则是一种牵挂。
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和吉野顺平也过来送别千春和林绮一家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千春对他们来说和同级生已无区别，大家都是彼此的同伴。钉崎说他还以为伏黑这家伙要跟着千春去中国呢，真是不争气，虎杖对此表示赞同：“没事，伏黑，你尽管去吧，这边就交给我们！”
倒是吉野顺平察觉到人家情侣之间似乎有什么悄悄话想说，把这两个人给拉走了。
“你送的礼物我会好好收着的。”伏黑惠想了想，说道：“不过……”
那瓶香水只是一朵闻起来像是梨的玫瑰，而她是玫瑰本身。
“除了这些，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事情了吗？”千春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我以为你多少要和我来个吻别呢。”
“……”
少年瞄了一眼正在不远处说话的东野夫妇，心生动摇。不，主要是这种场合，他不好这么得寸进尺吧，接下来还要和东野前辈一起好好相处……
“那我就说说我想的吧。”千春说道，“你还记得这个香水的名字吗？”
伏黑惠点了点头，他记得。
「Tonight or Never.」
今夜或永不，很有魄力的名字。
“以前我想的是，如果惠再随随便便就放弃自己，那就要么你今夜答应我会好好珍重自身，要么我们就不适合在一起，直接分开。”千春说道，“不过我后来想了下，never这个词并非只会用来说类似‘永不相见’这样不好的事情。”
“还有永不放弃，永不分离。”
他们相逢在夜晚，暂别时约定永不。
“等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她对他眨了眨眼睛，“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说……”
正在伏黑惠屏住呼吸，想要听她会说出什么话的时候，一个轻如蝶翼一般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边。他怔了怔，耳侧是她的笑声，“我希望你说，想要一直守护我的幸福。”
“一直”吗？
啊、真的是……喜欢她，非常喜欢她，特别喜欢她，喜欢她的一切。
不想和她分开，按捺不住的想念，想要珍惜她，想要诉说爱，想要更长久的未来，想守护她的幸福，想让她拥有更多的爱……
这样的难以控制的心情在心底逐一浮现，于是伏黑惠说道——
“如果可以，我想过，希望自己能变成项链什么的……”或者是戒指，总之能够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就好。但是，他是人类，他不可能变成这样的物品，而做人类比做物品更好的是，他会说话，他能表达爱。
“但我想了又想，果然还是做你男朋友最好。”
说爱似乎很肤浅，但他也不只是想说想念。
伏黑惠轻声笑了起来，随后在她愣住的时刻，伸出手抱住了她。
随后千春听到了少年压低了的声音：“我喜欢你，千春。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感谢你能成为我的护身符。”
漫长的夏天似乎暂时结束了，但这样普通而平凡的幸福，却才刚刚开始。
在蔚蓝的天空下，在更长久的未来。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第48话（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