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无尽长夜01 ...
-
工作日的闹钟准时响起时，李云乔还有些恍惚，仿佛置身诡异幻境，还没有脱身。
他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脸，整个人才清醒过来。
社畜的每一个工作日没有波澜没有惊喜，值得高兴的是，提交给甲方的方案顺利通过，李云乔这个月的奖金美美地有了着落。
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开启摸鱼模式的李云乔点开了功德无量app。
自从这个app在手机里安家之后，他还没有认真研究过，app里九大板块，排在第一个的是指南，第二的是通讯录，第三个是论坛。
指南和通讯录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于是点开了论坛。
论坛的界面传承了app的“复古”风格，白底蓝字，没有分类，非常像古早的某度贴吧。
李云乔随手点进一个标题为《破境思路分享》的热帖，楼主自言已经破解五个幻境，根据自己的经验，整理了破解思路分享出来。
主楼内容不多，李云乔一目十行浏览过去，有些看得一知半解，有些又很拓展思维，看完之后也随大流给楼主留了一句“好帖共赏”。
论坛里回复最多的就是这样的经验分享，大部分的分享帖里都很和谐，但也有少部分帖里吵得很凶，直言楼主虚构经历，会害死缺乏经验的破境者。
李云乔看得后背一凉，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还有人弄虚作假，看来即便是经验分享，也要适当鉴别。
除此之外，在论坛里求助的、组团的、灌水的、吐槽的，五花八门，样样都有。
李云乔泡在里面打发时间，很快到了下班的点。
同事们纷纷收拾东西离开，他也没有半点磨蹭打卡走人。
走到大门外的电梯厅时，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对面的公司，没有一个人出来，甚至还有夹着电脑步履匆匆的员工从前台经过。
前台女生低着头，没有要下班的迹象——李云乔记得刚入职时听同事八卦过，两家公司的上下班时间是一样的，但对面公司加班非常严重，对比之下自家公司都显得清清白白起来。
李云乔摇摇头，忍住不去想那天晚上瞥到的无脸工作狂，加班这么多，难怪怨气这么重！
从公司到家要坐半小时地铁，这点通勤时间在江市已经战胜70%的打工人，这也是让李云乔对现阶段生活相当满意的一大原因。
公司良心，工作趁手，一间小屋……要是再来一个男朋友，就是完美人生了。
李云乔脑子里不可控制地浮现颜宗凡的脸，然后马上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高岭之花固然美丽，但是摘下来放在自己的小屋里养不活啊。
他在小区外面打包了份外卖慢慢往回走，才到楼下，就看见石小恩跨坐在他贴满海贼王贴纸的行李箱上，冲他笑得露出了虎牙。
等到再走近一看，除了石小恩，裴缙居然也拉着行李箱，对他讪讪一笑。
“你俩这是要私奔？”李云乔打趣他们。
“不是私奔，是投奔！”石小恩从行李箱上下来，勾住李云乔的胳膊，神秘兮兮地说，“乔乔也一起哦。”
李云乔：？？？
裴缙适时出声解释：“小恩今天在我密室里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石小恩是个up主，工作时间自由，有空的时候喜欢泡在裴缙的密室逃脱里，把监控当成电子榨菜。
今天他没事，就去找裴缙吃饭，然后窝在监控室里看客人们“各显神通”，看着看着有个房间不太对劲，一个顾客进来之后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石小恩担心出事，跑去房间查看。
裴缙的员工已经习惯老板这朋友经常过来打白工，也没放在心上，让他一个人过去。
这一看，石小恩就被锁在了房间里，那位一动不动的顾客原形毕露，是一只想找替身的新鬼。好在石小恩身上带着新去庙里求的佛像，磕磕绊绊唬住了对方，裴缙又及时发现不对劲，过来开门救了他。
密室提前关门、联系大师超度这些略过不提，石小恩是坚决不敢独处了，当下就想投奔他表叔公颜宗凡，一通电话过去，又是干嚎又是抽噎，颜宗凡同意让他搬进家里，顺便让裴缙和李云乔也一块儿搬去，互相有个照应。
石小恩觉得这主意简直出到他心坎上了，和裴缙收拾好行李就去找李云乔。
“我哥让我先来找你，他办完事来接我们。”石小恩抽出行李箱的拉杆，那意思很明显，暗示李云乔可以上楼收拾行李了。
李云乔动动嘴有点说不出话来，他怎么突然就要“被搬家”了？
不过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李云乔还是陪着石小恩一起住进了颜宗凡的别墅，房间还是原来分配的房间，没想到才隔了一晚上又住了回来。
四人重聚在别墅的第一顿晚饭是石小恩叫的烧烤，他一手烤串一手啤酒，直嚷嚷着要通宵到天明，被几个社畜无情拒绝。
颜宗凡：“开拓市场，我很忙。”
裴缙：“明天一早跟大师约好了，我哪有功夫陪你通宵？”
李云乔：“我明天也要上班，不想睡太晚。”
石小恩偃旗息鼓，手里的烤串都不香了，但想到不是一个人住了，总算安心不少。
四人同住几天，全都相安无事，但石小恩已经把涨经验的事情放在心上——他着实不想再遇上什么大兄弟，苦口婆心和对方讨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在功德无量论坛兢兢业业泡了几天之后，他终于有了收获——有人发帖求助，说朋友被困幻境，希望有破境者可以帮忙。
楼主比较谨慎，帖子里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只给出地址，让愿意帮忙的朋友前往。
石小恩看过地址，有点远，开车过去要五个小时车程，但转念一想，他对于怎么寻找幻境、怎么进入幻境一点计划都没有，倒不如去找帖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把帖主朋友救出来呢。
当晚，三个社畜回家之后，石小恩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
裴缙觉得可行，同意明天就走。
颜宗凡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单纯不出声。
只有李云乔有点犹豫：“明天……我请假有点赶，要不推迟一天？”而且还不知道进了幻境需要多久才能出来，请几天假合适？
“啊？”石小恩自由惯了，没有考虑到朝九晚五打工人的麻烦，“我已经跟楼主说好明天去了……”
“我……”李云乔看了眼时间，咬咬牙豁出去了，“我现在就请假。”
他酝酿了一下理由，起身准备找领导特批，颜宗凡却拦住他，问：“你请假很麻烦？”
李云乔摇摇头，无奈地说：“倒也不是麻烦，人事比较注重流程，我请假这么匆忙，月底多半要被念叨。”严谨一点说，是一场一对一、不少于一小时的公司制度科普。
颜宗凡松开他的手臂，说：“你等等。”
李云乔不明所以，颜宗凡拿着手机跑到庭院里打电话。
几分钟后，大学学长兼公司合伙人的总监给他发消息，告诉他被借调去合作公司支援，明天直接去合作公司报道，以后工作都听合作公司安排。
李云乔看一眼还在庭院里没有进来的颜宗凡，心里忍不住有些猜测，正想发消息问问合作公司的名字。
总监消息已经进来，是一家拍卖行的名字，李云乔又抬头看向颜宗凡，已经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而颜宗凡此时打开落地窗从外面进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也不打算对他说什么，仿佛刚才只是出去喘了口气。
总监消息再次进来，告诉他合作公司对接人的名字，不是颜宗凡还能有谁？
李云乔捏紧手机，胸膛起伏。
石小恩见他脸色不太对，关切地叫他。
颜宗凡这才看向李云乔，问：“怎么了？你总监通知你了吗？”
“通知了。”李云乔面无表情点点头，“颜总神通广大，感谢颜总关照。”
“不客气……”颜宗凡下意识谦虚一句，但话出口之后才意识到，乔乔……好像在生气？
乔乔为什么生气？难道他不满意自己想的办法？可乔乔不是自己的员工，只有把人借调过来，才方便他行使特权呀。
李云乔知道他是好意，这个方法甚至比他能够想到的任何办法优秀一百倍，但是李云乔心里堵得慌。
颜宗凡就不能先跟他说一声吗？他家的拍卖行怎么成了自己公司的合作方？颜宗凡又是什么时候和学长有的联系？
“你……”李云乔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加上顾忌在场的石小恩和裴缙，最后只能把火气压下来，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告诉自己不要和低情商生气。
颜宗凡感觉到了李云乔的不对劲，但对方不说他也不开口，只能眼睛看着李云乔，心里干着急。
石小恩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想当初他当了两人好几年的电灯泡，但凡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绝对逃不过石小恩的火眼金睛。
眼下的情况很明显，看起来就是表……哥不知怎么又惹乔乔生气了！
身为单身狗的他，体会不了小情侣之间张了嘴但不会好好说话的情趣，但身为表侄孙的他，很有前车之鉴地明白，这时候最好别开口。
他抱着平板电脑示意裴缙离开是非之地，裴缙有眼色地配合他撤退。
两人才刚站起来，李云乔倒先开口了：“小恩老裴，继续说明天出行的事情吧。”
“哎！”石小恩和裴缙识趣地坐回去。
石小恩摊开平板展示刚才查的出行路线，裴缙和颜宗凡加入讨论，李云乔的请假插曲才算揭过。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无尽长夜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