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师业后，全世界都知道我是邪祟爸爸》枕北

13、chapter 13

　　第十三章
　　警察局。
　　岑隐坐在审讯室内，看着面前的方秉浩。
　　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从岑隐口袋中掏出来的画像。

　　“说说吧，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方秉浩敲了敲桌子。
　　岑隐：“我说是陌生人你信么？”
　　方秉浩：“那你怎么会随身携带他的画像？”
　　“你今天应该跟了我一整天吧？”岑隐道：“那你应该知道，这是别人画的。”
　　方秉浩压低了身子，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你和叫胡魅儿的画师是什么关系？还有，胡魅儿为什么要给你画死者的画像？”
　　岑隐只说了一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江伟猛地一拍桌子。

　　“你们都不相信对吧？”岑隐耸了耸肩，“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
　　方秉浩：“你是想说死者是被鬼害死的？”
　　岑隐点头。
　　“那你怎么解释这幅画像？”方秉浩点了点桌上的画，“你们算出来这男的今晚上会死？”
　　岑隐：“差不多吧。”
　　一旁的江伟翻了个白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警局里面搞封建迷信的。
　　方秉浩：“……”

　　看了岑隐许久，方秉浩站起身，走出审讯室。
　　江伟立刻跟了出去，“怎么了，方哥？”
　　“咖啡馆的监控出来了。”方秉浩说了一句，脚步没停，一直走到证物科。
　　“怎么样？”
　　“我们查了最近七天的监控，胡魅儿几乎每天都会拿个电脑在咖啡馆画稿。前面几天都没异样，但今天下午两点五十八分，死者走进咖啡馆，在里面点了份吃的，打包完成后便走了。这中间，他们两人只是对视了几眼，其他没有任何的接触。”
　　方秉浩听着点了点头。
　　“这之后，岑隐来到咖啡馆约了胡魅儿，然后他从胡魅儿那拿了死者的画像。”
　　“行，”方秉浩道：“之后的事我都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证物科的同事道：“死者叫杜逐，死亡之前是一级通缉犯。”
　　“通缉犯？”方秉浩下意识敲了敲表盘。
　　“是的。”

　　……

　　方秉浩走出物证科。
　　江伟在一旁默默想了很久，回头看向思索中的方秉浩：“方哥，你说岑隐他们两人会不会和杜逐是一伙的？他们之所以杀了杜逐，是想杀人灭口？”
　　方秉浩摇头：“不像。”
　　“为什么？”
　　“杜逐死亡时间是晚上八点至九点，而岑隐是九点多的时候才过去的，他到的时候杜逐已经死了。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他没有必要再跑这一趟。”
　　江伟点了点头，疑惑道：“那他突然跑过去做什么呢？”
　　方秉浩道：“或许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想阻止杜逐的死亡。”
　　可是这也完全说不通。
　　假设岑隐是想救杜逐，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杜逐在什么地方的？又是怎么知道杜逐会死？
　　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但那个人又是谁？

　　方秉浩几乎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猜了个遍，但最终所有的猜测都仿佛进入了死胡同里。
　　想了许久，方秉浩甚至都升起了个诡异的念头。
　　会不会真的是鬼杀了杜逐？
　　不然他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直接用手就把杜逐的心脏从胸腔里掏了出来。
　　“方哥，”江伟问道：“这个岑隐该怎么办？”
　　方秉浩捏了捏眉，“放了吧。”
　　“放了？”
　　“人不是他杀的，也没证据证明他和凶手有联系，不适合将他扣着。而且除非我们能找到证据，否则他不会松口。”说着，方秉浩敲了敲审讯室的门，冲里面两人道：“放人。”
　　里面两个警察对视一眼，随即点头应道：“是，方队。”

　　岑隐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方秉浩。
　　他之前还以为自己得在警局过夜了呢！
　　“谢了，方队。”岑隐站起身。
　　方秉浩意有所指的道：“我们警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但即使再难缠的罪犯，我们也会找到证据把他绳之以法。”
　　“那是当然，我可信任你们警察了。”岑隐笑了笑，自顾自和旁边的几人告别后，起身走出警局。

　　拿出手机刚打了车，他的身后便传来一道脚步声。
　　岑隐回过头，“方队？您还有事么？”
　　方秉浩想了想，问道：“你真的能算出下一个死者？”
　　岑隐诧异地反问了一句：“你是相信我说的话了？”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岑隐：“那你问这话——”

　　方秉浩从口袋里掏出盒烟，眸子微垂。
　　即使岑隐说的东西再怎么匪夷所思，但为了群众的生命安全，他都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他不想未来的某一天，会因为自己做过的决定后悔，就像——

　　“行吧。”看方秉浩不想说，岑隐也没追问，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方秉浩的话：“我算不到谁会死，但极有可能还会有下一个死者。”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个连环杀人犯？”
　　“算是吧。”
　　那个怨灵现在看起来虽然还保留着理智，但它既然选择了杀人，就不会只杀一个人就停手。
　　如果再找不到它，它可能会完全失去理智，在这个城市大开杀戒。
　　说着话，岑隐打的车也已经到了。
　　“方队，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方秉浩点了点头，目送岑隐上车。
　　车子随即远去。

　　岑隐报了手机尾号，坐在后座思索了片刻，给黎让打了个电话过去。
　　等对方接起电话，岑隐直截了当地问道：“今天是谁发现的死者？”
　　电话那头，黎让道：“擅长隐匿的鼠精一族。他和那怨灵打过照面，只不过它不是怨灵的对手，没救下人。”
　　岑隐轻应了一声，而后又问道：“那死者的身份情况知道了吗？”
　　“暂时还不清楚。明天早上我去问问闵行文。”
　　岑隐皱眉：“这件事你们局里不接手？”
　　“唉，没办法。”黎让叹了口气：“异管局人太少了，这么多事想管也管不过来。”
　　岑隐：“……你觉得这事让闵行文他们管，他们能管得了？”
　　别到时候案破不了，警察还折进去几个。
　　黎让道：“等明天我打个报告，问问上面具体是怎么个安排吧。”
　　岑隐“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抬起头，岑隐正好看到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他。

　　岑隐略微皱眉，那司机已经开口问道：“您是警察？”
　　“不是。”
　　司机诧异：“那你刚才说死者、局里——”
　　“这个啊，您不用在意。”岑隐懒得解释，说了一句后就闭上了嘴。
　　司机：“……”

　　见岑隐完全没有想开口的想法，司机心里即使再困惑，也没继续问，一路默不作声地把岑隐送到了目的地。

　　岑隐上楼洗完澡，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巷子里的死者。
　　根据胡魅儿的描述，怨灵下午就已经跟上了死者，甚至还和死者一起到过咖啡馆。一人一鬼经过好多人的身边，但怨灵却单单选择了死者，所以，几乎能肯定怨灵杀人是经过选择的。
　　那么，怨灵和死者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
　　可问题是，风妖说这怨灵是从外面来的，应该和报仇无关。那么，它怎么会和死者扯上关系？
　　还是说——
　　岑隐脑中灵光乍现。
　　死者身上有一种什么特质，引诱那个怨灵杀了他？

　　岑隐吐出一口长气。
　　那怨灵知道有人在找它，接下来应该会更加小心谨慎，想找到它，估计没有那么容易。
　　看来，他还是得从死者入手。
　　但想要得到死者的信息，只能先看异管局怎么说了。

　　“不管了。”岑隐一掀被子，将整个人都盖在里面，“睡觉！”

　　……

　　第二天早上。
　　岑隐洗漱完下了楼，就看到兰七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口中道：“岑先生，有人给您送花。”
　　岑隐瞬间想到自己定了一年的百合花，但转而一想，却发现今天还没到送花的日子。
　　“什么花？”
　　“很多花。”兰七道：“就放在门口，是他们昨天晚上送过来的。”
　　岑隐：“……”哪个好人大半夜的送花还放在门口啊？
　　“我去看看。”说着，他起身往院门口走去。

　　还没打开门，岑隐耳中已经涌入了一道咒骂声。
　　“谁啊，有病啊？！谁把这东西放别人家门口？！！”
　　岑隐：“？”他没听错这应该是林迟的声音吧？

　　岑隐心里突然有了个不详的念头，一把拉开门，正好碰到林迟抬起手敲门。
　　看到突然出现的岑隐，林迟略微一怔，随即飞快问道：“岑隐，你没事吧？”
　　岑隐不解：“我很好啊，能有什么事？”
　　“就这还好？”林迟一字一句地说完，退开身体，指了指墙角，“别人都给你送花圈了，大哥！”
　　岑隐眉头微跳：“……”
　　所以这花圈就是兰七说的很多花？

　　“不是，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林迟问道：“才三个月没见，你这身上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震惊我。”
　　岑隐：“这事说来话长。”
　　林迟：“没事，我有时间。”
　　他倒想知道，两个月前加班把自己加进ICU的病人，怎么现在成了人人喊打的杀人犯了！